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邦第一鋼琴協奏曲是肖邦離開波蘭之後譜寫的曲子,年輕的鋼琴詩人用一種甜美溫馨的語調,以音樂的形式細細敘述關於故鄉的一切。
回不去的是故鄉。
故鄉對於肖邦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地方,或者說是概念。
當年歲逝去、時代變遷,經曆過戰亂、分裂,再建國之後的波蘭,和他記憶中的波蘭已經不完全是一個國家了,但肖邦永遠都在懷念波蘭,並樂意以音樂的形式不斷向他人描述波蘭這個美麗的故鄉。
庫洛裡多收藏的珍藏CD裡,就有肖邦自己演奏的肖協。像一杯香濃的咖啡,濃鬱的奶香和甜蜜之外,還有一絲絲難以察覺的苦澀,當人們的味蕾捕抓到這絲苦澀的時候,這點苦便回甘,不單單是苦澀了。
多重意境的疊加讓這首鋼琴協奏曲就像玫瑰花一樣美麗。
正如他自己采訪時所說他是以一種“浪漫、平靜、略含憂鬱的心情”*進行創作的,波蘭人無意將悲傷帶給聽眾,而是用優雅的筆觸繪出一個美好的春日月夜,這是一首能勾起人無數關於故鄉的快樂回憶的樂曲。
那麼“故鄉”對狗卷荊來說是什麼呢?
每個曆史上留名的作曲家都有自己獨樹一幟的創作風格,像李斯特的高技巧表現,莫紮特的精巧快樂,而肖邦的作曲,則是細膩柔軟,更注重捕捉情感的描述,而非具體事件的表達。
所以比起帶入肖邦感受離彆故土來考慮,要彈出自己的肖協,更重要的還是理清自己對於“故鄉”的想法。
故鄉。
狗卷荊一遍遍聽肖協。
故鄉。
——庫洛裡多。
這個名字不知不覺自動湧現了出來。
昨天夢裡屬於庫洛裡多的力量出現時,狗卷荊恍然又好像見到了那個一肚子黑水、永遠笑眯眯的大魔法師,坐在櫻花樹下點了點他的額頭:“彆睡了,小荊。”還沒等他回應,就被荒霸吐抽了。
狗卷荊想起這件事,手就不自覺捂住了額頭。
彈腦門可疼可疼了。
小荊哭唧唧.jpg
時隔一年多,庫洛裡多這個名字再次頻繁出現在他的生活裡。
狗卷卷從來沒有過這樣複雜的感情。他糾結過、釋懷過,他儘量平靜麵對,差點把自己都騙過去了。然而他自己還沒發現時,他身邊的人已經察覺了,媽媽和肖邦就從來沒有和他聊過相關的話題,他們都在等他自己消化。
狐狸模仿庫洛裡多的話時,狗卷荊生氣或許不隻是因為它的冒犯,還有他自己被點破心思的惱羞成怒。
放不下,但他也覺得應該要學會麵對了。
不知道當初的大魔法師,是不是也想到了這一點呢?
狗卷荊再次坐在了鋼琴麵前,閉上雙眼,試圖用音樂去描繪庫洛裡多。
如果庫洛裡多知道,一定會露出無奈又無可奈何的笑容。這樣想著,狗卷荊的唇角就勾了起來。
停了快三周得課之後,狗卷荊主動聯係,確定了再一次見麵時間。
上課前,李斯特看坐在後麵的肖邦和莫紮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怎麼回事,你們怎麼看上去比我還緊張?”
莫紮特像個坐在門口抖腿嘮嗑的大爺,張口就想說“你懂個屁啊”,但是想想肖邦還坐在旁邊,他也沒資格說這話,就很彆扭了:“不用管我們,你上你的課就是了。”
李斯特露出狐疑的神情:“先說好,上課不準插嘴打擾我。”
他看兩個同伴,就像看兩隻護崽的鵝。
自覺嚴師的李斯特,拒絕心慈手軟的家長亂插手,特彆是這種關鍵的時候,堅決不能功虧一簣。
少年坐下看到了後麵兩個人,萌萌噠歪了歪頭,甜甜地笑起來。
莫紮特和肖邦的擔心被他笑融化了。
我家的崽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