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狐族(2 / 2)

撩到了大反派她娘 嬌箋 18955 字 4個月前

她不僅被傳送到了處陌生地方,還跟阮桐她們分散了。

因為身懷極致殺戮手段,還擁有個動不動就會被那些修士喊打喊殺的靈根血脈,這麼多年她們就算是一路逃亡,阮桐她們都沒有放任阿綾落單過。

十五年的逃亡讓阿綾堅強了許多

,但大概是因為她一直沒有落單過,習慣了依賴林水嫣和阮桐她們那些姐姐哥哥,外形變化了,運用的力量更成熟了,她骨子裡還是個怯懦膽小的姑娘,所有的決絕狠厲依舊需要人指揮和鼓勵,最重要的是需要陪伴,同伴陷入危機還能將她的力量拔高一些,這身邊一旦沒了人,她立刻變得惶恐不安起來。

那片沼澤地不知是不是誠心的。

居然將她一個人丟在了這裡,她分明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做,就被一群狐妖指著鼻子罵她不該偷進狐族聖地,阿綾又是委屈,又是急躁。

看著越來越近的大妖們,她瞳孔早已陷入了一片冰藍色,她細瘦的手指死死攥著唯一陪伴著她的冰破珠:“離我遠點!”

阿綾明顯感受到她在失控了,她心中有一股惡意在滋生,在這一瞬她覺得眼前的所有狐妖都該去死,她們都是惡妖,個個都在逼迫於她,極致膽小的背後藏著的是壓抑的惡念。

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偏執,可她這一刻真的很想撲上去。

在沒了同伴以後,阿綾有些失控的趨勢。

眼看著那雙異瞳越來越冷,冰霧都從中滲了出來,為首的狐狸忙道:“她是成長起來的九殺斷靈根,已經具備一定的攻擊性了,慢慢靠近,彆惹怒她!”

這道聲音正是剛剛打散沈素窺聽的人。

他穿著一身灰黑色的袍子,麵容是狐妖一貫的俊美魅惑,黑紅兩色交加的狐狸尾巴落在身後,神采奕奕的一雙眼眸細細瞧著阿綾的變化,他身後跟著一群狐妖,而兩側已經有不少露了真身的狐狸被冰霜封住,結成一具具冰雕了。

站在他身後的中年狐狸怨念深重的哀嚎一聲:“大長老,我們已經夠慢了,這樣下去我們會有更多狐子狐孫被她冰封起來的。”

“冤孽,冤孽。”黑袍狐狸仰天哀嚎兩聲,久遠的記憶再次被翻醒,他耷拉著嘴角:“上次我狐族聖地有九殺斷靈根進入,萬年根基都被毀了一半,妖族勢力也跌落出了第一的寶座,現如今又來一個九殺斷靈根,我們狐族不知還能否保住雁碧山前八的位置。”

中年狐狸探過來腦袋,很是困惑道:“大長老,沒那麼玄乎吧,她不過一個金丹,您應該能輕易製服她吧。”

“你懂什麼!現在不能激怒她!”黑袍狐狸瞪了眼中年狐狸,依著他的實力當然能夠控製下來阿綾,可怕就怕阿綾跟上一個九殺斷靈根樣隱藏了實力,黑袍狐狸吃過大虧了,自然不敢在這種血脈上含糊,也沒等阿綾跟他討價還價,他自己就將他自己說服了:“小姑娘你……我們不計較你私闖狐族聖地的事了,你鬆開這些被你冰封起來的狐狸,我們就放你走。”

他哪裡是打不過,他分明是不敢動。

中年狐狸嘴角抽搐著,很是厭棄地將黑袍狐狸瞧了眼:“大長老,你這樣懼怕一個孩子實在是有損我們狐族英明。”

“你怕是沒好好瞧過狐冊。”黑袍狐狸斜了眼他:“你以為這孩子在這裡鬨了這麼久,狐族那些還活著的老東西為什麼沒一個出來的

,上一個來狐族聖地的九殺斷靈根是江蕊平!”

聽到江蕊平的名字,那中年狐狸臉色大變:“妖族噩夢,妖族噩夢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態度立刻發生了轉變,恨不能原地給阿綾磕上一個:“姑娘,算我求你了,你快走吧。”

沈素和衛南漪是擔心阿綾出事,這才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可等著她們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那些狐族那些長老,後輩浩浩蕩蕩站了上百隻,皆是一言不發地望著阿綾,他們邊上還有不少被冰封起來的狐狸,為首的黑袍狐狸一臉愁容,他身側瞧著也能主事的中年人模樣的狐狸,衝著阿綾卑躬屈膝的,恨不能原地就給阿綾磕上一個,嘴裡重複著:“求你快走吧。”

嗯?沈素分明記得她們是聽到阿綾求救的聲音該趕過來的,可這她們到底誰在欺負誰?

他們注意力這會兒都落在了阿綾身上,倒是沒有留意到沈素她們過來,還是那可憐兮兮抓著冰破珠的阿綾最先留意到了她們,她興奮地抬起了頭:“師父,宗主!”

