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哥,其實我也得覺得有點不公平。”富爾祜倫低聲道:“就算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可就給你加了俸祿,那可是正正經經的□□功勳,又不是你辦差得力,熬資曆熬出來的。再說,這邊讓你領了雙俸,那邊又把兵部的差事撤了……”
其實不止富爾祜倫,封賞旨意下來,眾人心裡自然有杆秤。同樣是參與昭莫多的將領,費揚古一戰封公,額駙班第的國公也晉封了,隻有直郡王,封賞的有點尷尬。
胤禔心中安慰,嘴上卻道:“汗阿瑪怎麼安排,咱們也隻能聽著。好弟弟,這功夫,也就你能記掛這樣的事,不枉咱們兄弟這麼多年的情分。”
這話說得讓人揪心,富爾祜倫一下就受不了了,馬上腦補了一出“我哥立功卻被壓製”等等劇情,小年輕雖然做了阿瑪,卻還有點孩子心性,眼圈都紅了。
雖然和富爾祜倫這麼私下吐槽,但宮裡的康熙還是惦記著胤禔,皇帝還記著長子保姆的阿瑪。康熙特特下旨令太醫院去給直郡王奶嬤嬤的阿瑪診病,因為內務府總管大臣噶祿也病了,皇帝看了這個消息也歎息良久。
當年擔心阿哥養不活,噶祿、綽爾濟為君分憂,如今老臣們陸續凋零。康熙憂傷的歎口氣,趕著讓顧問行親自宣旨,讓太醫順路也去綽爾濟家瞧瞧。
當這個消息傳到春明園的時候,連胤禔都覺得有點哭笑不得,無所適從。關於噶祿的病,直郡王到沒有很驚訝,早幾年噶祿身體就不太好了,之前胤禔已經親自去噶祿家裡探過病,他當著奶公嬤嬤的麵表示“蘇魯和奶兄的前程隻管交給我。”
就在中秋節之前,噶祿因病去世,蘇魯扒著阿瑪的棺木哭的死去活來。而胤禔自去上香,也讓這場喪事辦的儘善儘美,直郡王是純粹的傷心,但有人卻在高興“內務府這些年沒少給直郡王行方便,如今這好事兒可到頭了。”
噶祿的死影響了很多事情,比如逐漸成為胤禔得力助手的蘇魯必須要丁憂守孝,他畢竟是正經的王府侍衛。還有就是內務府那邊,就像外人想的那樣,這些年胤禔沒少被額外關照,如今噶祿一去,人走茶涼。
雖然內務府的人不敢和皇長子叫板,但日後就難說了。這會胤禔才煩心,怎麼沒早點另外在內務府尋人……罷了,也不能哪哪伸手,等蘇魯孝期結束,就彆讓他做侍衛,去內務府謀個差事罷。
果然,生活是不可能麵麵俱到的,胤禔饒是自以為考慮周到,結果不還是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誠郡王府中,胤祉正在帶著長子看雪景,屋裡的福晉又有孕了,而且喜歡的妾侍田氏也有生育。父子倆踏雪讀詩,屋裡的福晉微笑著看陪嫁丫鬟做針線。
“田氏那邊怎麼樣了?”董鄂氏問道:“嬤嬤問過沒有?平安脈還是要請的。”
董鄂氏的奶嬤嬤笑道:“這樣的事怎麼還用福晉勞神,自然是有的,再說了,府上也有府醫。咱們王爺如今略看中田氏的顏色,她愛怎麼著就怎麼著。”、
“話也不能這麼說,談不上勞神,再說到底那是三爺的子嗣。”董鄂氏沒在多說什麼,手裡捧著熱奶,出神了好一會才道:“再說家家不都是這個樣子麼,也就大嫂子和純王福晉,家中事少些。”
嬤嬤聽她這麼一說,道:“是啊,一樣的兄弟、堂兄弟,這也沒法子。不過福晉也寬心,三爺還是向著您的,底下那些人怎麼都越不過您去。”
這倒是,胤祉雖然野花不少,但內務還是以福晉為重、為主。這麼一想,董鄂氏心氣也平了,畢竟嫡長子是她生的,如今又懷上一個。想想老四、老五家的,唉,董鄂氏心氣也平了。老四的福晉還有體麵尊榮,老五家不知道怎麼回事,五福晉長的好,卻死活不入五阿哥的法眼。
比上不足,好歹比下有餘嘛,畢竟自己這個情形算是常規情況,反而直王府、純王府才是少見。
來年春季,已經娶妻的皇子們陸續做了父親,康熙也接連成為了祖父。為孫子們取名字,正式被皇帝提上日程。
而毓慶宮目前最重要的那個珍寶,太子妃也終於生產了。在宮裡宮外無數目光或明或暗的關注中,毓慶宮傳出喜訊,太子妃產子。
內城索府,索額圖簡直要老淚縱橫:東山再起的機會來了,小阿哥真是他索額圖的福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