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儘力,不管結局如何,沒有遺憾了。”
崔道植:“孟兄坦蕩大氣,我佩服。”
此時他眼裡的欣賞更多了一些,大丈夫就該如此豁達,儘人事、聽天命,坦然接受結果。
哪些稍微經受一點坎坷就鬨死鬨活的才叫他看不起。
考場外人頭攢動,他不欲多呆,出聲告辭:“孟兄告辭,放榜時再見了。”
孟平遠側過身,一隻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先行,自己還要稍等片刻。
不多久,季君豪和曹輝等人陸續都出來了。
季君豪神色倒還好,曹輝臉上就顯得有些絕望了,其他兩人也差不多。
不過那兩人都是第一次參加會試,也沒抱著一次必中的決心,心裡有所準備,過了一晚便也好了,商量著趁放榜之前去京城各處街市好好逛逛,買些東西帶回去。
曹輝心裡的落差就大了,這不是他第一次參加會試了,有了當初第一次的經驗,他底子不差,又經過三年的蟄伏,這次本來信心滿滿,總覺得進士不中,考個同進士總還不算難的,到時候外放謀個差事,一步一步慢慢往上升,也是個路子。
可是拿到試卷的那一刻他就傻眼了,下筆時手都在抖,堅持到最後,題目也沒有寫完。
這次完了,沒希望了。
孟平遠看他一連幾天都是神情怏怏的,安慰道:“曹兄,已經考完,結局已定,就不要為難自己了,難是大家都難,那天崔兄也說十分吃力。”
“真的?”曹輝聽說崔道植都覺得十分吃力,心裡好受幾分。
“真的,曹兄實力不差,你想考場最起碼有三分之一的考生都沒有堅持到最後,你能堅持到最後考完,認真答題,已經是贏了很多人了。”
“隻是你寫完了,君豪也寫完了,妄我癡長你們那麼多歲,又多讀了那些年的書,到最後竟然連試卷都寫不完,說出去真是可笑。”曹輝本來還對自己的實力有幾分自信,這次是真的被打擊到了。
“曹兄想叉了,那考官判分難不成是看誰寫完了,或是誰寫的字多?”
曹輝一想也確實是這個理,他前麵的題目都完整答完了,隻有最後一場發揮的不是很好。
孟平遠一下子說到點子上,曹輝心裡好受了些。
會試的放榜時間大約得有一個月,所以考完的考生們除了那些自己知道徹底沒希望的提前離開,大部分人都沒走,等會試放榜之後還有殿試,既然進了考場,心裡總還是抱著幾分希望的。
因此這段時間京城好不熱鬨,之前鬨匪逆的陰霾也一掃而空,晚上的夜市重新開放,各大酒樓裡賓客如雲,好不熱鬨。
這人一多,就格外容易鬨矛盾,但是畢竟是讀書人,真鬨起來動手的還是少,大部分人也就是嘴上不忿,耍耍嘴皮子罷了。
特彆是南北方學子,在一起吃飯就格外容易有糾紛,南方學子嫌棄北方學子粗魯,北方學子又嫌棄南方學子矯情,各說各的理,一天不鬥個幾次嘴倒是稀奇了。
後來竟演變成大家在一起鬥詩,讀書人嘛,拿才氣說話,這也算得上是一種以文會友了,引得眾人圍觀,天天都熱鬨的很。
不過有一件事,大家倒是格外的團結,就是考試的公平。
特彆是體現在會試的考官上,那必須是南北方人都得有,不偏不倚,人數一致。
酒樓裡,說書人出的正起興:“你們猜怎麼著?”
“那屆主考官竟都是南方人,不隻是巧合還是怎麼的,等一放榜啊,北方學子隻有寥寥數人,中榜的大都是南方學子,這一下子可不得了了,北方眾學子哪肯就此作罷,竟然聯合起來敲禦鼓請願......”
“後來呢?繼續說啊。”
眾人聽到關鍵處,那說書人賣起了關子,直到所有人都等不及了,才又開始說道:“從那以後啊,這六名主考官必得是三位北方人、三位南方人,至於主考官嘛,上一屆是北方人,這一屆必得是南方人。”
聽到這裡,孟平遠心思一動,還真被說準了。
這一個故事被這說書人說的跌宕起伏,又迎合考生們的心思,一時間打賞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