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狐族(1 / 2)

撩到了大反派她娘 嬌箋 18955 字 4個月前

在逃脫餘暮寒追蹤以後,滿星玉的時效也到了。

沈素攥了攥脖頸上的滿星玉,腦海中還在回憶剛剛那一幕,衛南漪忽的喊了聲她:“小素,我們剛剛遇見的那人便是四大宗比試第一嗎?”

衛南漪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餘暮寒的身份,沈素順著衛南漪笑問了她一句:“夫人覺得他如何?”

“實力倒是很好,人有些怪。”衛南漪眉心輕輕擰起,眸中似有掙紮,在斟酌過語言後才說:“他還有些貪心,聽起來他似乎想娶許多人。”

衛南漪話不多,句句說在了沈素心坎上。

細風卷動了衛南漪遮麵的輕紗,她的聲音透過輕紗穿了出來:“他不該有這樣的想法,這對於那每個對他有好感的女子都是不公的,他那番話就像是那些姑娘都是他的附屬品,任他挑選一樣。我雖不喜林青槐,可林青槐本身就是個修為高強,天資頗厚的女修,那男修說不準修為還不如她些,如何能將她視為貨品,隨意挑選,就算結為道侶也該兩情相悅才好,豈能隻聽他一人所想。”

衛南漪半張臉藏於輕紗下,露出的額心緊緊蹙著,眸中透著不悅。

縱然她脾性有所改變,比從前有脾氣了些,這次氣惱也隻是因為餘暮寒說話太過於難聽。

沈素比衛南漪多想一些。

她看過原書,原書裡那些女子,無論好惡總跟男主有一段情,就算不是紅顏知己,也是結交的好友,最後紛紛為了男主而殞命,在書中男主打著隻愛白箬衣的旗號,可依舊有眾多女子愛上他,願意為他犧牲,願意成為他和女主相愛的工具人。

餘暮寒的一生隻能用命好情多來總結。

作者偏心眼的產物。

衛南漪還是說得委婉了,她們甚至連附屬品都算不上,她們隻是作者描繪男主魅力的一種工具,甚至會以拒絕她們來襯托男主癡情的一麵。

女主才能算是附屬品。

哪怕白箬衣本身在跟男主相愛前是個天賦異稟的仙子,受到諸多的人追捧,實力超群不說,還美貌不凡,最後也隻能淪為男主的附屬品,她原本的交際圈消失了,整個人融入男主的交際圈,將他的朋友視為朋友,甚至將她的紅顏視為好友。

敬愛強大的師尊也會被安排個身死的結局,甚至原本的實力都會被削弱變成遇事都需要男主搭救的人。

原書叫《神女垂愛》,可通篇讀下來不過是配角的悲劇,所以沈素一直將它稱之為虐文,平等虐到每個配角,每個人都是男主成功路上的墊腳石。

如果將白箬衣一直跟男主擺在一起看,那她的確是幸福的,擁有了世間上最強大男子的愛,尤其是那男子還經受住了四方八方的誘惑,隻鐘情她一人,事事遷就她,事事聽從她,所有好東西都願意給她。可如果將白箬衣和男主拆開來,還給白箬衣一個獨立的人格,那曾經的天驕女是否甘願成為另外一個人的嬌妻呢?

白箬衣想不想呢?

沈素以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的,

站在讀者的角度,男主和女主就是綁在一起的,沒有誰是獨立的個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可今日相見。

雖然隻聽白箬衣說了幾句話,她也覺得白箬衣並非是願意依附於人的。

她清醒還知進退,甚至擁有身為師姐的擔當。

她的人格是足夠自立的。

男主重來一次不願再專情於她,這對於白箬衣來說也不一定是壞事,在沒有全心全意愛時,神女或許不會垂愛,而男主也失去了將天驕女變成他附屬品的機會。

沈素打消了讓白箬衣幫她勸男主的念頭。

她雖然很想息事寧人,將所有能夠避免的危險都降到最低點,可也不想盼著個清清白白的姑娘跌落深淵。

餘暮寒重生就想開後宮,無非是從前擁有過了,這才或多或少有些厭倦了白箬衣產生了歪念頭,這種情況下白箬衣再跟著他,指不定連正宮的位置都保不住,那又是何必,不過是個運氣好點的男人,又不是什麼神器臨世。

