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哥哥……”
來吧,哥哥,一起來……
隻有小孩子的笑聲不斷在他耳邊回蕩,明明很恐怖的聲音,現在聽起來卻像是回家的問好,困意像沙灘上的海浪,一重接著一重湧上來,將跡部的思緒打散。
“跡部。”
“都說我要叫我景吾!”迷迷糊糊間,跡部條件反射大聲反駁,那些惱人的聲音就消失了。在狗卷荊沒看見的時候,清醒過來的他臉紅了。
“額,我是說叫我景吾就好了。”跡部試圖補救。
他感覺他好像聽到了狗卷荊的笑聲。
跟剛剛那些臭小鬼的聲音不一樣,狗卷荊的聲音讓他聽起來非常的舒服。
“這邊。”
被蒙住了眼睛的跡部,所有的感官重點都放在了狗卷荊的身上。
他們牽著的手,他走在前麵的腳步聲,他引路時的話。
跡部其實很想問“為什麼你知道”,又想起爸爸之前給他看過的資料,最終抿了抿唇什麼都沒問。
這是本大爺的朋友!
跡部握緊了小狗卷的手。
小荊停了下來,聲音充滿了對他的關心:“怎麼了?”
“沒事,走吧。”
本大爺才不會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原因才交朋友!
聰明的孩子也意識到了自己大概遇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聯係到父親的話,多多少少猜到了一點原因,卻不準備屈服。
因為朋友就是朋友。
相信朋友也是理所當然的!
被蒙著眼睛的跡部不知道,狗卷荊在帶著他繞圈子。他能清晰地看見潛伏在鬼屋裡的咒靈在哪裡,甚至能看到這個特殊的空間裡咒靈的力量軌跡,呈現出一條條弧形的線,形成一個特殊的圓。他淡定地牽著跡部遊走在最外側,無論對方使出多少手段都沒有靠近。
它也要遵循規則,他們不靠近,它也過不來。
就像是蜘蛛一樣。
要說和蜘蛛有什麼不同,大概就是它和所有的咒靈一樣,醜得依舊一言難儘。
隻是他們也出不去。
沒有外力的打破,所有力量軌跡終點都在那隻咒靈上。
狗卷荊帶著跡部和咒靈僵持,思考著要不要和咒靈正麵對上的時候,一把巨大的剔骨刀在圓壁砍出了一個小角,刀尖在牆上露出了一個小三角,對方很快抽回了刀,再次砍下。
剛開始隻有一把聲音,馬上,密集的聲音就從那裡傳出。
狗卷荊還以為是咒術師到了,已經在思考怎麼帶著跡部跑路的事情——結果是一群布偶。
從小獅子、小狗到小貓小鳥,各種各樣的布偶站在了缺口的位置。它們圓潤如珍珠的眼睛看了一眼狗卷荊,沒有普通布偶的可愛純真,反而殺氣騰騰。
一群不到一米高的布偶,各個舉著武器,走出了黑-手-黨的大佬氣勢。
狗卷荊:“……”
這似曾相識的畫風。
這群非常有特色的布偶,身上都是類似但不儘相同的咒力,揮舞著和它們外表完全不相配的武器——衝了進來。
宛如打破了雞蛋殼,氣勢洶洶衝向了中心的蛋黃,打破了狗卷荊對布偶“軟綿、可愛”的刻板認知。
狗卷荊花了兩秒鐘終於想起來——人販子!
“小荊,怎麼了?”
狗卷荊拿著手機給這奇幻的一幕拍了個照,聲線連個顫音都沒有:“到了。”
跡部拉下眼罩,被室外的光線刺得睜不開。
“少爺!”保鏢和司機圍了上來,“玩得開心嗎?”
現在不過是日落時分,橙色的陽光鋪滿了整條街道,也斜斜地照耀在他的身上,讓跡部一度冷到沒有知覺的肢體重新回暖。
他低頭看了一下表,才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但是他在裡麵卻像走過了整個世紀。
跡部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肩膀都垮了下來,沒有維持他少爺的派頭。他歪著身子靠在狗卷荊身上,“累死了,一點都不好玩,無聊。”
“是不是,小荊?”
狗卷荊也學著跡部的樣子,歪著頭靠在他頭上:“嗯,不好玩。”
在鬼屋裡,夜蛾正道還在收尾。
作為責任心超強的咒術師,他並不會將所有的收尾工作都交給輔助監督,而是會自己收集情報,和他工作回來的咒骸聊聊天。
一群咒骸布偶放下了它們各種各樣尖銳的武器,個個都是軟萌可愛的小布偶,在夜蛾正道麵前排了一出布偶戲,其中重點點出了兩個遊走在尚未完成的領域邊緣的小孩。
夜蛾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不知道為什麼,他想起了那個漂亮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