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弟弟要挨打,這就不是尋常懲罰了,蘇日格和弘晗趕緊過去勸額娘息怒,順便承擔點責任,諸如“都是我們不好,沒發現弘昱玩這個。”“我們都有錯,額娘千萬彆動氣,若是氣壞了,豈不是兒等不孝麼!”
二格格烏日娜更是直接跪坐在皇後腳邊:“額娘,您就算打二哥,也彆在氣頭上。等您消消氣,好好揍他一頓!”
弘昱聽的隻想翻白眼,合著你還攛掇額娘對你二哥秋後算賬呐!還是不是二哥的好妹妹了?
二阿哥這頓打算是暫且記下,等到晚些時候,胤禔從清溪書屋來到了集鳳軒的時候,才宣布了對弘昱的懲罰“直到明年開春出孝之後,都不準你玩火器,彆人玩你看著。文章也要寫,寫明白自己哪裡做錯了。如果再犯,明年朕帶著全家去承德,你就自己留在京城罷!”
對於一個活潑好動,還挺愛玩的孩子,沒什麼比這種懲罰更讓他痛苦了。弘昱這會真哭了,一抽一抽的發誓自己絕不再犯,而且一定會好好寫明白自己到底錯在哪。
罰了自己兒子,也過了夏天,會試結束,殿試題目都擬出來的時候,皇帝終於想起,大牢裡還有噶禮一乾人等沒有發落。
他原想著不要在恩科結束之前處置他們,但正好趕上秋決,想想在殿試之前解決一切,倒也不錯。
“已經下了部議,朕也思量再三,噶禮所犯之罪,是破壞朝廷掄才大典。自世祖至今,無不對科考萬般重視,朕以父祖之法為法,噶禮與其弟色勒奇腰斬,噶禮全家流放黑龍江,交於披甲人為奴。至於,被噶禮窩藏的長泰之子乾太,依照先帝之法,一並流放!”
胤禔在懋勤殿紅筆勾名,在群臣慣例三次請法外開恩的聲音裡,判決了噶禮的命運。
至此,在先帝孝期將過的時候,元起皇帝基本對朝廷形成了控製。並且他預備對各地的八旗駐軍將軍、統領進行一番輪換,一則是正常輪換,二來也是為了備戰。
恩綽已經被提拔成了前鋒營參領,胤禔準備在次年前往盛京的時候,命他同往。簡拔索倫馬甲,也算預備好京城和關外的人員置換,以目前的人口增長數量,出旗或者令他們去關外耕種,已成必然。
胤禔打算將更多的索倫人從關外帶回京城,讓他們有機會掙下功勞,出人頭地。這樣,這隻軍隊,就是屬於皇帝本人的軍隊,但也要注意其中的分寸。胤禔可不希望自己的後人玩出“禁衛軍繼承法”這種東西。
那可就太蠢了。
元起二年的除夕依然不能奏樂放炮,依然是皇帝率領近枝宗室給太皇太後、皇太後問安,皇後帶領內外命婦給兩位長輩問安,以及宴請朝臣和誥命。
“一年一年這麼過,總覺得過年愈發不如過去那麼高興了。”胤禔才當了兩年的皇帝,卻覺得心境同過去徹底不同了。如今怎麼說呢,有些失去了過去享受、玩鬨的心情。
依然是除夕守歲,胤禔沒有喝醉,而是和純王富爾祜倫在一塊,倆人站在凝春堂外頭,裡麵太皇太後、皇天後,還有先帝遺妃熱熱鬨鬨說話。小一輩不能放花炮,但還是能打個花牌什麼的,都去了回芳墅。
而被允許來到暢春園過年的先帝諸子、親貴國戚們,正在不遠處的瑞景軒裡,礙於孝期,又在園子裡,他們更不敢喝醉,哪怕是胤禟,也隻是微醺罷了。
富爾祜倫陪著胤禔過來問安,哥倆倒也沒有急著回到瑞景軒,純親王還問:“您不怕他們敢灌大阿哥酒?”胤禔出來的時候,將宴會交給了弘晗主持。
“灌酒怕什麼。這會叫他多見識見識不是壞事,我倒是巴不得有人跳出來,為難他一下。”胤禔忍不住歎氣,“真的磨礪,擔心給刀磨壞了。可是半點事情不經曆……有些東西沒法教啊。”
富爾祜倫沉默的聽著,想起了先帝在位的時候,如今回想,當年先帝未嘗沒有砥礪太子的意思。可索額圖、廢太子,先帝,加上眼前這位大哥,自己也出過力。
幾方或明或暗,到底將先帝和廢太子的矛盾越鬨越大,直到不可收拾。
總算是當年的直王,如今的皇上無可挑剔,先帝晚年的朝局才沒有大動蕩,老八鬨起來也隻是小風波罷了。而今看晚輩,富爾祜倫就很善性了,他最後還是開口道:“大哥,那樣未必不好。”
“什麼?”胤禔驚訝的回頭看到,“什麼未必不好。”
“弘晗阿哥,日後他總會遇到很多事,就順其自然罷。”純王歎息著:“弟弟是想起了一些舊事,有些事情,多慎重些也不壞。您說呢?”
如今也隻有少數幾個人能對胤禔說這種體己話了,他看著在燈籠映照下顯得愈發深不可測的湖水,默默點頭,算是認同了富爾祜倫的說法。
倆人默默的走到了瑞景軒外頭,胤禔止住了想出聲的太監,站在瑞景軒外聽著裡麵的動靜。似乎老八和兄弟們之間的隔閡打開了,他的聲音也不小。
“之前,皇上命老八去監斬噶禮兄弟,聽說他來繳旨之後,在府裡大醉了一場。”富爾祜倫低聲說道:“許是想明白不少事情。”
胤禔扯開嘴角,和富爾祜倫相視一笑,這還是那會他們倆閒聊,說起監斬官,富爾祜倫隨口說道:“不如讓老八去,您給了他貝勒爵位,至少他也要為朝廷效力啊。”
於是,這個“好差事”就落在了胤禩的頭上,仔細想想,八貝勒當時在場一定相當煎熬。胤禔還記得他來園子裡繳旨的時候,那臉色慘白慘白的。
“不過他這個熱絡勁兒,也的確難得。若是過兩年要出使,可以讓咱們八貝勒做個使臣。”胤禔眼睛一轉,“去朝鮮李氏那裡就不錯。”
“皇上高見。”富爾祜倫掩口,怕自己笑出聲來。讓老八做使臣,他要是真的好好乾活,倒是個絕好的探子。
雖然不能過於快樂,但肉眼可見的,先帝離世帶來的影響已經逐漸褪色。兩年的時光,足夠大家認清康熙時代的結束,元起時代的開始,甚至,很多人已經預備過幾個月出孝之後,京城中的百般熱鬨了。
而皇帝出孝之前的最後一樁大事,就是恩科殿試,胤禔在祭祀的時候還默默祝禱,希望這能為自己的朝廷,開一個好頭。
元起三年,經過了二十七個月的孝期之後,皇室近枝出孝。兩年多時光中停止選秀等活動,和這些活動所帶來的很多喜事,也要按部就班的開始了。
到了年紀的皇子,尤其是皇長子的婚事備受矚目之外,適齡皇侄們也到了該成婚的年紀,皇女、皇帝的侄女們也到了預備出嫁、擇婿的歲數。
除此之外,元起皇帝的後宮是不是要添幾個人,也成了京城裡隱秘的熱門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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