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很冷靜。
迪盧克偶然的態度並不能說明什麼,在說這些話之前,這個人花費了自己的摩拉幫忙安撫了蒙德城的倒黴蛋們,並且親自參與了突襲教團的巢穴——儘管最後這也被證明了,老巢都是人家提前準備好的炸彈。
但他確實在做事了。
和事情上的實際選擇相比,口頭上的言語並不是很大的問題。
更客觀的說,這個答案也是沒有問題的。
“不久之前教團剛剛襲擊了一次蒙德人,雖然實際上的傷亡數字也並不高,但作為威懾······和展示我們的無能,實際上已經夠用了。”
麗莎輕聲道:“蒙德人大概能夠看出來,騎士團實際上完全無法保護他們。”
說起來是有點尷尬,不過這確實是事實。
但凡眼睛不是擺設的都能夠看出來,騎士團確實不行。
“知道能夠打贏,或者是有機會打贏,他們才會義憤填膺,想要鼓吹仇恨。”
“可如果明顯打不贏,我想很多蒙德人是不會願意和至冬撕破麵皮的。”
凱亞雙手一攤,麵色無奈。
蒙德人的情緒不是低落,而是如同炸藥桶一樣,隨時都會爆炸。
外在威脅過去之後的情況就是這樣,有些人是後怕反思,有些人是滿腹怨氣。
通常來說,是後者會稍微多一點,因為麻煩畢竟是被解決了。
宣泄負麵情緒的手段也很簡單,一般是依靠喝酒和唾棄騎士團的無能。
這件事情解決起來並不困難,因為他們還有迪盧克。
這種情緒稍加誘導,完全可以扔到愚人眾的身上。
煽動仇恨並不困難,麻煩的是,煽動完仇恨之後,蒙德真的要和至冬徹底決裂麼?
“如果是龍災開始之前,我們這麼做倒是能夠得到不少蒙德人的簇擁。”麗莎隻說了一半。
龍災前後,騎士團的實力其實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但龍災前騎士團還有足夠的威信,那個時期的普通人不知道騎士團不行了,對於西風騎士團的信任度還是很高的。
龍災之後麵子工程被深淵教團給乾碎了,大家都知道騎士團其實不太行。
這是很影響民眾情緒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騎士團的實力不太行,你和他們繼續宣揚有關愚人眾的仇恨,他們也會認真考慮,騎士團是不是也打不贏愚人眾。
都打不贏,這仇恨要不還是彆宣揚了,繼續忍一忍吧。
打仗這種事情,衝上去打彆人,你怎麼說都有道理。
湊上臉被彆人打,你怎麼說大家都很抗拒。
這個道理琴未嘗不懂,她就是實在忍不下去。
這也太欺負人了,前腳剛剛度過去的麻煩,後腳伱就給人上強度。
“和璃月的人聊一聊怎麼樣?”凱亞提醒道,“因為龍災的原因,璃月那邊是有派人專門過來了解情況的。”
“愚人眾的勢力遍布六個國家,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不懷好意,但始終不清楚他們想要什麼。”
迪盧克搖了搖頭:“你想要用風神的例子來誣陷愚人眾,這恐怕不太可行。”
“璃月有仙人,此外說一句冒犯的話,我們的風神應該是沒有摩拉克斯強大的。”
誣陷愚人眾是一件不需要成本的事情。
他們的名聲本來就很糟糕,你隨便掛上什麼惡名,幾乎都是能夠成功的。
但一件事情總該講點邏輯的。
璃月有仙人,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而這些仙人大多都是魔神戰爭時期存活下來的精銳戰士。
對付魔神祂們可能是稍微差了點,不過收拾凡人,那可真的就是太簡單了。
此外,摩拉克斯在武力這方麵,實在是稍微有點凶猛過頭了。
你說愚人眾圖謀風神的神力,這我是相信的。
蒙德人都這麼說了,我一個璃月人肯定得相信啊。
但你說愚人眾還圖謀岩神的神力,我這個璃月人就有點小小的問題了,他們憑什麼啊?
憑他們頭鐵不怕死?
“無所謂成不成功,能夠給愚人眾添堵就足夠了。”琴定下了基調。
隻是添堵的話······看起來她又一次的看開了。
凱亞兩手一攤,神色恢複了正常的不正經狀態。
“這倒是並不麻煩,團長大人就放心的交給我好了。”他微笑著應承下來,絲毫沒有任何的擔憂。
“法爾伽還沒有返回的打算嗎。”迪盧克沉聲問道,“現在的騎士團實在是太弱小了。”
騎士團也不是一直都這麼弱小,但領頭的團長和蒙德大主教帶著精銳戰士走了,剩下來的這些武力值確實不太夠用。
“在龍災的間隙,愚人眾確實出手了。”麗莎答非所問,“和我們預期的一樣,但所有人都不得不離開蒙德城的時候,教團確實鼓動了一批魔物來攻城。”
連續三次鼓動魔物,龍災之後騎士團大概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再需要定時的巡邏和清理了。
教團簡直把這些魔物的全家老小全都扔上來了,一把就把人家給乾到絕種。
守城的這一批確實是愚人眾的人,但羅莎琳大概當時就做好了偷襲溫迪的準備,所以她還委派人專門向麗莎索要了一批騎士團的製服。
當時站在城牆上的西風騎士,其實全是愚人眾的士兵。
麵子好看了,但人家給騎士團留的麵子,實際上都是為了後來的計劃。
好比現在。
“她還知道給騎士團作秀。”迪盧克冷哼一聲。
雖然委托了愚人眾扛在前麵,但如果魔物攻城的時候,蒙德人一看站在城牆上的全是愚人眾的人,這就實在不是麵子不好看的活了。
麵子裡子都丟乾淨了。
羅莎琳的行為給騎士團保留了麵子。
反正他們不說也不會有蒙德人知道,當時保護他們的是異國人。
多走的一步棋,現在也牽製了琴的想法。
人家都給你留麵子了,你做的太過分也不好了。
再者,你想要過分一點的,你也做不到。
“法爾伽的遠征似乎和愚人眾有了一些合作,遠征並非是為了維係愚人眾的利益,而是為了蒙德。”琴低聲說道,“雖然我並不清楚,遠征的敵人究竟是誰,但我相信法爾伽。”
法爾伽掀起的遠征,以他的為人和往日的作風,不可能損害蒙德的利益去幫助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