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是昨晚那個女人的獨家推拿確實有用。
他臉上掛起了笑容,睜開眼伸個懶腰,忽然呆住了。
淺色的窗簾,白色的牆壁,床頭櫃上擺著鮮花,窗戶半開,有隱約的鳥鳴聲傳來。
這不是他昨晚去的會所,倒像是……
倒像是他跟陸湘南結婚時候,陸遠坤幫忙布置的新居。
艸!
蔣文淵在心裡罵道:這是怎麼回事?做夢了?!
怎麼會夢到這個鬼地方!
在手臂上捏了一把,疼痛隨之襲來——不是夢啊。
蔣文淵一頭霧水,披上睡衣,推開房門下了樓。
陸家的幫傭陳伯正在擦拭客廳裡的花瓶,一眼看見他,吃驚道:“姑爺,你怎麼這麼下來了?!”
蔣文淵見到二十幾年前的舊人,心裡正覺得有些感慨,冷不丁聽他這麼一說,不禁一怔,上下看了看,道:“我怎麼了?”
陳伯眉頭緊緊皺著,目光掃過他睡衣下的小腿,嫌棄道:“哪有正經男人會穿成這樣出門?您還是快去換掉吧,叫小姐看見,還不趕你回婆家!”
“……”蔣文淵:“????”
他幾乎以為自己耳朵壞了,怔楞良久,才難以置信道:“你說什麼?”
陳伯卻不再看他,重重的哼了一聲,轉身走了,廚房裡的趙阿姨出來,看見這幕之後也愣了,狠狠剜了蔣文淵一眼,指桑罵槐道:“還真是農村出來的,一點規矩也不懂,穿的這麼風騷,是要勾引誰?呸,不要臉!”
“……”蔣文淵:“????”
他隱約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兒,但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就不得而知了,正疑惑不解,渾身冒汗的時候,卻見陸湘南手裡捏著一個文件夾,在秘書的陪伴下,大步走進門來。
平心而論,陸湘南長得很好看,杏眼桃腮,十分漂亮,隻是一直以來,那張臉上都寫滿了柔弱怯懦,什麼時候這樣張揚銳利,神采飛揚過?
蔣文淵看的有些怔楞,眼見陸湘南踩著高跟鞋走過來,都沒有回過神來,哪知她走過來之後,二話不說,劈手就是一記耳光!
“啪”的一聲脆響,蔣文淵被打的一個踉蹌,後退一步,扶住欄杆才沒摔倒在地。
“陸湘南,你!”
他怎麼也沒想到,陸湘南居然有膽子動手打自己,又驚又怒,臉上寫滿了羞憤與不平。
燕琅冷笑一聲,又是一耳光,狠狠將他扇倒在地。
“蔣文淵,我知道你是農村出來的,家裡邊兒沒怎麼教過,但也不至於一點規矩都不懂吧?誰叫你穿成這個樣子出來的,嗯?”
她一腳踢在他腰上,高跟鞋的尖端戳痛了他的脊背:“大清早就賣弄風騷,你是想給誰看?!”
陳伯擦著花瓶,趁機道:“我勸過姑爺的,可是他不聽。”
“是嗎。”燕琅皺眉,又是一腳踢了過去。
蔣文淵先後挨了兩記耳光,腦子都在嗡嗡作響,臉頰更是火辣辣的痛,心裡的羞怒簡直要沸騰了。
他強撐著站起身,抬手一巴掌就要打回去:“陸湘南,你是瘋了嗎?!”
然而他那點氣力,根本就不被燕琅放在眼裡,一腳將這鳳凰男踹出去,她咆哮道:“給蔣家打電話,叫他們把自己家兒子帶回去!一隻不下蛋的公雞,陸家肯養著他就阿彌陀佛了,居然還敢跟我動手!”
蔣文淵:“……”
草你媽的有下蛋的公雞嗎?!!!
陳伯將手裡邊兒抹布放下去打電話,燕琅冷笑著扯掉西裝的領帶,坐在沙發上開始喝趙阿姨送過來的紅酒。
蔣文淵呆坐在樓梯上,頂著鮮紅的兩個巴掌印,整個人都要瘋了。
陸湘南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這是做夢嗎?
他媽的這個夢為什麼還不醒?!!!
