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整個家裡沒什麼值錢東西。

估計在候有全心裡,最值錢的應該是候樂的骨灰盒。

陸園走進正屋看了看。

大門正對麵的牆上,掛著候樂的照片。

候樂長得濃眉大眼,照片上一直在笑,看起來性格不錯。

照片底下,擺了張桌子,桌子上擺著一個紅木骨灰盒,骨灰盒約三十公分。

骨灰盒前,放著一碟核桃、一碟巧克力和一個酒壇。

陸園剛湊近聞了聞,就被關朔抓住。

關朔:“你乾嘛呢?”

陸園:“我聞聞啊,看看候有全給他孫子放的什麼酒。”

呂一:“還是離遠點吧,這是供品。”

這姑娘膽子真大,候樂照片還在牆上掛著,她就去聞放的是什麼酒。

單思博一臉平靜,陸園都能把自己化成黑蛋一樣,一個人喬裝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債,還有什麼是她不敢做的。

陸園被關朔逮住,頭往後一縮,說道:“行,那我不聞了。”

她繼續觀察著桌子上的東西,指給關朔看:“這酒都多久沒換過了,你看上麵都積灰了。這要是摸上去,一摸一個手指印。”

她剛說完,就看見關朔用一種一言難儘的表情看著她。

陸園奇怪道:“關隊,怎麼了?”

關朔:“你膽子這麼大,當時沒想著考警校?”

說到這兒,陸園就安靜了。

“我媽不想讓我當警察。”

呂一:“那你現在這個工作……”

陸園兩手一攤:“不告訴她。”

三人明白了,這姑娘不僅膽大,還有點反叛精神。

*

四個人在村子裡走了一圈,村裡老人都窩在牆根曬太陽。

有人來了,隻抬起眼皮子掃一眼,見不認識,繼續合眼曬太陽。

四個人打聽無果,又在候有全家集合。

關朔站在院子裡說道:“村長說了候有全的手機號,我已經讓人去查了,根據手機號查他目前的定位。能查到最好,查不到我們就得換個方向。”

關朔說道:“候有全一個月沒回來了,要麼是出了意外,要麼是他故意為之。意外是最不可控的……”

“哢嚓——”

四人尋聲望去。

呂一立刻站了起來,走了出去。

幾分鐘後,逮回來一年輕人。

年紀不大,露出來的左臂紋了一個青龍。

呂一把人往關朔麵前一推。

“我剛出去,這小子轉身就跑。”

關朔盯著人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年輕人:“你管我叫什麼名字!你誰啊你,憑什麼抓我。”

關朔:“沒事,村長肯定認識,把人帶村長麵前問問。”

這種村子年輕人都是有數的,村長一認一個準。

聽說要見村長,年輕小夥子開始掙紮。

“我不去、不去!”

見了村長又得挨罵。

呂一手勁大,他掙了半天沒掙脫。

最後到了村長麵前,村長一認就認出來了。

“尤鵬!你不是在當學徒嗎?好端端的怎麼回來了?”

尤鵬仰著脖子道:“我回來找我奶吃飯!”

村長:“放你娘的屁,你奶讓你去上班,你回來吃什麼飯!你是不是又乾不下去了!”

村長罵了半天,和關朔幾人說道:“這是尤鵬,今年十七,讀書讀不下去了,他家裡人就想讓他去當個學徒,這裡乾乾,那裡乾乾,沒有能乾長的。”

關朔:“他剛剛在候樂家院子外麵。”

尤鵬:“我看看怎麼了,候樂家門開了??[,我還以為候爺爺回來了!”

關朔:“你和候有全關係不錯?”

尤鵬又蔫巴了:“關係不大好。”

村長想起來了,和關朔說道:“尤鵬和候樂是小學同學,後來初中了還在一個學校,兩人經常結伴去上學。候樂家門開了,他去看看也正常。”

說完,他繼續罵尤鵬:“你趁早去上班,天天東一榔頭,西一榔頭,也不知道你到底要乾嘛!”