阿綾喊了一聲,那些狐狸紛紛看了過來。

中年狐狸剛剛還滿是哀求的一張臉立刻冷了下來,他喉嚨處溢出一聲吼叫:“狐玉,狐雲!”

低悶沉穩的聲音高如驚雷,在聲音落下的瞬間,一隻粉狐狸和一隻藍毛狐狸立刻竄到了中年狐狸跟前,她們在強大的威壓下,竟是連人形都不敢幻化了,四隻爪朝前伸著,畢恭畢敬道:“屬下在。”

中年狐狸強勢的妖力壓向了兩狐,怒問道:“她們是怎麼進來的?”

他想問罪兩狐守門不利的罪,那黑袍狐狸倒是揮了揮手,示意中年狐狸閉上嘴,他雙眸放光地望向衛南漪,笑盈盈道:“你是她師父,那快將她帶走吧,我們這裡不是很歡迎九殺斷靈根,我記得虎族,熊族倒是很歡迎九殺斷靈根,你們不如上那吧。”

沈素認出了這道聲音,正是擊潰她窺聽的分神境,可他看著好像過於忌憚阿綾了些,眼底的渴望幾乎要溢出來了。

有點怪。

沈素從黑狐背上跳了下來,她剛剛朝阿綾走兩步,阿綾就帶著冰破珠衝了過來,她撲進了沈素懷中,委屈極了:“宗主,他們都欺負阿綾,阿綾差點忍不住把他們都殺了。”

她說殺時,那黑袍狐狸打了個寒顫,目光幾近閃躲。

沈素瞧她也不像是受了欺負,可偏偏是眼淚都落了下來。

這難道就是怕到深處的反彈?

她也覺得阿綾那話有點嚇人。

沈素在心中胡思亂想,直到一股子涼意滲透她的衣料,侵占她觸覺,沈素這才冒出點聲音:“阿綾,我冷。”

阿綾應當是真怕,情緒已經失控到控製不到身體溫度了。

聽到沈素喊冷,阿綾急忙鬆開了沈素:“宗主,阿綾不是故意的。”

她當然知道阿綾不是故意的,真要是故意的,那可就不得了了,她非得跟衛南漪控訴阿綾欺淩她宗主不可。

沈素牽著阿綾回到了黑狐那邊,衛南漪也已經從狐狸

背上下來了,剛剛那兩隻狐妖女口口聲聲跟她們說,要讓她們大長老知道沈素和衛南漪的惡行,可真等到大長老到了她們跟前,她們卻一個字都不敢多說了,埋著頭,恨不能沈素她們立刻從這裡消失。

“阿綾,他們看起來好像很怕你。”衛南漪指的是那些黑袍狐狸。

衛南漪問出了沈素所奇怪的點,她也覺得一個分神境怕個金丹初階,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阿綾剛剛陷入了短暫的癲狂,可也沒有做出以命相搏的衝動事,她有聽清那些狐狸嘟嘟囔囔的話,她輕輕搖了搖頭:“師父,他們不是怕我,他們是怕上一個進入狐族聖地的九殺斷靈根。”

阿綾短暫的回憶了一下,這才將名字說出來:“好像叫江蕊平!”

聽到江蕊平的名姓,沈素和衛南漪不約而同的對望一眼。

衛南漪從前在外行走,臨仙山大師姐和衛南漪這三個字本身的威懾力就已經足夠用了,從前很少會有人在她跟前提起江蕊平,她隻知道江蕊平名聲有些差,竟不知江蕊平名聲能壞到震懾一族。

江蕊平到底是多少人的噩夢啊。

不過他們因為懼怕江蕊平而不敢衝著她們動手倒是好事,沈素可不覺得她們能對抗雁碧山的整個狐族。

她餘光瞥著黑狐。

依著沈素的猜測黑狐應當是有身份的,而且應當跟雁碧山的狐族息息相關,不然說不通在沈素還沒有喂她血的時候是,她就對鏡衾血脈有一定的服從意識,不然那兩隻狐妖女也不會喊她大人,可她們在這裡停留了許久,也再也沒人點出黑狐的身份。

沈素是想幫黑狐找家的,可這裡除了那兩隻狐妖女好像也沒人認識黑狐。

沈素狐疑地瞧了眼依舊跪伏在地,不敢動彈的兩隻狐妖女,裝著滿心疑惑,帶著黑狐她們原路返回。

在沈素她們即將走掉的時候,黑袍狐狸身側的中年狐狸忽然指了指她們,急切不已地說道:“大長老,你看她們邊上的那隻黑狐。”

黑袍狐狸一直盯著阿綾,生怕阿綾原地瘋魔,做出什麼魚死網破的事來,此刻終於是注意到了黑狐。

黑狐透著呆滯的目光並沒有多在他們身上停留,它對黑袍狐狸遠遠沒有剛進狐族聖地的那般熱情,黑袍狐狸對它卻熱情難掩,他衝上前來,一把抱住了黑狐前腿:“小柔,小柔!這些年你去何處了!”

