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初允若有所思地聽著,一邊點頭一邊喝。
“怎麼突然問我這麼多。”江聞祈走過來,伸手,微曲的指節輕擦過她的唇角,那裡有一點淡粉的酒漬。
“就是感覺自己好像對你不太了解,想多了解一些跟你有關的事……”
許初允說著說著,音量不自覺地越來越小,視線順著他的動作滑動。
她眼睜睜看著江聞祈手指擦過她唇角,指腹沾了點微甜的酒漬,卻並未用紙巾擦去,而是修長手指抵到唇邊。
薄唇微啟,輕輕抿了一口。
許初允眼神有些發直,而江聞祈卻從容地低頭,與她鼻尖抵著鼻尖,低聲問:“還想了解我什麼?”
距離太近,他溫熱的氣息也帶著同樣的酒意。
清甜的蜜桃果香,空氣裡漫漶著迷離而又甜滋滋的味道
語氣還是平靜的,近乎敘述,他灼熱的視線卻落在她的唇上。
沾了點酒,水潤嫩紅的,像熟透的漿果,散發著成熟酸甜的果香。
“我……”許初允剛開口說一個字,就被他俯身落下來的吻堵住。
他的唇瓣微涼,然而很快就燒灼起來。
許初允嘗到他口中的酒味。熱烈的,濃鬱的,讓人極其上頭。
酒意陣陣上湧,從血液到每一個神經末梢。
微醺而又迷離的
月色搖曳著。
分不清是醉意在籠罩,還是被荷爾蒙指引著?[]?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許初允眼神迷離渙散地,試探性地微伸出舌頭,很快就被勾住。
微醺上頭,酒後的親吻更是讓人腎上腺素一頓狂飆。
他的吻落到鎖骨、腰際、小腿……
從房間裡偷溜出來的小貓,輕巧地在走廊上踩著肉墊,伸了個懶腰進了小客廳,圓潤的黑色大眼睛掃視而過,捕捉到了沙發上交疊的人影。
小貓驚奇地睜大眼。
男人挺拔的背脊、寬厚的肩膀遮住了身下人的身影,女人側過頭靠在男人的肩膀上,隻露出一小截精致小巧的下巴。
沙發是冷淡低調的灰色,更顯得那衣角半掀,泄出的一抹白似雪的肌膚灼人視野。
而她的雙手則被男人一隻大掌給輕輕鬆鬆束縛住,箍在頭頂。
她再度難捺地咬住了唇,偏過頭去,額頭上滲出薄汗,分不清是愉悅還是痛苦。
“喵——”
小貓又叫了一聲,於此同時,沙發上被壓著的女人口中也碎出一些奇怪的輕吟。
吐出的兩個音節全然褪去素日的清冷,浸潤上曖昧的纏綿軟糯。很快又止住。
“喵?”
小冬不明白女主人為什麼也會發出異樣的聲響,不解地歪了歪頭。
隨後又甩了甩尾巴離開。
……
許初允早上六點鐘準時被鬨鐘鬨醒。
如果不是看在她今天下午還要搬磚,江聞祈放過了她,少不得今天還要有折騰。
看了眼時間,已經不早了,許初允起身換衣服洗漱,拿過手機時看到好幾條未讀消息。
-半小時前
W:【今天讓永叔送你】
-十分鐘前
W:【半小時後陸林會送文件過來,想簽就簽,看你心情】
什麼文件?
許初允摸不著頭腦,直到半小時後,陸林準時在六點半到達門口,帶來了厚厚一疊文件。
許初允簡單地翻了翻。
依然是各類不動產的自願贈送協議和公司的股權轉讓協議。
相比之前的,分量和數量更加令人咋舌。
一百三十七個鋪麵、四塊綠地、七十八套商務住宅和公寓、三家連鎖五星級頂奢酒店、四家俱樂部、二十二棟商業甲級寫字樓、七個高爾夫球場……
一開始許初允還會仔細看一看,看完之後再簽。
到後麵,許初允半隻手都簽麻了,再看一眼時間,預留出來的時間已經不多,“一定要簽完嗎?能不能改天再簽?”
陸林顯然早有準備,拿出一盒個人印章,說:“您看方不方便跟我去走手續?”
許初允應聲。
處理完這邊的雜事,回到劇組已是下午三點。
隻是還在上妝,許初允正聽著旁邊的化妝師們講著劇組八卦,忽而又嘈雜地聲響從門口傳來。
眾人還在麵麵相覷
納悶間。
砰!
