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卷荊就讀的幼兒園不是普通的幼兒園。
一般的幼兒園可搞不起各種各樣的活動,也請不來活躍的小提琴家和鋼琴家為升班的小孩子們演奏。這已經不是錢的問題了,還涉及到名聲、人脈等各種複雜關係。
反正理解成貴族幼兒園就好了。
不過這些也不是狗卷荊關心的事,他跟小夥伴一起圍觀幼兒園的新事物——三角鋼琴。黑色的巨大鋼琴像一位端莊的貴婦人坐在課室中央,金色的陽光透過白紗的窗簾打進來,斜斜的落在夫人的腳邊,像是太陽都屈服在了她的腳下。
這大概就是最直觀的高貴典雅。
從來沒有見過的龐大樂器。
幼兒園的孩子甚至還沒有鋼琴高。
狗卷荊朝著幼兒園老師撒了個嬌,出賣色相得以在老師的懷裡看到了鋼琴的全貌。
三角鋼琴的體積和外表,都可以用震撼的形容的。
起碼對小孩子來說是這樣。
整個幼兒園的孩子大概都是類似的心情,一個早上的課都過得心不在焉,拚圖和積木失去了它們的吸引力,孩子們情願和鋼琴呆在一個課室裡也不想出去玩,就連午休都是急不可耐的氛圍。
在這樣的氛圍裡迎接來了兩位演奏家。
狗卷荊作為幼兒園最好看的小孩,也是幼兒園的牌麵,被安排和其他小孩一起來出門迎接。
小孩子們第一眼就被濱井美沙俘虜了。
年輕的鋼琴演奏家留著一頭及肩的水藍色頭發,一串銀白色的長長條形耳環隱藏在她發間若隱若現,像太陽之下的河麵,微風吹皺一池春水時泛起的水光。她笑起來的樣子溫柔似水,眼裡都帶著粼粼柔情。
和庫洛裡多那個假笑boy完全不同。
真該讓他來看看什麼是發自真心的笑容。
濱井美沙的身邊還有一個男人,一手拿著手提琴一手插在褲袋上,頭發梳成得整整齊齊,一根碎發都沒有落下,西裝三件套也穿得極為板正,正式之餘顯得非常嚴肅,加上對方高大的身姿,無形之中給幼小的孩子們極大的壓力。
不過他從下車開始目光就一直追逐著濱井美沙,視線中的柔情蜜意就連狗卷荊都能感覺到,倒顯得他不這麼可怕。
比起硬邦邦的嚴肅男人,當然是溫柔可親的漂亮小姐姐更受小孩子歡迎。幼兒園的孩子們很快就左一個“濱井姐姐”,右一個“美莎老師”叫起來,剩下狗卷荊這個假小孩夾在中間,淡定得非常顯眼。
幼兒園原本的安排狗卷荊牽著濱井的手,另一個小女孩和月森司一配合,隻是現在這情況,老師就讓狗卷和女孩換了個位置。
這還是狗卷荊第一次牽爸爸和庫洛裡多以外的男人。
月森的手和他們兩個人的手完全不一樣。
長年累月練小提琴的手,手指上都是厚厚的繭,是他曾經努力的證明。男人的手指很長,有些不明顯的僵硬,虛虛握住狗卷荊的手指,好像握著一塊豆腐,生怕捏疼了小孩。
狗卷荊若有所覺,他抬頭想看男人,隻能看到小提琴演奏家線條利索的下顎線。
旁邊的濱井美沙已經和小孩子們混得很熟了,那邊的歡聲笑語和這邊的“相對無言”形成了明顯對比。
眼尖的狗卷荊注意到了月森褲子口袋不自然隆起,隱約可見一個紅絲絨的小盒子。
憑月森司一這副打扮,狗卷本來喊個叔叔完全沒問題,隻是聽到同學喊濱井姐姐,體貼地選擇了一個折中的叫法:“月森老師。”
月森司一低頭瞧他,狗卷荊的身高實在矮,他低頭隻能看到小孩的發頂,男人想都不想就彎下腰來。
“怎麼了?”
聲音發緊,狗卷荊就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他緊張了。
求婚緊張,麵對小孩也緊張。
這是不是叫做……反差萌?
“你是不是要跟濱井老師求婚?”
狗卷荊控製著音量問他,還很注意觀察另一邊的人有沒有注意到他們。
“……你,為什麼會這樣說?”
“戒指的盒子要掉出來了。”
穿的西裝太合體也有壞處,男人的口袋裝不了什麼東西,那個小小的戒枕絨盒不掩護一下就特彆明顯。
可是牽著小孩,他就顧不上戒指。
失策。
狗卷荊居然從月森司一的臉上看出了懊惱。
小孩想起狗卷媽媽每次看到電視劇類似的環節就會異常高興,分享爸爸的求婚過程也非常興奮,如果她遇到類似的事,肯定會開心地上前幫忙的吧。
助人為樂不在狗卷荊的字典裡。
不過他很樂意為了媽媽的高興幫人一把。
“戒指我可以幫你拿著。”小孩拉開了他的衣兜,“你打算什麼時候求婚?”
聽他的話,似乎還打算當花童遞戒指的意思。
月森司一有點遲疑。
求婚這件事,他隻和園長通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