現如今看來,她還是去搶男主的珠子,斷掉男主部分修煉資源更為靠譜。

可秘境她是真不能去,而且秘境一開江諳也會來雁碧山了,那時候她們連雁碧山都不能待,更何況是秘境,除非她現在就能讓衛南漪靈根完全恢複,那還有一搏之力。

對了,她不能去,林水嫣她們總是能去的。

她們當中雖然隻有阮桐、冷茹、林水嫣和阿綾達到了金丹期,可她們是半妖,手段比一般修士更多些,還有超強的愈合能力,真要去爭奪那元嬰以下前兩百名的名額也不見得會輸,可她們一旦動手,半妖的身份就會袒露無疑,難免被各方勢力盯上。

而且就算進入了秘境,她們如何能夠搶奪贏那擁有著前世記憶,知道每顆璃破珠所在的男主。

難道就真的沒辦法了?

沈素越想越頭疼,腦袋忽然嗡鳴一聲。

壞了!她得提醒阿綾和阮桐,彆在餘暮寒跟前用璃破珠,那男人瞧著就是個心眼小的,若是發現兩顆璃破珠的蹤影,也說不好會不擇手段地爭奪。

“夫人,我們得快點找到阿綾她們。”沈素將聲音壓低了一些,急切的心倒是不遮不掩。

衛南漪也是這個意思。

阿綾她們已經超出了需要她們擔心的年紀,可這裡是雁碧山,還有眾多天驕在此曆練,很是危險。

衛南漪有了修為,沈素她們當真是方便了許多,在找人的時候,沈素也不必像隻無頭蒼蠅一樣胡亂撞運氣,直到僥幸讓熟悉的聲音撞到耳朵可聽範圍內,才能順著聲音找過去,現如今隻需衛南漪動用些尋人的小術法就好。

再說雁碧山大妖可不少,沈素隨意窺聽雁碧山也不太方便。

至於尋人術法需要的血氣,她們之前可是沒少跟林水嫣她們接觸,身上或多或少是沾了一點的。

沈素坐在黑狐背上,眼睜睜看著衛南漪繪製出了一隻淡金色的蝴蝶,金蝶後背上用血線寫著晦澀難懂的文字,沈素看是看

不懂的,可她知道這術法大概是成了。

她剛剛想誇讚衛南漪,金蝶就揮動雙翼飛了起來,隨著雙翼顫動落下星星點點的金色粉末,金蝶飛過的地方還會短暫的留下一道金線為她們指引方向,可當八條金線擺在眼前的時候,沈素陷入了短暫的迷茫:“夫人,這是?”

衛南漪指了指金線,輕聲與她解釋著:“小素,這是說明阿綾她們在八個不同的方位,我們該先去找哪個?”

衛南漪讓沈素選,沈素又哪裡選的出來。

她不太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我聽夫人的。”

阿綾她們的氣息都交融在了一起,衛南漪也很難辨認出那條線後跟著誰,她伸出手將八根金線都輕輕觸摸過後,點了點光芒最黯淡的一條:“先去這裡吧。”

沈素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黑狐馱著她們,朝著金蝶追去的時候,沈素坐在狐狸背上,目露崇拜地瞧著衛南漪:“夫人,你會好多術法,這都是夫人你自學的嗎?”

衛南漪盯著金蝶,眸中露出幾分思念:“有一些是自己學的,更多的還是師尊教的。”

沈素無法估計沈吟雪對衛南漪有多好,這才讓衛南漪每次提到她,眼中總是會露出無儘的思念,衛南漪很少會直接說出對沈吟雪的思念,可她所說的話裡,所露出的神情裡思念正濃。

想象力這種東西,有時是過於充盈的,有時又是不太夠的。

她隻覺得沈宗主若是不死,衛南漪大抵會高興許多。

衛南漪緊緊蹙著的眉心舒展了一點,她似是有在笑,可眼眸裡卻落下秋日落紅,滿含悲傷:“師尊常說她天資不好,修為上無法精進也就隻有在術法上多費些時間了,若能多掌握些厲害的術法,也好與人少添些麻煩。”

與人少添些麻煩?

