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非說督撫會造反,而是在康熙懷柔的縱容之下,督撫貪墨、插手生意,收取好處,已經成為了公開的秘密。很顯然,開國之處貪墨千兩的時候一去不複返了。畢竟,收“孝敬”,很難說貪墨嘛。
帝國存在的問題已經出現端倪了,康熙現在很喜歡在提到哪位大臣的時候,說一句“此係老臣。”他老人家倒是念舊,可他早年提拔的人現在占據高位,哪怕犯點小錯,皇帝也會寬宥。
長此以往,利益網會愈結愈密,康熙恐怕是不會主動撕開這個網,那麼繼任之君需要麵對的情況就很複雜了。
眼下自己能做什麼呢?
繞開康熙自己做主是不現實的,哪就聽皇帝的話,從現在能乾的做起。關於山東、四川、廣東等地新政策推廣的問題,開始辦起。
然而直親王的親王位置還沒坐熱,要做的事情剛剛起了個頭,進入汛期,河南暴雨,衝垮了兩岸堤壩。直隸還是湧入流民,京中卻悄悄流傳流言“子鼠噬木,國本遭難,這是天降警示。”
“東方青龍屬木,又提到了國本,直親王屬鼠……”富格和阿瑪成德抱怨“哪個混賬編出這麼惡心的流言。”
成德沒說話,他和揆敘正相對而坐,兄弟倆正在思考一個問題編出指向性這麼明確的流言,這個套路怎麼這麼眼熟呢?
“要麼直親王和廢太子都安然無恙,要不然就是有人想搞掉他們,然後漁翁得利。”揆敘果斷道“這麼想,其實老三、老四都有嫌疑。”
成德卻搖搖頭“昨兒我和直王見了一麵,他隻是覺得這事和老三、老四都沒關係。老三就不說了,隻說老四,他要做有很多機會,何必剛封王就動手。而且這種手段不像老四……”
“但這事如果將直王打倒了,又或者讓直王失愛於皇上,最受益也就是這兩個。”揆敘聞言啞然,“難道是老五、老七?要麼就是……一個篤定自己能夠出頭,又或者無法出頭也要把直王拉下水的,瘋子。”
富格在旁道“二叔說的是,八阿哥?”
宮中的康熙也在問曹寅“這種流言蜚語,朕這幾年常常聽到,這種事多了,他們兄弟日後可怎麼處。”
在曹寅來看,這種事免不了,隻要康熙一日不明立儲君,就難保這種事還會出現。他想了一下,道“那麼皇上您的心意呢?若是您看好直王,這會最好想法子洗清直王的名譽,否則……”
康熙歎口氣,事發突然,他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他的確看好胤禔,那麼作為準接班人,胤禔的名譽最好毫無瑕疵。不過,說起來早些年也沒有這麼多流言蜚語,怎麼最近這幾年,一出事就伴隨什麼市井諺語一類。
“你女兒同平郡王的婚事,日子定在了重陽之後,這段時間你帶著通政司和內務府慎刑司的人,幫朕查查這個。到此從哪傳出來的!”
春明園裡,胤禔拖著腳步在花園中散步,旁邊道琴也是一臉不渝。哪個女人願意看見自己丈夫總是被人潑臟水,一而再再而三的,沒完沒了!
“這事會是誰乾的?”道琴也在想這個,但她平素和妯娌們來往,也實在是看不出來哪個包藏禍心,哪家惦記著將他們拉下馬。
胤禔拉著她的手,伺候的人都在後頭跟著,胤禔低聲道“我心裡有譜,隻是有些事沒想明白。他這麼乾自己得不著什麼好處,難道他真的瘋了?可他雖然喜歡兵行險找,卻不是個瘋子。”
“那就是還有後手唄。”道琴隨口說道“孩子們都知道,要糖吃得先表現好,在尋個好時機開口。做下這等事的人,也得環環相扣,不能放一箭就跑罷。”
“不過汗阿瑪那邊,會不會對你……”道琴緊接著道“畢竟這流言連著天災,說的真真的。”
胤禔卻並未把康熙的想法放在心上“想出這個主意的人忘了一件事,這幾年這種事太多了,汗阿瑪都疲了。估摸著老爺子現在想的是怎麼暗中查一查,而不是覺得我如何。”
不過數日之後,胤禔就知道了所謂的後招是什麼,宮中發生了大事鹹安宮的廢太子偷偷和外頭傳信,想要東山再起!
這下胤禔可以確定流言出自誰的手筆了,江山易改稟性難移,這總想渾水摸魚的做派……還能有誰?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