門猛地被人撞開,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衝了進來。
那男人目光掃過化妝間,定格在許初允身上,而後朝她滑過來——
許初允反應極快地後退一步,男人沒抓著她的衣角,但是反應很快地徑直跪了下去。
砰。
膝蓋骨頭接觸到厚實堅硬的水泥地板,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聽得人牙齒發酸。
“許小姐,求你救救我媽媽……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求你跟二哥說說,讓他高抬貴手……”
男人一把淚一把鼻涕地哭訴著,眼角通紅。
一個一米八五的高大男人哭得像個孩子,有帶稚氣,場麵是很能唬人的。
許初允腦子亂嗡嗡的,但還記得這裡算半個公共場合,抬手去扶他起來。
旁邊的人也都愣住了,看到許初允的動作之後,連忙也七手八腳地去扶。
許初允仔細看了一眼,眼前男人還有些眼熟,美式刺頭,一身潮牌,正是前段時間在醫院花園裡撞到的叫江彥秋的人。
許初允還記得當時對方議論江爺爺的事,毫無對生死和老人的尊重,有的隻是算計和禮儀。
旁邊的助理早就偷偷請了劇組清場的工作人員,一齊將江彥秋帶了出去。
走之前有工作人員注意到神色怔愣的許初允,問:“許老師沒嚇到吧?這人你認識嗎?”
“不認識……”許初允下意識道。
“不認識就好,聽說這人最近跟瘋了一樣。偏偏打著江家少爺的名號,還不能怎麼樣。”
劇組處理得很快,許初允看著江彥秋被眾人架走,後來從助理那裡得知被送到公安局拘留了。
可他不是江家人嗎?
那句救他媽媽又是什麼意思?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許初允還不知道這件事是怎麼回事,焦頭爛額間又接到一個陌生來電。
那邊是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大約三十歲上下,語氣很溫和,一如既往的帶著笑問她:“我是陳念清,之前見過一麵,不知道許小姐方不方便出來陪我喝喝茶,聊聊天?”
許初允聽出了來人的聲音。
是在家宴有過一麵之緣的陳姨,也是江永濤的現任妻子。
陳念清又說了幾句。
許初允聽著那邊說的話,沉默了一會兒,最終應聲:“好。”
工作日的晚上。
商務中心區域的星巴克依舊二十四小時營業,空氣裡都是浮動著的醇厚咖啡香,麵色匆匆麻木的白領們人手一個筆記本電腦放在木紋桌上,有低聲打電話的,也有對著屏幕和薄膜鍵盤十指如飛。
外麵就是江盛CBD的中心標誌建築物之一,江盛大廈。
鱗次櫛比的高樓矗立著,似要聳入雲端,在昏芒繁榮的夜色裡星星點點,無數個網格構成了鋼鐵中的一角。
“江盛大廈真的很美,是不是?”陳念清坐在窗邊,目光
遙望著眼前的高樓,像是母親慈祥地在看自己的孩子,語氣溫和。
“是很美。”許初允禮貌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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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姐姐設計的,她是一位很優秀的設計師,三十年前,江盛的總部並不在這裡。”她繼續緩緩道。
陳念清五官清秀,並不屬於那種過目不忘的美貌,亦或者明豔掛的美人,但是有著異樣的親和力,讓人倍感親近。
許初允沒說話。
“彥秋是不是鬨到你那裡去了?讓你看笑話了,他看著不著調,其實心不壞,就是救母心切。”陳念清笑了一下,試圖緩和氣氛。
許初允沒應聲,隻是靜靜地打量著陳念清,想猜這位江聞祈名義上的繼母想約她談什麼。
陳念清繼續道:“據我所知,你當初跟阿祈結婚,好像是簽過財產協議的吧?”
許初允瞬間在心裡掠過出一個念頭:
陳念清調查過她。
否則不會知道她跟江聞祈婚前的這些事。
她抬起咖啡杯,輕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後道:“陳姨,我喚您一聲陳姨,是因為您是阿祈的長輩,您有什麼話,不妨直說,不必繞圈子,也好節約我們各自時間。”
“彆想太多,我就是作為長輩來跟你隨便聊聊,畢竟一直跟你不太熟悉,想著多了解一下。”陳念清笑吟吟地道,“不過,你真的了解江聞祈嗎?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家宴之前,好像根本不認識吧。”
許初允心頭一跳。
她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態度不卑不亢且淡然:“您想表達什麼?”
“你難道不好奇,你名義上的丈夫,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嗎?”
“或者說,你難道不覺得奇怪,為什麼從來沒有人提過他的母親?”
陳念清的視線掃過許初允的上半身,最後落在她的小腹。
許初允不知道她在看什麼,但是能察覺到那目光裡多多少少帶著些粉飾之後的惡意。
“有些精神病是會遺傳的。”陳念清依然是微笑著的,帶有遊刃有餘的篤定,“就算你不關心彆的,你難道不怕你未來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有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