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他委實不是個麻煩,其實有個靶子豎在蒙德城裡不是件壞事。
你儘可以隨便發揮,稍微有問題讓民眾不滿了,那就是勞倫斯的錯。
走路被絆倒了是勞倫斯的錯,風不調雨不順是勞倫斯的錯,從現狀到過去,順帶展望未來,所有讓你不滿意的都是勞倫斯的錯誤。
有這麼一個背鍋大俠,蒙德的官方團體能夠發揮的可太大了。
但琴一直沒有這麼做,甚至還想過辦法為尤菈和她背後的勞倫斯洗白。
讓凱亞來他肯定是理解不了的,這麼做的好處太小了。
勞倫斯被收拾成這樣,可以說是選票沒有幾張,資金沒有幾枚,唯一有點用處的也就是提供了一個尤菈了。
但一個強者,而且是舊有元素力體係的強者,她真的值得消耗大筆的資源麼?
不誇張的說,琴的做法在實際意義上就是為了一個尤菈而選擇了拯救整個勞倫斯。
尤菈有這個價值麼?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是沒有問題,但尤菈也沒有得道,她的價值無非是一把刀,而且還不是無可取代的寶刀。
一把殺人的刀真的不值這個價。
所謂的價值連城,那都是大家吹出來的價值。
真實意義上拿刀去換城池的,一多半都存著拿到東西就開始違背約定,剩下的一小半大概是壓根就沒有看過約定。
反正都是要背叛的,什麼約定他們不敢簽。
迪盧克是相同的想法,但換個說法,家裡的老大是個體恤下屬,看你忠心耿耿不但給你保障,還要連帶你那個垃圾家族一起拉起來。
這老大你可以覺得她腦袋有點問題,可你總不能說她不好吧?
非得是動不動就賣掉你的貨色你才覺得這種人能夠成事,可以追隨?
就尤菈這個出身,講道理她彆說在西風騎士團裡獨領一隊了,她能加入西風騎士團都算是琴法外開恩了。
琴忽視了這兩個老硬幣的眼神,還是宣揚自己的做法。
該不該死呢?
以前是該死,現在不行了。
“如果溫妮莎大人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我們當然隻能支持,畢竟那個時代勞倫斯家族確實做的過了。”
“但距離溫妮莎大人的成功,現在已經過了千年了。”
琴想要尋找支持。
這裡人不太夠“自由”,畢竟太少了,自由得迎合大眾。
但好消息是,大眾被他們引導,自由是他們在定義的東西,他們決定的東西就是自由。
凱亞立刻就露出了微笑。
他敏銳地察覺到了琴在這件事情上的不正常心思。
她如果遵從民眾的心思就不該想要拯救勞倫斯,想要拯救勞倫斯就必須操縱民眾的意誌。
那麼,如果民眾的意誌是可以被操縱的,那麼蒙德的自由又算得了什麼東西呢?
你決定了之後開始引導,最後告訴我們這是民眾的決定,是自由的決定?
這時候唯一的解決辦法其實是順從民眾。
你承認自由就不能乾涉和引導,乾涉引導就違背了蒙德的初衷。
他立刻就想要找個樂子,迪盧克一肘下去他頓時抱腹倒地。
對這個義弟,迪盧克采取有限度的容忍——大的事情上照顧,小的事情上教育。
雖然凱亞太油了,根本就找不到教育的地方。
但沒關係,作為兄長,沒事找事也是兄長的特權。
我覺得你覺得不對,所以我要教你應該怎麼做。
羅摩有點想笑,祂也戳了戳溫迪,“你怎麼想自由這種東西的?”
溫迪撓了撓側臉,“你不是想要對我的理念進行進攻吧?我可告訴你,我沒有理念這種東西的。”
另一個老油子完全不吃這一套。
祂鼓動自由,宣揚自由,但本質上是祂自己的自由。
溫迪對自由的定義來源於迭卡拉庇安時期的經曆,祂最後的解釋是——神明不加乾涉。
在這個的基礎之上,才是蒙德人的幸福。
也是因此,勞倫斯乾活的時候祂用了一種迂回的操作方式。
風神選擇了代言人,讓溫妮莎乾了所有的活,祂自己則完全沒有出麵。
雖然實際操作中,祂幫助溫妮莎乾翻了魔龍,策反了貴族派的士兵,但除了溫妮莎以外,確實沒有人知道風神有什麼具體的操作。
千百年來,祂一直都是這麼操刀的。
所以此刻,對自由的定義完全乾涉不到祂,畢竟溫迪最基礎的自由就是——神明不會乾涉人類。
在我沒有乾涉的情況下,人們對自由如何定義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但不管他們怎麼定義自由,隻要我沒有動作,拿著就是契合我的理念的自由。
老油子是一點不吃信念打擊這一套的。
你問我我的自由引導了麻煩,我會不會對此感到失望,會不會覺得“當時應該···會更好”?
沒有,不可能,和我沒關係,我不知道。
隨便蒙德人搞出什麼操作,既然不是我的問題,那我都可以放任。
畢竟放任他們自己操作,這就是我的自由。
羅摩鼓掌。
完全打擊不到。
但琴會被打擊到,她已經開始操作自己的自由了。
這很正常,儒學乃至是一種學問都是如此,它的道理如何其實沒人關心,掌握了話語權的人可以隨時讓它該換一種定義。
我入關後,自有大儒為我辯經。
何為自由?我的自由就是自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