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如碎玉, 紛紛似飛絮。白在天地間,將訴春情聚。
李清晞坐在暖炕上,看著窗外飄揚的大雪, 對胤禛說道:“這雪一下,梅花應該很快就開了。你可以隨時請十三弟過來倚山彆院聚一聚。”
胤禛聞言,從書卷上抬起頭來, 看著李清晞道:“嗯, 我正有此意。”說到這裡, 胤禛笑了笑,繼續對她道:“上一次我騎著黑風去了暢春園,出來的時候被胤祥看見了。他見我一打呼哨, 黑風就跑了過來, 心裡便十分羨慕。我看他對黑風還是不死心,於是便讓他試著接近了一下黑風, 結果一下子就被黑風給掃了一尾巴。”大概是想起來當時有趣的場景,胤禛的眉眼便帶出了笑意。
李清晞聽胤禛這麼說, 便對他解釋道:“黑風踹起人來有多狠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該慶幸黑風沒直接尥蹶子踹他。”
“我也是這麼跟他說的。胤祥到底是年輕氣盛,不服輸的勁頭還真是足。”胤禛開口道。
說到這,胤禛放下了手裡的書卷,看著李清晞道:“我已經得了確切的消息, 明年正月,一過元宵節,汗阿瑪便會繼續南巡了,原班人馬隨扈而行。”
“也就是說,我可以繼續跟你一起下江南了?”李清晞看著胤禛問道。見胤禛點了點頭,李清晞想了想, 繼續問他道:“這次南巡中斷,真的是因為太子的病嗎?”
“這是自然。甫一到德州太子殿下便生了病,汗阿瑪因為憂心太子的病情,無心南下,所以這才帶著我和胤祥先返回了京城。”
“既然皇上這麼擔憂太子的病情,那為何會把太子一個人留在德州養病?為何沒帶他一同回京養病呢?”李清晞雖然不清楚這次南巡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她是知道太子是在康熙四十七年被廢的,距離現在也沒盛幾個年頭了。
“一是因為汗阿瑪有許多政務要處理,不可能一直滯留在德州。二是因為太子殿下病得嚴重,若是再一路奔波趕回京城來,怕是會加重太子殿下的病情,汗阿瑪是不可能讓太子殿下冒這個險的。”胤禛雖然有些意外李清晞為何會關心起外麵的事情來,但是還是柔聲的對她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再說了,汗阿瑪召了索額圖來德州侍奉太子,也不算是把太子一個人給留在德州養病了。”
胤禛覺得,汗阿瑪知道太子殿下與索額圖關係親厚,見太子生病便召了索額圖來侍奉,以寬慰他生病之憂。汗阿瑪為太子考慮得真是十分周全了。
李清晞見胤禛說的誠懇,便知道他對自己說的都是他心裡真實的想法。由此可見,胤禛並沒有想過太子被廢的可能,那他有想過自己要當皇帝嗎?李清晞心裡有些好奇,想要問一問胤禛,但她又覺得就這麼直接問出來好像不太好,所以這話在嘴邊轉了一圈,又被李清晞給咽下去了。
胤禛說完,還是忍不住問李清晞道:“你什麼時候對這些事情感興趣了?”
“我隻是有些好奇,隨便問問。”李清晞倚到胤禛的懷裡,仰起頭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道。
胤禛見此,把李清晞抱緊,低頭看著她,輕聲對她道:“剛才跟你說的那些話,皆是我自己的猜測,實是做不得準。你聽過便算,莫要說出去了。”
“這我自然知曉,囉嗦。”李清晞看著胤禛笑著道,說完還伸出手指頭戳了戳他厚厚的嘴唇,似乎真的嫌他嘴裡說的話太多了。
“好,是我囉嗦。”胤禛嘴上承認道,握住李清晞伸過來的纖手,放到嘴唇邊親了親,繼續柔聲看著她道:“不過我這裡還有一件事要囉嗦一下。”
李清晞下意識的問道:“還有什麼?”
“明年便是汗阿瑪的五十大壽,即便是去南巡,應該也會在萬壽節之前趕回來。所以,你若是與我同去的話,那在京城的這段日子就要抓緊時間給汗阿瑪準備壽禮了。不然,到了南巡的途中怕就沒那麼方便了。”胤禛一邊對李清晞解釋,一邊還不停的揉捏著她軟綿綿的玉手。
李清晞聞言,不自覺的微皺了皺眉頭。她能想到了壽禮,無非就是往年送的那些衣裳。但是五十大壽,是不是應該送一些更貴重的壽禮呢。李清晞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眼睛亮亮的問胤禛道:“你還記得上次我們找到的那株雪參嗎?”
“這是自然,後來便被我拿去進給汗阿瑪救溫憲了。”胤禛回答道,“不過後來我聽說,那株雪參救了溫憲以後基本上就用完了,最後好像就隻剩下葉子了。”
“你說等皇上五十大壽的時候,咱們再給他進上一株,如何?”李清晞看著胤禛,笑著問他道。
胤禛聽李清晞這麼說,不由低低的笑出聲來,開口對她道:“上次我們能找到那株雪參,已經是萬中無一的幸運了,如何能這麼輕易的就再找一株出來。”
不過,說到這裡,胤禛臉上的笑容突然就消失了,因為他想到了上次兩個人是怎麼找到那株雪參的。於是他扶著李清晞的肩膀,讓她麵對著自己坐好,神色鄭重的對她道:“我不管你上次是怎麼找到那株雪參的,就算你現在有能力再找一株出來,你也不能再這麼做了,你能答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