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訣的聲音低啞, 在隻有燃木小聲燃燒的山洞裡顯得很明顯。
阮秋秋手抖個不停,指尖滑過他漆黑柔軟的長發,一瞬間以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哪裡出現了問題。
淵訣剛剛說……
要咬她?
??
阮秋秋本就很紅的麵頰立刻變得更紅了。
她才剛剛意識到自己對這頭狼的感覺可能不太一般,他就說、要咬、咬她?
怎麼咬, 咬哪裡……
短短一呼吸間, 阮秋秋的腦袋裡已經被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塞滿了,一時之間忘記了回答。
淵訣久久沒有聽到小夫人的回答, 一顆原就因愧疚和懊悔而疼痛不已的心臟慢慢的擰的更緊,他極力克製著聲音裡的失落,忍耐著那些叫囂著直接將人按在婚床上、肆意舔咬的邪念。
他隻是在秋秋沉默許久後,慢慢的闔上了酸澀的眼睛,那句“不行也沒關係”輾轉到唇邊, 卻怎麼都沒辦法說出來。
眼看著大灰狼先生的大尾巴慢慢停下了甩動, 阮秋秋猛地從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中回過神來。
她深吸一口氣, 開始冷靜的分析——
如意奶奶說過,魔化期的半魔半妖有時候會控製不住自己的嗜血欲,大灰狼先生難道也是有些控製不住了嗎?
讓他咬一口,好像也沒什麼?
想到這兒,阮秋秋緩緩鬆開係好的毛線條, 拍了拍紅紅的,有些磕磕絆絆的問, “咬、咬哪裡?”
需要像吸血鬼那樣, 咬脖子嗎?
阮秋秋剛問完, 就看到大灰狼先生轉過了身。
額發和柔軟的白色毛線條擋住了他的眼睛, 隻露出挺直的鼻梁和微抿著的薄唇。
他大掌慢慢向前,輕扣住了阮秋秋手腕。
——因為剛剛要給某狼遮住眼睛,阮秋秋是半跪在石床上的,此刻被他扣住了手腕,退無可退,心底漸漸緊張了起來,但很快又破罐破摔,乾脆抬起了手腕,放在淵訣唇邊。
原本打算趁機咬一口秋秋鎖骨的大灰狼先生:“……”
他能感覺到她的手腕在抖,應該很緊張。
眉眼柔和了下來,淵訣慢慢俯身,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阮秋秋的手腕上。
阮秋秋心跳的越來越快,視線情不自禁的落在他的淺色的唇上,抖的更厲害了,乾脆閉上了眼睛。
大灰狼先生的小尖牙慢慢抵上了她脆弱的手腕,阮秋秋隻覺得右手手腕上傳來一點點刺痛,伴隨著輕輕的,如羽毛一般的癢感。
他咬的不用力,難道真的隻是咬一口?
這麼想著,阮秋秋稍微放鬆了一些,小心的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隙,剛想說些什麼,卻在下一秒就笑不出來了——
被大灰狼先生咬過的地方陡然傳來一陣無法忍受的麻癢感,一路從手腕流竄到四肢百骸,讓她瞬間渾身發軟,彆說開口說話了,連呼吸都有些困難和急促。
阮秋秋麵頰潮紅,左手捂著唇,大口喘息著,努力讓自己不發出什麼不好的聲音。
淵訣很快鬆開了她的手腕,阮秋秋卻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她看見自己的手腕上隻留下了一個淺淺的牙印和一道稍縱即逝的淺白色的光。
上麵原本留下來的,同如意奶奶定下的約定痕跡已經沒有了。
阮秋秋驚訝的睜著眼,看到那道約定轉移到了淵訣的手腕上。
她紅著臉,看見大灰狼先生伸出舌尖,輕輕舔了舔淺色的唇瓣,就好像……
在回味什麼一樣。
阮秋秋瞬間感到萬分羞恥和難為情。
她根本什麼都說不出,看著他手腕上拿到原本應該在自己手上的印記,腦袋裡一片混亂。
“狼可以再咬一口麼?”耳際傳來沙啞的聲音,似乎蘊含著說不清的欲念,讓她一瞬間覺得這頭狼今晚是想讓她履行一下夫妻義務了。
阮秋秋搖搖頭,深刻覺得是自己想太多。
體內難以啟齒的感覺漸漸平息了下來,阮秋秋終於找回了自己聲音,看著溫暖的柔光下,俊臉上帶著一抹不明顯的紅的某狼,心底詭異的感到平衡了一些。
她深吸一口氣,又恢複了一些思考能力。
剛剛她以為大灰狼是因為克製不住體內渴望新鮮肉食的本能,所以才想咬她一口。但很明顯是她猜錯了,他隻是為了將她綁定的約定,轉移到自己身上。
儘管大灰狼先生現在看起來並沒有任何的異樣,但阮秋秋覺得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轉移誓約怎麼可能會是一件什麼代價都不需要付出的事情?
這麼一想,她心底剛升起的那些旖旎心思全都消散了。
身體恢複了一些力氣,阮秋秋直起腰,仗著那頭狼現在看不到,準確的握緊了他的胳膊,問他,“……狼剛剛是不是把我身上的誓約轉移了?”
淵訣抿了抿唇,並不願意去回答她這個問題,隻是垂下銀灰色的尖耳朵,用低落的聲音說,“不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