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娘後來就不讓她去了,隻交代她好好看家,彆出門亂跑。
林秀讓孟雲回房繼續繡帕子,自己則打了兩桶清水,準備將家裡打掃一遍。
她正在掃院子,隻聽門外有人敲門:“雲雲,雲雲——”
開門一看,是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女孩子,挎著籃子,見她開門,笑道:“你是孟大哥的新媳婦吧,我家就住在隔壁。”
“芳姐姐-”孟雲聽到聲音,也從房間裡走出來招呼了一聲。
“你們去玩吧,嫂子去給你們切個香瓜。”
葛慧芳擺弄著孟雲繡的帕子,問她:“雲雲,你嫂子人怎麼樣啊?”
孟雲頓時想到嫂子早上做的雞蛋餅,仿佛現在那股子香氣還縈繞在鼻尖。加上這幾天嫂子對自己和顏悅色,心裡自然有一股親近之感。她點點頭:“嫂子人很好,做飯也很好吃。”
她還想說,突然想到葛慧芳的大嫂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平日裡對葛慧芳沒個好臉色,便住了嘴,轉頭和她說起繡帕子的事情。
待到葛慧芳走了之後,林秀也來到孟雲的房間裡陪她一起做女工。孟平遠等來年二月就要下場考試,她想做幾件厚衣裳,等孟平遠下場考試的時候也能抵禦春日嚴寒。
兩個人邊做針線邊聊天,說著說著便說到葛慧芳身上。
“芳姐姐是個苦命人。”孟雲說道。
葛慧芳同林秀一樣,也是家中幺女,上麵同樣有兩個哥哥,不過同樣的情況,葛慧芳就要淒慘多了。
要說二十年前,葛家在東郡縣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富戶,葛慧芳的老爹繼承家產之後,貪圖享樂,後來更是染上了賭癮,在賭坊幾天幾夜不回家,很快就將家產敗了個精光。葛家大嫂嫁進來之前,想著好歹葛家之前家大業大,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等她嫁進來,和丈夫好好經營,誰知道葛家最後也隻剩這條街上的一個小宅子並一個商鋪,還是因為葛慧芳她娘緊緊捏在手裡才沒有被拿去賭。
葛家大嫂嫁進來之後才發現要養著一大家子,平日子經常在家打罵,葛慧芳她娘雖說是婆婆,但是丈夫不爭氣,全家還得依靠著大兒子兒媳,隻得睜隻眼閉隻眼。
林秀聽罷歎息了一聲,她出嫁前,家人都對她很好,為她精心挑選夫婿,置辦了豐厚的嫁妝,風風光光的將她嫁出門。
見孟雲說著情緒低落起來,林秀轉移話題問她:“雲雲中午想吃什麼?”
“嫂子做什麼都行,我給嫂子燒火。”孟雲以前一個人自己在家,都是熱點饅頭,煮點麵條,又或是李氏不忙的時候,回來給她帶點吃的。想到早上的雞蛋餅,孟雲第一次開始期待午飯。
林秀想著,前幾天辦婚禮,廚房裡做飯的菜倒是不缺。
心裡略一思量,要做什麼飯菜心裡便有譜了。
割了一條五花肉,準備做紅燒肉。林秀做紅燒肉的手藝是從她娘哪裡學來的。她爹娘雖然疼愛她,但是該教她的東西一樣不少,未出閣前,林秀家求親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廚房裡還剩一塊豆腐,林秀用一點香油煎了,剁了點肉沫,調了點料汁,現將肉沫炒出香味,放入煎好的豆腐,淋入料汁,等豆腐差不多入味了,就讓孟雲加一把火,大火收汁,撒一點蔥花。孟雲坐在鍋台後麵,香氣一絲絲的全鑽進鼻子裡。
又炒了個菘菜,見李氏還未回家,想著她估計這會子在忙,便單獨盛出一份,用籃子裝了,準備和孟雲一起送去店裡。
李氏的雜貨店離家裡也就隔著一條街,倒也不算遠。
今日生意不錯,臨到中午還有客人來,她也就沒舍得關門,想著待會去對麵的燒餅店買兩個燒餅對付過去,便聽見女兒叫她。
抬眼一看,兒媳婦胳膊上挎著籃子,笑意盈盈的說:“娘,我想著您中午在忙,便和妹妹給您送點飯。”說著林秀打開籃子,將飯菜端出來。
李氏忙了一上午,也不客氣,端起來就吃。心裡想大姑子給兒子找的兒媳婦倒是找對了。
對麵燒餅店的老板娘也瞧見了這一幕,過來道:“孟家嫂子如果娶了兒媳婦,也享福嘍。”
說完便上下打量林秀,口裡嘖嘖稱歎。孟家小子一表人才,讀書也用功,這小娘子看著倒也配得上,堪堪是一對男才女貌的碧人。難怪孟家嫂子寧願舍近求遠,去臨縣娶媳婦。
回去的路上,林秀特地逛了逛街,李氏店鋪所在的這條街還不是東郡縣最繁華的街,但勝在這條街賣吃食的比較多。
俗話說,民以食為天,百姓們生活富裕,第一件事便是要吃的好點,所以說這條街做生意的,隻要不欺客,口味好,生意都不差。
大梁民風開放,並沒有女人不許拋頭露麵的規矩,女兒家出來做生意的不在少數。林秀想,孟平遠書院離得遠,三天回一次家,她平日子在家也沒事乾,是不是也可以做點小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