是與誰呢?

衛南漪?盛清凝?江諳?亦或者江蕊平?

衛南漪她們三人都是小輩,那還是江蕊平更有可能一些。

沈素無心揣測沈吟雪心意,隻是她對沈吟雪了解甚少,人在沈吟雪身邊親近又甘願被拖累多年的,沈素隻能想到江蕊平。

不過那對於江蕊平來說應該也不是拖累才對。

衛南漪遲鈍,從未發現過她師叔對師尊的情誼,那在衛南漪口中蕙質蘭心,心思細膩的沈宗主呢,她總不會什麼都沒有發現過,江蕊平還是愛人都有三分決絕的性子。

沈素已知江蕊平未死,可二十年前江蕊平就成了那副破敗模樣。

那二十年後,她就算還活著,又該是個什麼模樣呢?

江蕊平當然不會是易碎的花朵,她隻不過是即將凋零而已,再鋒利堅韌的枝葉也不知還能有幾分掛在枝頭了。

沈素偷眼瞧著雁碧山的一草一木,心中隻覺雁碧山不愧是三大聖地第一,她們剛剛穿過那片荒蕪就遇到了成群結隊的小妖,不過她們不想平添麻煩,小妖自認不是對手,小妖隻當是沒瞧見她們,她們也隻當是沒有瞧見小妖,這也是心照不宣的事。

她們順著金線走了有一段路,漸漸走入了一片黑森森的密林,那棵棵樹木碗口大的粗壯,樹皮黝黑皺巴,樹葉也呈深黑色,若不是心知肚明她們身在雁碧山,沈素會覺得她們跌入了哪片深淵底,棵棵樹木都是枝繁葉茂,就是瞧不見半點生機。

原本一點點吹在身上的細風都冷冽了幾分,衛南漪打了個哆嗦,就連輕紗都被風吹得亂飄。

衛南漪還在控製金蝶,自是無暇顧及這些。

沈素忙將衛南漪圈進了懷裡,一手摁住了她麵上的輕紗,一手控製著紅刃的細火落到了衛南漪周身,她的狐狸耳朵也隨即豎了起來,細細聽著這黑樹林裡的動靜,隻是狐狸耳朵剛剛冒出個尖就聽到一聲怒嗬:“誰人膽敢窺聽我狐族秘事!”

那聲音又低又沉,落在耳邊像是落了滿耳的沙子,顆顆粒粒堵在了耳朵處,難受極了。

沈素捂住了耳朵,晃了晃。

隻覺得這辟幽穀的妖物心眼果然是多些的,她們比禁地裡的邪物更注重觀察環境,也總能把沈素逮個正著。

妖物實力也是深藏不漏,說話的妖修為最低也該是分神境了,不然怎能這樣輕易地發現沈素窺聽的蹤跡,沈素在禁地一口氣遇上了兩個分神境,她也沒有愚蠢到覺得分神境到處都是的地步,說到底還是雁碧山的底蘊深厚。

她們又走了一段路,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道黑色的屏障,屏障有黑色的蟲獸在攀爬,密密麻麻幾乎掛滿了整個屏障。

金蝶穿過了屏障,消失了蹤影。

衛南漪眉心一皺,忽的說:“小素,這地方我未曾來過。”

沈素明白衛南漪的意思,她從前的身份早在雁碧山曆練過,甚至不止一次來過雁碧山,大部分的位置她都是去過了,連衛南漪都沒有涉足過的位置,大概是隱蔽又危險的。

原不怪這根金線光芒最是黯淡,原是還有結界的阻礙。

這樣一來她們越要進去了,那屏障後的也不知是誰,萬一出事可就不太好了。

那幫孩子在苦難中爬行十五年都還要去辟幽穀尋她們的情,饒是鐵石心腸都能被觸動幾分,更何況沈素還談不上心有多硬。

沒等沈素她們往裡進呢,屏障裡忽然傳出來一道淩厲的女聲:“我倒要瞧瞧又是哪個不長眼的。”

接著淩厲女聲後又響起來了一道女聲,這道女聲更嬌滴滴些,她咕噥道:“玉姐姐,今日也是奇了怪了,接二連三有瞎了眼的東西冒犯我狐族聖地!”

