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這事會牽連到我們嗎?”
弘德殿午間下學,阿哥們都回到了住處,弘晰將長兄弘昪拉倒自己那離,偷偷問道:“聽說皇上已經命人將噶禮從江南押解回京了……哥,我有點怕。”
私下生悶氣,硬氣,但真的麵臨事情的時候,弘晰隻是個半大少年,也隻能下意識尋求身邊最可靠的人的幫助。他大哥已經成家立業,總是大人了,問他一定沒錯。
“不會有事的。”弘昪乾巴巴說道,“你嫂子前天跟著去養心殿給皇後問安,皇後還說會試之前京中亂糟糟的,要帶著咱們去園子裡……應該沒事。”
“嗯。”提到長嫂,弘晰有心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閉上了嘴,好一會才道:“還有弘晉,最近他和弘昱、弘昸他們玩得好……大哥不管管嗎?”
弘昪歎口氣,認真的看著弟弟:“你忘了阿瑪的話了?伯父做皇帝,不會為難咱們。弘晉……他想給自己走一條更好的路,咱們做哥哥的還要拖他的後腿嗎?”
“我不是要……我就是、就是覺得他這樣,好像巴不得想做皇上的兒子似的。”
“……唉。”弘昪苦笑,“你也知道這不可能的。他若真是皇上兒子,需要這麼靠過去嗎?”
有些東西是不言自明的,弘晰也不說話了,弘昪繼續道:“你我恐怕在爵位上都不會太順,若是弘晉能有個爵位,那不也是好事麼。總比光著頭強多了。”
金秋時節,京城正紅旗聚居區裡卻是哭聲一片,看熱鬨的人很多,人群裡議論紛紛“噶禮不是做著總督,怎麼家被抄了?”
“嗐,你這消息忒不靈通了,我三舅姥爺家的二小子的小舅子在理藩院做通譯,他都聽說了,噶禮在江南鄉試撈了銀子海了去了,咱們萬歲爺下旨把噶禮拉回來菜市口砍頭呢!”
“什麼呀!”旁邊穿著綢袍的人鄙夷道:“你懂什麼。我家親姐夫就在內務府做書辦,是噶禮窩藏了赫舍裡家的孩子,先皇那會的案子,他就敢這麼瞞著,咱們萬歲爺如今知道,能不發怒麼!董鄂氏滿門呐,嘖嘖。”
“那和咱有啥關係,我兒子如今在宮裡官學讀書,還被咱主子萬歲爺召見過!”又有人道:“那就是回家告訴兒,將來當官莫要撈錢,禍害全家喲!”
“你家小子讀書那麼好啊!”一幫人的話題從噶禮家的倒黴,轉移到了自家孩子身上。
噶禮的母親也有誥命,老人家也算經過大風大浪,當年噶禮在山西被人參劾的事情她還記得。可國家掄才大典不比旁的事,老太太也知道自世祖而至今,朝廷已經因為科場舞弊殺了多少人。
自己兒子這次恐怕是難逃劫數,如今要保住剩下的人。老太太思量再三,她作為老人家、誥命夫人,也可以托人遞上自己的上書。這位老夫人,控告長子噶禮和次子色勒奇忤逆不孝,行為不法!
“其母尚且羞恥於此人言行,可見噶禮真是十惡不赦。”乾清宮暖閣裡,馬齊如此對胤禔稟告道。經過了一年多的磨合,馬齊如今也算把著了新君的脈,知道該怎麼和新君打交道了。
“臣等商議之後,並奉上意交部議,噶禮其人,罪惡滔天,正該顯戮!”
馬齊繼續道:“另外,這次張鵬翮、鄂爾泰、富格等還在江寧發現,噶禮曾經窩藏已故赫舍裡·長泰之子乾太。當年先帝削去長泰爵位,結果其子乾太報的是走失……如今看來,恐怕是長泰將兒子交給了噶禮照管,以逃避朝廷處罰。”
“弘晗,你怎麼看?”
坐在炕上的皇帝沒有評價這個稟告,而是問侍立在旁的大阿哥,“噶禮這樣的行徑,你認為該如何處置?還有乾太的問題,你說說罷。”
皇上的幾個孩子,大格格和二格格,帶著二阿哥、三阿哥坐在屏風後頭,皇長子弘晗自己站在皇上身邊。大臣們都盯著這個少年,如果不出意外,這就是大清朝的太子,將來的皇帝。
平日裡,弘晗同這幾位大學士、南書房學士也常常見麵,但這一次顯然與平時不同。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是看見了什麼疑似金山,既期待,又有盼望,總之沉甸甸的。
弘晗和他二叔,在此刻會有一些共同語言,他們人生已經泡在了名為權力的液體當中。
“兒臣以為,”弘晗定定神,斟酌道:“兒臣以為……馬齊說得對,噶禮該顯戮,以儆效尤。而乾太,或許應當判其流放。長泰已經死了、綸布當年被先帝判流放,考慮到乾太當年是被其父托付噶禮,赫舍裡氏子弟判流放倒還合理合法,兒臣是這麼想的。”
“也算合宜。”胤禔點點頭,“那麼,現在噶禮其母告他和色勒奇忤逆,這個你看要怎麼辦?”
這次弘晗答的很快,看來是聽說這事之後就想過的:“兒臣以為,縱然這是噶禮之母給家中其他人撇清嫌疑的辦法,朝廷也隻能認下。而母告子忤逆,噶禮數罪並罰,除了顯戮,處刑恐怕要高上一檔。”
“淩遲,還是腰斬?”
胤禔這麼輕飄飄的問出來,弘晗的臉已經有些白了:“兒臣以為,這要看其母首告的忤逆,究竟是對其母何等不敬。光看噶禮窩藏罪臣之子,科場舞弊,似乎腰斬即可。”
“好,看來朕讓你跟著純王出宮辦事,還是學到了些東西。”胤禔笑道:“今年恩科,刑部遞交的勾決會延後,朕打算讓你來主持刑部複核案件,你要多曆練,多學習,懂麼?”
“嗻,謝汗阿瑪,兒子明白了。”
京城會試之前,噶禮、色勒奇、乾太等,被押解至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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