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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著莫爺爺家山洞裡最後一點兒東西都搬完了,總算乾完活的大雕田秀瞥見站在他身後不遠處,剛和如意奶奶商量完事情的阮秋秋,猛地拍了拍腦袋,他總算想起來了——
他說為什麼這個小人族看起來那麼熟悉,這不是,那頭大灰狼的妻子嗎?
上次他給淵訣他們送東西,迫於某狼的威壓,他其實連阮秋秋的臉都沒看太清。
現在倒是遇到了,那麼問題來了,他要不要關心一下“朋友”的傷勢?
在雕猶豫之際,阮秋秋已經發現他在看自己了,笑著和他打了個招呼,“田秀。”
田秀:“……”
在一邊幫著搬東西的小薄荷,“秋秋姐,你認識沙雕哥哥啊!”
阮秋秋:“……”沙雕哥哥,忍住忍住這是大灰狼先生屈指可數的朋友,不能笑不能笑。
“是姐姐夫君的朋友。”阮秋秋忍住笑意,對小薄荷介紹道,接著望向田秀,略有些疑惑的問,“雕兄怎麼沒有回部落嗎?”
田秀:“之前在森林裡遇到了兩頭熊憨憨,我就想過去幫一下忙……”
他說到一半有點說不下去了,歎了口氣。
一直很沉默的莫爺爺這次卻罕見的開口了,在一邊把冬熊部落的情況說清楚了。
阮秋秋聽完,略一思忖,道,“我家裡還有一些多的藥草,不如等會你們誰跟我回去拿一些吧?”
現在大灰狼先生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而且根據阮秋秋的觀察,家裡那些普通的、沒什麼靈力的藥草對他的傷勢沒有什麼幫助了,這麼家裡還餘下了五六株藥草,倒是可以先讓如意奶奶他們帶過去。
大雕愣了一下,“……這不太好吧?”
要是以往,誰敢動炎狼部落首領淵訣的東西,那就是嫌命長。
“沒事,他不會介意的。”阮秋秋笑著說,好像很確定,於是大雕就信了。
等到傍晚,如意奶奶先帶著小薄荷和莫爺爺拿著藥草和阮秋秋前幾天有意識存下的一些的治愈水珠回了冬熊部落,留下田秀跟著阮秋秋回山洞取剩下的藥草。
阮秋秋推著如意奶奶用柳條做的簡易版的“輪椅”,身後跟著一隻不知道為什麼堅持要變成原型的紅雕,慢慢的往家裡走。
想到記憶世界裡,害的小灰狼先生被紅雕族追著打了一路的小雕,阮秋秋印象深刻,笑眯眯的“和善”的同他說話,“不知田秀兄家中的妻子知不知道田秀兄兒時的夢想?”
大雕:“……”
大雕:“……咕!(應該不知道吧。)”
“那下次若是有機會見麵,我一定要好好說與她聽。”阮秋秋回答完,才有些後知後覺的發現,她好像能聽懂妖族說話了。
“咕!咕哇——!……哇……(彆!彆給她說,本來小時候我就是因為飛不過她所以才想遊泳比她好的………等等,你怎麼能聽懂我說話?)”
田秀震驚到張大翅膀,遠遠看過去就很具有那麼一絲像要襲擊她的恐怖氣氛。
要知道,他之所以變成妖形,就是因為不想和阮秋秋說太多話,怕等會兒被那頭占有欲爆棚的狼看到他羽毛要沒。
阮秋秋摸了摸脖子上的圓珠,猜想大約是因為記憶世界的原因,麵上不顯,隻是笑笑,“可能突然就聽懂了。”
他們很快就走到了山洞附近,田秀還沒緩過神來,就差點沒被站在門口不知道等了多久的那抹紅影嚇死。
——大灰狼先生遠遠的等在門邊,白皙寬大的右掌下撐著一根阮秋秋上次留給他用來支撐身體的木棍,半邊身體隱沒在黑暗裡,隱約能看清他的身影瘦削修長。
他又偷偷的把那件大紅色的婚服給披上了。
一頭黑發自然垂下,脖間係著一根紅繩紅珠,麵容蒼白俊美,猩紅色的雙眼隱隱朝這邊掃來,配合上他那道看上去很是猙獰的傷疤,看起來倒是符合阮秋秋這個人類眼裡的妖了。
但在大雕眼裡,卻是比什麼妖都恐怖。
“咕!”田秀隱隱沒忍住慘叫一聲,有點慫的用翅膀捂住了腦袋。
儘管他已經長成了一隻大雕,但小雕時期被揍出來的記憶還是深刻。
阮秋秋沒想到雕會那麼害怕,她也沒打算為難他,打算讓田秀在門口等著。
但誰想她剛往前走了兩步,田秀就慫慫的也往前走了兩步。畢竟在雕的判斷中,那頭狼隻有在阮秋秋麵前才會變得不像以前的他,跟在她身邊說不定才是最安全的。
阮秋秋:“……”她有些不懂沙雕的想法,乾脆就沒有管他了。
她推著“輪椅”往前走了幾步,其實有些意外大灰狼先生會在外麵等她,如果他醒了,為什麼不用聚靈傳音珠聯絡她呢?
阮秋秋有些不確定,現在這個狀態的淵訣是完全清醒著的、還是有一些迷糊的。
她推著“輪椅”往前了幾步,還沒走到山洞口,那頭狼就動了。
他的行動像前天夜裡一樣迅捷,明明左腿膝蓋以下空空蕩蕩,卻依舊很快就來到了她身邊。
“怎麼在外麵等?”阮秋秋沒忍住問了一句。
那頭狼眉眼暗暗,抬手擦過她的長睫,眯著眼,嗓音沉沉,“嗷嗚……(夫人……)”
以為自家小夫人脫離了記憶世界就不能再聽懂自己狼語的某狼,仗著她回來晚了,光明正大的裝完全意識不清的撒嬌。
阮秋秋:“……”她怎麼都沒想到她會以這種方式從大灰狼先生口中聽到“夫人”二字。
淵訣嗓音低啞,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語氣卻有一些微妙的咬牙切齒,“嗷……嗷嗚……(你回來那麼晚,就是為了和這隻雕在一起?)”
阮秋秋:“…………”
田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