關朔把人拽住,朝村長說道:“不急,我們先和他聊聊。”

尤鵬:“我又不認識你們,有什麼好聊的。”

他還想跑,被村長一巴掌拍頭上。

“老實點,這是警察。”

“警察”的字眼剛落下,陸園就發現,這小孩眼睛一縮,一看就是害怕。

村長沒注意尤鵬的異狀,對關朔說道:“真不好意思,關隊,這孩子被家裡慣壞了。”

關朔:“沒事,我們就聊聊。”

*

尤鵬被村長落下,他心裡很是不滿。

他一抬頭,對麵四個警察齊刷刷盯著他看。

尤鵬蹲在地上,往後退了幾步。

“乾嘛乾嘛!”

陸園:“你是不是犯錯了,遇到警察這麼害怕。”

尤鵬梗著脖子:“沒有,我哪有。”

呂一:“小子,你老實點,以前我在派出所的時候,你這樣胳膊上帶著紋身的我一天能見幾十個。”

被輪番壓製,尤鵬老老實實蹲在地上,是個標準的亞洲蹲的姿勢。

關朔:“你和候樂是同學?”

尤鵬點點頭。

關朔:“候樂怎麼死的?”

尤鵬:“大家都知道,候樂是吃雞血噎死的。”

關朔:“大家都知道?”

尤鵬不知所以:“是啊,我們村子裡人都知道。”

陸園:“那你和他是同學,應該知道更具體的。聽說候樂是比賽和人吃雞血噎死的,那他是和誰在一起比賽,為什麼要比賽,贏了有什麼賭注嗎?”

最後出於以前的經曆,陸園又問道:“你確定他是主動和人比賽、自願吃雞血的?不存在被迫行為?”

一連串的問題砸下來,尤鵬懵了。

他挑最後一個問題回答道:“候樂是自願去比賽的,大家都知道。”

他回答完,看了看警察們的臉色,猶疑著要不要繼續說。

關朔:“誰組織的比賽?理由是什麼?”

尤鵬:“霍大組織的。”

關朔不耐煩道:“你能不能自己說,彆問你一句答一句。”

尤鵬縮縮脖子,蹲在地上。

關朔:“為什麼要組織這場比賽,還是生吃雞血?”

尤鵬不說話。

呂一這個急性子,當即擼胳膊問道:“小子,問你話呢?”

幾人一看尤鵬,就知

道有事。

單思博看尤鵬的表情,說道:因為女同學?

尤鵬抬頭看單思博:你怎麼知道?

單思博:我弟和你差不多大。

*

問完尤鵬?_[(,幾人坐在車上,準備下一步。

陸園:“哪個女生那麼倒黴,被當成賭注?”

關朔:“候樂這事沒完。”

他係上安全帶:“先去學校看看。”

呂一拿著背包,背包裡一堆餅乾麵包,他問道:“要不要吃點,從這邊開車過去要半個多小時呢。”

幾人隨便對付了點。

呂一看了看旁邊單思博:“嘿,小單,以前沒出過外勤吧。”

單思博:“很少,幾乎沒有。”

呂一:“那有的熬了,先適應適應,這次還好,是白天,晚上更麻煩。”

單思博問道:“候樂死後,這種非自然死亡,都會有警察跟進,意外還是人為,當初警察查的時候應該就查清楚了。”

關朔冷笑:“得了吧,就這幫小孩,旁邊人隨便激一激,彆管是為了麵子,還是什麼其他原因,都會情緒上頭。”

陸園:“而且他們是同齡人,萬一真的出事了,這幫人才十四歲,最多家長賠錢,他們沒什麼事。”

呂一:“可不是嘛。”

關朔的手機響了。

他接了電話。

“是我,查到候有全手機了?一個多月沒動過了?行,你去看看。”

他掛了電話。

呂一問道:“查到候有全電話了?在哪兒啊?”

關朔:“在條河裡。”

單思博:“那我們還去候樂學校嗎?”

關朔:“去,我已經讓人去撈了,如果撈上來的是候有全,我們查完候樂的事就能回市局了。萬一撈上來的隻有手機……”

關朔冷冷道:“那事情就大了。”

陸園咬了口麵包,問關朔:“候有全不會是去報複那些和候樂一起比賽的人吧?”

呂一:“這可說不準。”

單思博:“候樂已經死了三年了,為什麼現在動手?”

陸園猜測:“可能是想了三年還是沒想開。”

呂一:“也可能是最近有什麼事刺激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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