“既是不長眼的東西,殺了也就是了。”

淩厲女聲剛落,那屏障後就走出來兩名女子,一女子身著粉衣,一女子身穿藍衣,嘴惡臉生得倒是不差,眼尾上揚帶著些與生俱來的魅惑,皙白的臉上落著些稀疏,但根根綿長的毛發,腦袋上還有毛茸茸的耳朵,身後垂著一根長發尾巴,身上半點人修的血氣都沒有,竟是兩隻血統純正的狐妖。

那兩隻狐妖剛剛叫囂著要殺沈素一行,可當她們走出屏障將沈素一行看清後,瞳孔竟是在瞬間縮緊,哆

哆嗦嗦打了個顫,恭恭敬敬地說:“大人,您回來了。”

大人?

沈素不明所以,仔細一看才發現那兩女子目光所看不是她和衛南漪,而是馱著她們的黑狐。

她們瞧著還有些懼怕黑狐,剛剛耀武揚威的樣子儘數散了,囂張的氣焰在一瞬間就微不可見了,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了:“大,大人,您這些年去何處了,我們可是……可是一直在尋找大人。”

黑狐見了兩人,不知觸碰到了哪段記憶,用頭撞上了她們,將她們頂飛了出去,帶著沈素和衛南漪一躍進了屏障內。

這屏障內又是另一番天地,那漆黑可怖的樹林竟是被片花田取代,入目的花種繁多,沈素一時間也難以辨認出幾種,隻覺得花生百態,花葉繁茂之際正是最美的光景,她還沒來得及多瞧上兩眼,黑狐就一不做二不休地踩了上去,眼看著那盛開的花葉被踩塌了一方,沈素跟著有些肉疼。

可黑狐邁過去以後,那塌陷的花葉很快就長了回去,竟像是無人觸碰過一樣。

沈素驚訝於眼前的一幕,衛南漪耐心與她解釋著:“小素,我們現在進入的是一處結界,你所看到的繁花都是結界中的靈力所化,隻要結界不毀,這些花葉便會永遠存在。”

“原來如此。”沈素恍然大悟。

黑狐像是來過這裡,卻又透著些陌生,它每踩過一寸花葉,腳步就會慢上一些,竟是給了那兩個被黑狐頂飛的狐妖追上來的機會,粉衣狐妖和藍衣狐妖急得跳腳,忙不迭對望一眼,這才說:“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將我們大人煉製成了妖傀,此事若是我們大長老知道了,你們必定要喪命於此!”

沈素覺得這話聽著不太對勁。

她還沒有弄懂黑狐的身份,不過以前就猜測過它可能血統不凡,眼下瞧著是猜對了,這兩隻狐妖看著好像是黑狐的下人,而那個大長老顯然是個地位很高的狐妖,她們在發現黑狐變成妖傀後有憤怒,可更多的依舊是恐慌,分明在放狠話,可聽在耳邊竟像是在恐嚇她們帶著黑狐離開這裡的樣子。

沈素還沒有琢磨明白呢,忽然聽到一聲清楚的喊叫聲:“你們,你們彆過來。”

那怯弱帶著幾分軟糯的嗓音好像是阿綾的。

沈素聽出來了,衛南漪當然也聽出來了,她手中的鈴鐺晃了晃,還在沉浸在踩花的黑狐帶著她們衝向了聲音的源頭,沈素朝著身後瞥了眼,入目的是那兩隻狐妖女煞白的臉色。

有問題。

沈素覺得這修仙界每一寸地方都像是有無儘的謎團,每個人,每隻妖都不太簡單。

——

“你們,你們離我遠點!”

阿綾覺得她倒黴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