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回家之後不到半個月時間, 孟大柱就托人帶了信來,說石頭已經跟著他開始辦差事了,表現的不錯, 等下個月他就跟主薄大人提一提提前退休的事兒。
還說石頭這孩子軸的很,讓他住在家裡他怎麼也不願意, 堅持住在衙門的班舍裡,隨信來的還有幾隻老母雞和一百來個雞蛋, 說是孟大伯母非要讓他捎上的,送給林秀坐月子吃。
這幾隻老母雞路上被捆著雙腳,到了孟家之後, 都有些發蔫,李氏趕緊找東西在廚房邊上的空地圍了一圈, 將雞腿上的繩子去了,放在裡麵, 隨它們溜達著,又趕忙喂水喂食, 生怕把雞給養死了。
林秀也發現了, 李氏對養一些家禽牲畜仿佛是情有獨鐘,反而對種菜養花之類的的興趣平平。
以前就聽她公爹說過, 當初剛搬到新房子時, 李氏就看上了後院, 非要讓孟大柱給她做個大點的雞籠,要養小雞。
起初孟大柱也沒在意, 他自己以前連討飯都做過,也沒啥講究,養就養唄,正好每天還能吃到新鮮的雞蛋, 過年過節還能殺雞來吃,想想也不錯。
誰知道孟大柱連一顆雞蛋都還沒吃上,那幾十隻小雞就陸陸續續都死了,而且那段時間家裡麵臭的喲,隔著院牆都能聞到家裡麵的臭味。
李氏也不知道喂雞吃什麼了,那些小雞天天拉稀,滿院子都是雞屎,這種折磨直到幾十隻小雞全部死光了才結束。
誰知道第二年李氏不甘心,又準備來養雞,嚇得孟大柱趕緊阻攔,最後連兒子都搬了出來,才攔住了李氏。
那時候孟平遠剛剛讀私塾沒兩年,孟大柱就說家裡麵那麼臭,到時候兒子有同學來家裡玩熏著人家,影響不好,給兒子丟人。
李氏琢磨琢磨,好像讀書人是比較愛乾淨,關鍵時刻還是兒子比小雞重要,這才作罷。
孟大柱以防萬一,當天就將雞籠劈了當柴火燒了才算放下心來。
第二天早上,這幾隻雞經過一夜的休整慢慢緩過精神來,各個都雄赳赳氣昂昂的,有兩隻母雞甚至下了三個蛋,可把李氏高興壞了。
“你大伯母年輕時就是養雞的一把好手,不知怎的,都是喂一樣的東西,她養的雞就是比其他人家肥些,你看看這幾隻雞,毛都是又順又亮,個個精神頭十足,等明天就先殺一隻不下蛋的給你燉湯喝。”
林秀聽了這話,下意識朝雞圈裡望了一眼,不知怎麼的,她總感覺那幾隻沒下單的雞有點心虛呢,脖子直往後縮。
兩個人正說著雞的事兒呢,孟雲氣喘籲籲的推門進來,見到林秀,臉上一喜,喘著粗氣說道:“嫂子,有人要買咱家棗泥酥的方子,你知道出價多少嗎?”
孟雲激動的伸出兩根手指,李氏被她給急死了:“多少啊,二十兩啊?”
孟雲搖搖頭:“不是二十兩,是二百兩,整整二百兩。”
“二百兩?”
這下李氏也端不住了,二百兩都可以在府城買一間鋪子了。
林秀也被這麼大手筆嚇了一跳,“你確定是棗泥酥?”
棗泥酥算是很傳統的糕點,整個廣陽府隻要賣糕點的酒樓鋪子,估計都有棗泥酥賣。
想到這裡,她警惕起來,要說是用二百兩買他們家的獨家點心配方她還信,可是買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棗泥酥確實讓人覺得不可思議,怕不是騙子吧?
孟雲點點頭,“沒錯,嫂子,而且肯定不是騙子,那人我認識,是咱家的老顧客了。”
見李氏和林秀都不相信的樣子,孟雲有些著急了,趕緊解釋道:“哎呀,就是魏府上的人,他們家老太君前幾個月從京城回來養病,胃口一直不好,就愛吃咱家的棗泥酥,不過這棗泥酥我們也不是天天都做的,他家丫鬟有時候過來就買不著,因此才想著跟我們把方子買過去。”
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情,本來棗泥酥賣的就不如彆的點心,所以他們也就是有空的時候才做上一些,哪成想竟被貴人瞧上了。
李氏有些意動,但是這生意是兒媳婦的,她也不好做主,隻好瞧著林秀,等她決定。
見林秀不說話,孟雲有些著急:“嫂子,賣不賣啊?人家還在店裡等著我回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