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服了軟, 其餘幾個花色的葬愛家族成員也老實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沒人敢上前去觸大佬黴頭,垂著手戰戰兢兢的站在一邊。()
這時候都是隔輩親,沈明傑打小就被爺爺奶奶寵壞了, 在家裡呼風喚雨, 在外邊人人吹捧, 對著自己親爹都沒這麼卑躬屈膝過。
幫著點完煙,他摸了摸自己那頭濕漉漉的紅毛,訕笑著說:“姐姐, 這真是個誤會……”
一指不遠處倒地不起的陳哥,沈明傑咽口唾沫, 解釋道:“都是他攛掇的, 我想要什麼妞找不著啊, 真犯不上。”
燕琅彈了彈煙灰, 說:“可你也沒拒絕啊。”
也就是她能剛得過, 所以才平平安安的坐在這兒, 要是換個姑娘,被人強拉著帶過來, 會是什麼結果?
沈明傑哽了一下,主動倒了杯酒, 閉著眼灌下去了:“姐姐, 對不住, 話我也不多說,都在酒裡了!”
燕琅聽得笑了,看一眼最開始去找她的黃毛,說:“你剛才露出來給我看的那把玩具刀呢?”
黃毛楞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見沈公子跟陳哥都沒有反對的意思,就把自己彆在腰間的長匕首取下來,畢恭畢敬的遞過去了。
燕琅招了招手,說:“過來。”
匕首是真的鋒利,她的刀法也好,沈明傑就覺得什麼東西從頭頂上掉下來了,再一抬頭,腦袋好像也輕了許多。
他猛地一甩頭,伸手去摸了一下,瞬間慘叫出聲:“你乾了什麼?!”
“你不是說要賠罪嗎?”燕琅道:“我看你這頭紅毛不順眼,順手就給剃了。”
“還有你們,”她看一眼他那幾個五顏六色的馬仔,說:“挨著來,都跑不了。”
沈明傑臉上顯露出幾分怒色:“你不要欺人太甚!”
燕琅笑了,把煙頭丟在地上,抬腳碾了兩下,冷下臉來:“你說什麼?我剛才沒聽清楚,再說一遍。”
沈明傑忍辱負重的低下頭,衝幾個馬仔說道:“都踏馬的傻愣著乾什麼?還要我把你們按過來?!”
包間裡的葬愛家族成員們都被剃了頭,少了花裡胡哨的造型,看起來倒是清爽了不少,連那個一看就知道是被家裡寵壞了的沈公子都一下子年輕了五六歲。
燕琅問他:“幾歲了?”
沈明傑說:“二十了。”
燕琅點點頭,又說:“怎麼沒去上課?輟學了?”
沈明傑聽她說了幾句話,忽然間就找到了被家裡長輩問話的感覺,他抖一下雞皮疙瘩,說:“我這麼個身份,上學還有什麼用……”
燕琅聽得笑了,看了看這個明顯沒吃過生活毒打的公子哥兒,禁不住輕輕搖頭。
“就這麼著吧,”她站起身來,拍了拍沈明傑的臉,說:“眼睛放亮一點,以後彆撞到我手裡了。”說完,就拉開包間的門走了出去。
打她進去開始,段正平就緊盯著房門,唯恐那位不知名姓的奧黛麗赫本在裡邊出事,結果那包間的隔音效果太多,豎著耳朵聽了半天,愣是什麼都沒聽到,正忍不住想過去一探究竟呢,就見包間的門開了,奧黛麗赫本嘴裡叼著一根剛點上的煙,施施然走出來。
“得,”他笑了,跟蘇杭說:“看起來是沒我們什麼事了。”
燕琅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淡淡看一眼過去,向他點一下頭致意,到吧台前結了賬,就提上包離開了。
包間的門被拉開了一條縫,黃毛偷眼打量一下,看那女魔頭走了,這才鬆一口氣,說:“沈公子,她走了。”
沈明傑一巴掌猛地拍在他臉上,泄憤道:“要不是你們出的狗屎主意,我會吃這種虧的?!”
黃毛低著頭不敢吭聲,陳哥捂著受傷的胳膊,臉色陰沉道:“沈公子,我們吃點虧沒什麼,您這樣的貴人可不行啊,這小娘們也不知道是打哪兒跳出來的,敢這樣冒犯您……”
沈明傑又是一巴掌糊在他臉上:“之前你怎麼不敢說?現在人走了,倒顯得你能了?!”
陳哥原本就有求於這個紈絝公子,這才主動獻好,沒想到最後馬屁拍到馬蹄子上邊了,哪裡能甘心:“我這不是為了您的體麵嗎?瞧那小娘們囂張的,怎麼著也得給她點顏色看看啊……”
沈明傑原本是到滬市來尋開心的,知道這兩條地頭蛇有求於他也沒怎麼在意,反正就是逗個樂子唄,現在因為這倆狗東西傷了麵子,還被人剃成了毛寸,心情能好就怪了。
“滾!”他眉毛一豎,說:“彆再叫我看見你們倆!”
陳哥跟黃毛也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見沈明傑真動了怒氣,也沒敢再留,說了幾句好話,就灰溜溜的走了。
沈明傑又跟身邊的幾個馬仔說:“他們說的也有道理,那姐姐,不,那小娘們也太囂張了點,我得想個辦法,給她點顏色看看。”
幾個被剃了毛寸的馬仔深以為然,隻是對於彼此之間的武力值差彆有點打怵:“可咱們打不過她啊?”
“這有什麼難的,我小叔從前在特種部隊裡待過,找幾個他的舊部過來,還收拾不了這個小娘皮?”沈明傑一拍大腿,說:“咱們走著瞧!”
這夥人來的時候趾高氣揚,走得時候畏畏縮縮,想方設法的遮擋住自己被剃成毛寸的腦袋,做賊似的溜出了酒吧。
段正平跟蘇杭坐在不遠處沒走,就是想看看這一幕戲的大結局,看見沈明傑倉皇溜走的模樣,一時忍俊不禁。
“還真是有一手,”段正平說:“沈明傑在燕京也算是一霸了,有家裡長輩護著,他老子都拿他沒辦法,沒想到在這兒被收拾的老老實實。”
蘇杭莞爾道:“就怕他被惹火了,狗急跳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