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權力,大體上無非是繼承製和開拓自主製。
在楓丹,羅摩連名字都沒有用自己的,當然是妥妥的繼承製受益者。
芙卡洛斯指定了羅摩為接班人,同時祂又反手把那維萊特送到了摩拉克斯和巴巴托斯的補習班,這位水龍王當場悟道,然後再確定了羅摩雖然是個壞人但對民眾和自家看著長大的崽不壞之後,立刻打算退休下班再就業。
祂還是沒有放棄當審判官的工作,已經在芙寧娜這邊打了個招呼,擇日就會前往歐庇克萊歌劇院工作。
雖然做這份工作的時候不可能和之前一樣自在隨意,完全按照自己的節奏去處理事情,還需要多一些環節,但那維萊特並不介意。
可以預見的是,短時間內楓丹的犯罪率會大幅度下滑,因為這是新任水之神上位的時間。
所有楓丹人都覺得水之神是個暴君,一般人犯罪是為了更好的活下去,警衛抓住人之後也不會看一眼鐘表說快下班了,那就全部死刑吧,彆耽誤我下班。
量刑定罪是必須要走的一趟流程,死刑是最後的最終答案,一般是用不到的。
但在這個時期觸犯律法,幾乎就等同於在這個暴君的底線上跳舞。
不是死刑,也變成死刑了。
個人的生死已經讓人難以抉擇了,如果這位神明大人不在乎對民眾下手,順帶再來兩次按照姓氏的追根究底,那大家就更加不想犯錯了。
那維萊特何止是和民眾打成一片,這會兒祂都是個徹徹底底的普通人了,自然也清楚大家對於羅摩的偏見——真知灼見。
這不是假的。
按照羅摩在須彌的作風,祂貫來手段就是按照姓氏株連,該殺的都殺,不該殺的看心情殺。
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永遠有壞人,殺人是解決不了壞人的出現的。
但這無妨,反正他們的壞也傷害不到我,我看到一個殺一個就是了。
祂很清楚民眾對羅摩的看法不假,所以也確信自己有不少的時間去好好的習慣凡人應該如何處理好審判官的工作。
反正肯定不能和當時一樣了,一言以決定天下所有的事情,民眾景從附庸,毫無反對。
而芙卡洛斯······
“芙卡洛斯女士,請您不要在乾擾芙寧娜女士的工作了。”羅摩不假辭色,“她要在沫芒宮打夠兩百年的工,才能夠換取自己的自由身。”
“說起來,您也是不作為導致水之神大權旁落的戰犯,理論上說,您也應該為此而負責的。”
芙卡洛斯想當芙寧娜的經紀人,照顧芙寧娜的衣食住行,並且把她變成全大陸的明星。
世界是一個環,各種各樣的事情最後總是會回到一個開始的軌道,儘管羅摩也不知道是怎麼發展的,但現在芙卡洛斯正在做的,就是把芙寧娜拉回到一開始的軌道上。
而羅摩拒絕。
好用的人其實不缺。
和在須彌時期相似,一開始須彌的雨林民也有些抗拒一個以沙漠民作為主體的政權,畢竟在過去的很多年裡,六賢者製度存在了這麼久,你都沒辦法從那裡找到為沙漠民說話的住。
等到了納西妲翻身的時期,沙漠民已經連接受教育的權力都被剝奪了。
學術社會裡不能夠接受教育,可想而知須彌對沙漠民的偏見。
包括塞塔蕾這樣出色的天才,阿紮爾接納她作為大賢者助理,變成自己人的前提,也是放棄自己沙漠民的過去,對自己的同胞不再過問,當一個精神雨林民。
這麼漫長的時間之後,讓雨林民接受自家的頂頭上司變成了沙漠民,他們當然是接受不了的。
但無所謂,一段時間之後,他們總是能夠體會到沒有權力的苦澀,高處沒有雨林民的為難,然後再意識到議院對所有人都開放之後,擠破頭地嘗試著湧入,為羅摩和納西妲打工。
現實是最好的老師,你如果真的對現狀有所不滿,首選隻有兩個,要麼離開,回避他們的統治;要麼加入,奪取他們的統治。
除非門都不對你開放,那就沒必要堅持“伱怎麼能把這個世界讓給你不喜歡的人”這種理念了。
門都沒有,這還扯個蛋的讓不讓呢。
讓和不讓都需要一定的主動權,沒有這份主動權,就談不上讓或不讓,畢竟做出選擇的人顯然不是你了。
須彌人沒有這麼清高,很容易就融入了新的統治者之中,楓丹人也不會是例外。
願意進入沫芒宮處理政務的人,隻在楓丹庭一地就能夠找出無數個。
而其中有才能有背景的人自然也是不會缺少的。
但芙寧娜值得羅摩不放手的,不是她的才能,而是她的背景。
她能夠用來製約芙卡洛斯和那維萊特,儘管大家彼此都並沒有什麼惡意,但這樣的牌,自然是放在自己的手中更好。
你不會也是這麼想,所以想要把芙寧娜從我手中挖走的吧?
羅摩斜睨著芙卡洛斯,猜測這位楓丹平民的想法。
屋內的芙寧娜豎起了耳朵,工作效率進一步下滑。
“不要這麼說嘛。”芙卡洛斯眨了眨眼睛,“我也是做了很多的事情的啊。”
羅摩就捏準了自己作為水之神之後麵對的不好局麵,見到芙寧娜他這麼說,見到芙卡洛斯,祂也是一套說辭。
誰乾活出了問題找誰啊,不然找我去負責五百年來的大權旁落的局麵,去找公子清算十幾年前就開始的少女連環失蹤案的舊賬麼?
這合乎周禮麼?
一點都不合理的啊。
我不犯錯,我就是要用這一點來掐你脖子。
“比如?”羅摩給了芙卡洛斯一個為自己解釋的機會。
“比如我找到了那維萊特!”芙卡洛斯理直氣壯。
祂沒打算再羅摩麵前用我蹲在諭示裁定樞機裡積蓄了很久能量——因為最後的工作是樹王乾了,等同於祂沒乾。
祂沒乾活,就等同於五百年來都是白做準備,那就是什麼都沒做。
沒有正式工作,最後還是導致了水之神大權旁落,戰犯無疑了。
結案,下班!
芙卡洛斯確信羅摩這樣唯結果論的人是不會在乎祂再整個過程之中的考量的,比如樹王是否值得相信,比如我肯定要把機會放在我的手中······你就說你最後有沒有做事情吧。
你做了貢獻,我就當你這五百年乾活了。
你什麼都沒做,那你就是翹了五百年的班,什麼都沒做。
彆給我扯什麼如做,都是準備工作···沒有用嗷,乾活了就是乾活了,沒乾活就是沒乾活。
所以芙卡洛斯找到了自己五百年裡除了準備工作之外的最大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