蔣母接到電話,風風火火的趕來了,身後跟著蔣父和蔣文淵的妹妹蔣文梅。
她一進門,就看見兒媳婦坐在沙發上滿臉不悅,自己兒子則跌坐在樓梯上,腫著臉,一副傻鵝像,二話不說,先扇了兩巴掌給蔣文淵。
蔣文淵是兒子,是蔣家的香火,從小到大蔣母自己沒得吃都得先把他喂飽,更彆說是挨打了,冷不丁挨了兩巴掌,整個人都傻了。
“媽!”蔣文淵瞪大眼睛,難以置信道:“你什麼都不問,就先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蔣母的唾沫都飛到他臉上去了:“你跟湘南結婚都幾年了?彆說是女兒,連個兒子都沒生出來!你這是要斷了老陸家的香火啊,湘南不高興,打你幾巴掌怎麼了?!”
蔣父眉頭也皺著,目光在兒子身上一掃,不讚同道:“文淵,你穿的這是些什麼?咱們男人的名聲多重要,你看你這副打扮,真是……我都沒臉看!”
“……”蔣文淵:“????”
他隱約明白了點什麼,又覺得自己好像什麼都沒懂,蔣母那兩耳光扇的不輕,他嘴角都流出血來了,沾到了睡衣上,襯著紅腫的臉頰,顯得十分狼狽。
蔣母先打了兒子兩巴掌,這會兒又去跟兒媳婦說好話:“湘南啊,你們好歹也過了幾年了,一點小事,乾嘛鬨成這樣啊,多不好看。”
蔣父跟蔣文梅也輪番上陣,先是替兒子賠不是,然後又說起什麼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來了。
燕琅不置可否,懶洋洋的聽了會兒,秘書就來通知,說是晚點有個會,她站起身,道:“你們跟我說沒有,得叫蔣文淵明白才行。”說完,便大步走了。
蔣母咬緊牙根,瞪一眼魂飛九天的蔣文淵,站起身,連拖帶拽的把他拉進了客房。
蔣文淵呆呆的看看自己的母親,再看看自己的父親和妹妹,忽然間覺得這三個人陌生的有些可怕,他狠狠的在自己腰上掐了下,隻感知到劇烈的疼痛,卻沒有從這場荒唐的夢境中清醒過來。
這是一個男女地位徹底顛倒的世界。
女人掌控著這個世界的話語權,無論是政治,還是經濟軍事,在體力上,她們也全麵碾壓男人。
在這個世界裡,女人負責賺錢養家,承擔起一個家庭的重擔,而男人隻負責打理家務,照顧嶽父嶽母,教育兒女。
出去拋頭露麵的男人,會被認為是傷風敗俗,丟了婆家的臉,叫自己爸媽都抬不起頭來。
在這個世界,孩子都是男人生的……彆問他男人怎麼生孩子,他一點也不想知道具體過程!
蔣文淵腦子裡嗡嗡直響,他想發瘋,想跳起來將這一切都打碎,然而他但總歸還有最後一絲理智存係,沒有全然失控。
要離開這裡,首先,就要結束這段明顯不平等的婚姻關係。
蔣文淵深吸口氣,指著自己的臉,道:“媽,陸湘南打我,你看見了嗎?我的臉都被她打成什麼樣了?我要跟她離婚!”
“離婚?”蔣母疑惑道:“什麼是離婚?”
“……”蔣文淵咬牙道:“就是說,我要結束這段婚姻。”
蔣母驚呆了,蔣文梅看他的目光也像是在看恐龍,蔣父怒的渾身都在哆嗦,掄起不遠處擺著的拂塵狠狠抽在他身上:“咱們蔣家傳續了這麼多年,從沒有被休棄回家的兒子,你是唯恐先祖們不覺得丟臉嗎?!你大姨家的小兒子還沒結婚,你鬨成這樣,他還有人要嗎?!你乾脆殺了我好了!”
“……”蔣文淵:“?????”
這他媽的都是什麼跟什麼?!
他深吸口氣,才沒被當場氣死,一指自己的臉,道:“可是她打我,你們看見了嗎?她打我!”
“大哥,嫂子打你幾下怎麼了,你也忒嬌氣了,”蔣文梅嘀咕道:“媽喝了酒,還總是打爸爸呢,這麼多年不也過來了。”
蔣文淵:“……”
“好了!你彆說那些有的沒的,要想繼續過下去,還得早點生個女兒才行!”
蔣母在他耳朵上狠狠擰了一下,啐道:“你個沒用的東西,在陸家吃香的喝辣的,幾年過去了,連個蛋都沒下!”
作者有話要說: ps:本世界沒有邏輯,純屬虛設,寫著玩的沙雕世界,花式虐渣男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