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不知道也很好(1 / 2)

穩步推進,蒸蒸日上。

羅摩神色有些恍惚,這應當是一個好消息,但祂的表現卻實在有些奇怪。

那些跟隨著祂一起研究的學生甚至都能夠意識到這件事情,不過祂們並不甘於去問詢羅摩,隻當祂可能是有另外一些層麵的問題在思索。

但也並非全部。

西拉傑神色恭敬,“老師,您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這時候更應該用的說辭其實是當場就表示願為大人門下走狗,為大人解決問題之類的話語,不過西拉傑想了想,到底沒敢說出這句話。

從學者的角度來說,他有些過於功利了。

羅摩並不覺得這算是什麼壞事,如果一個人完全淡薄到了不求名利的地步,這樣的人就實在難以驅動了。除非他有什麼超凡的天賦以至於非他不可,否則羅摩都不太願意接觸這種人。

很麻煩,而且不確定因素太多了。

西拉傑不是這樣的人,他對於研究的狂熱和對於名利的追逐都很明顯,恰好這些對於羅摩而言都不算什麼,所以他很乾脆地將這些東西交給了西拉傑。

就像現在,想要在羅摩麵前露臉的人當然不止西拉傑一個,但隻有西拉傑真的鼓起了勇氣。

“實驗太順利了。”羅摩拍了拍西拉傑的肩膀,“順利到了我有些擔憂的地步。”

西拉傑表情稍有些古怪。

他不清楚羅摩做了什麼準備,但可以看到的是,幾乎須彌的整個環境都在支持羅摩的研究。

舉國之力的支持固然不可能保證實驗必然會成功,同樣的,它如果真的順利了,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像是羅摩這樣,就隻是單純因為順利而懷疑的,西拉傑的第一反應自然是你腦袋有病了吧?

但片刻之後,一種很常規的反應支撐了西拉傑後續的思索。

一般人這麼想當然是有病了,可祂是羅摩。

羅摩這麼想,就必然是有某種深意,隻是他和羅摩的層次差的太遠,所以沒辦法理解羅摩的隱憂而已。

“我不能夠理解老師的擔憂。”他神色恭謹,“但我想,我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羅摩都隻能是懷疑卻找不到問題,他就更不該多問了。

“無妨。”羅摩神色坦然,西拉傑的心思幾乎一覽無餘,祂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我有些事情需要去一趟璃月,這段時間裡,實驗室就交給你來掌管了。”

西拉傑先是看了一眼琺露珊,然後才壓抑著興奮,低聲應道:“是,我明白了!”

他也看得出來羅摩的想法。

這座能夠輕易得到須彌全力供養的實驗室,在祂眼中其實並不特殊。

祂沒有刻意在自己離開的時候去為它挑選一個合適的管理者,隻是他西拉傑剛好在這個時候出現,他就乾脆地把實驗室交付給了羅摩。

【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就足夠了。】

西拉傑如此想到。

羅摩並不禁止實驗室的成員有自己的研究,恰恰相反,祂過於支持其他人的奇思妙想了。

想也知道,他們的研究對一個攻克了由人及神領域的學者而言其實微不足道,但羅摩願意指導觀察大多數人的研究,並且會把實驗室的資源直接審批下去。

西拉傑也有自己的研究,這份研究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經在暗中進行了。

在上一代的六賢者阿紮爾的團體被羅摩威逼的時候,他們曾經放開了教令院的禁令,允許人們接觸那些被禁止的研究項目。

西拉傑的研究在這個階段有過一段快速進展,但很快就迎來了一次失敗。

即使沒有艾爾海森,該失敗的地方其實早就已經注定了。

艾爾海森隻是最快地看出了問題所在,並且加以利用。

但問題一直都在,有沒有艾爾海森,這個隱患都會把西拉傑的實驗毀滅。

失敗顯然不會讓西拉傑放棄,他仍舊在籌備第二次的大型試驗,可惜的是因為上一次的失敗結果傳開之後,已經沒有什麼人願意接受西拉傑的邀請了。

他的研究有什麼好處很難說,對於其他個體的弊端卻十分明顯——他想要當國王,而把你變成驅使狩獵的獵犬。

這種研究一般腦袋壞了的人都不太可能接受,更何況大多數人的腦袋還挺正常的。

西拉傑也很清楚,他更清楚的是,這些人的拒絕不是拒絕給人當狗,隻是他能夠開出來的價格,不配他們給他當狗而已。

厭惡壓迫和厭惡被壓迫的人是自己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走向,大多數人都以為自己是前者,是自由的鬥士,但就結果來說,其實後者居多。

而現在,他找到了足夠的價碼。

琺露珊像是完全不曾關注,她整理好試驗台,然後邁步離開。

羅摩拍了拍西拉傑的肩膀,然後示意對方可以離開了。

露臉表現結束之後,西拉傑躬身道彆,然後快步離去。

羅摩並不關注這些小小劇場,祂現在分外篤定,大慈樹王在五百年前做了的事情,絕對不止是和赤王互相博弈。

【能夠說服摩拉克斯和巴巴托斯,這些事情的發生其實並不算十分的不可理解。】

羅摩眼睛微眯,手指不自覺地叩在了桌麵上。

【但也沒有我想的那麼理所當然。】

問題的關鍵在於契約。

和正常的魔幻世界不同,提瓦特的契約其實並不具備絕對的效力。

【契約的約束力來源於律法,律法背靠一個國家的暴力機構,任何嘗試直接挑戰或者違背律法的人,就會被暴力機關追獵。】

【死亡才是律法的核心威懾力,因為觸碰了需要付出代價,所以人們才會小心翼翼。】

小心翼翼的前提,是利潤不夠大。

如果是一般的高魔類世界,這些世界常常有一種看似普通但卻十分離譜的東西,誓言或者說契約。

具體來說,伱答應了一件事情,就必須去做到。

否則不論你在什麼地方,接受了什麼人的保護,有什麼樣的防備,但最後都會因此支付慘痛的代價。

玄幻類的大道誓言,西幻類的奴隸契約之類的東西,都是如此離譜的東西。

誰來為它們作保,確保契約必須得到的履行?

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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