黑狐不認他,前腳微微一抬就朝著他胸口踹了腳,黑袍狐狸的身體被踹飛了出去,他也不覺惱怒,而是立刻站定,故作威嚴地走到了黑狐跟前:“小柔,我雖很高興你回來,但今日我們得算算你姐妹私自離開狐族聖地,多年不知所蹤,將狐族事宜都丟給我個老頭子的過錯了。”

任憑他如何說,黑狐還是懵懵懂懂的眼神,黑袍狐狸終於是發現了不對勁,他身上靈霧浮現,身上的妖力在瞬間壓向了黑狐,餘光也瞥見了衛南漪手中的鈴鐺,悲痛欲絕地撲向了衛南漪:“大膽賊人,居然將我族聖女煉製成妖傀,今日老夫拚勁全力也要將你的性命留在此地!”

他速度極快,卻忽然間在即將抓到衛南漪的時候慢了下來,就像是被什麼即將壓製了速度一樣。

黑袍狐狸還沒弄清楚那股力量的根源,沈素就擋在了衛南漪跟前,她抿了抿唇瓣:“都說是狐族多智,你既是狐族長老就該更英明些才是,大長老,我隻問你一句,我們一個金丹,一個凝氣期五重,到底要怎樣才能將你們狐族聖女煉製成妖傀?”

黑袍狐狸恢複短暫的清明,隨即冷哼一聲:“那可說不好,指不定是你們背後宗門所做下的惡行!”

沈素一把拽過了阿綾:“大長老,你沒聽見這孩子叫我宗主麼,我便是我們宗門最強的。”

黑袍狐狸瞧著沈素這張過於青澀的臉,又瞧了瞧她身側的阿綾,微微露出幾分掙紮,倒是停了下來:“你們便說說這隻妖傀是何處來的?”

沈素從一開始就知道了黑狐身份特殊,她還敢帶著黑狐過來也不是自尋死路。

她心中有個聲音讓她尋到真相,而沈素要的真相就在這雁碧山狐族。

沈素並不擔心她們脫不了身,她在黑熊妖和黑狐身上都驗證過了,但凡吞噬過鏡湖湖水的妖物會將擁有鏡衾血脈的她視為母親,在一定程度上會聽命於她,就算不會聽命於她也會被她克製。

這裡是雁碧山,她們這些成了精的妖物大都沾過鏡湖水。

對付妖物,尤其是雁碧山的妖物,於沈素而言會輕鬆很多,不說戰勝他們,爭取到逃脫的時間還是足夠的。

她跟這隻黑袍狐狸解釋,他不一定信。

跑,他也不一定能攔住。

沈素還在心中措辭,斟酌著語言想跟黑袍狐狸理論,衛南漪已經朝前落了一步,她指尖浮出淡淡的青霧,青霧鑽進鈴鐺中,鈴鐺發出一聲脆響,鑽出兩縷青光,青光沒入黑狐的身體,黑狐額心隨即出現了一朵青色蓮花。

“狐長老見多識廣,應當認識這個印記吧。”

“盛漣門。”黑袍狐狸眸光一凝,駭人的威壓從身上迸發了出來:“該死的盛漣門!”

衛南漪跟她待久了,行事作風倒是越來越像她了,說話留一半,剩下讓人猜。

畢竟大家都一樣,聽著人說的半信半疑,自己瞧出來的深信不疑,妖狐也不能例外。

沈素順勢而上,立刻接話:“狐長老,這隻黑狐便是我們從盛漣門弟子……刑玉手中奪來的,您不妨想想,若真是我們所為,怎敢明晃晃地帶黑狐狸來此處。”

沈素沒有說出林青槐的名姓。

不是她怕盛漣門,而是她已經隱隱約約猜到了現在冒名頂替林青槐的人是誰了。

林青槐那張臉原本就不是她自己的,那被她偷臉的人是她表姐林青綺。

林青槐雖然一直在被林恙暉利用,可林青槐沒有被視為爐鼎,而是體體麵麵地做了上百年的盛漣門少宗主。

林青綺就沒有林青槐那樣好的運氣了,她是因為林恙暉發現血緣至親雙修成效更好後的產物,她生來就是林恙暉的爐鼎,一

個完完全全被圈養起來的被掠奪者,能夠擁有修煉的權利,也隻是因為修士做爐鼎的價值更好而已。

就連如花似玉的一張臉也要被彆人搶去用。

她活在陰暗裡未曾見過陽光,這次因為林青槐被沈素困在了辟幽穀二十年,四大宗比試不能沒有少宗主出現,林青綺才得以用林青槐的身份從暗處站在有光的地方。

機會很是難得。

她本就不是林青槐,沒必要為林青槐的錯誤負責。

隻要沈素一口咬定是從刑玉手中搶過來的,那就是從刑玉手中,固然是身為少宗主的林青槐依舊會被遷怒,但也好過將罪孽全數背在身上。

沈素不是同情林青綺。

她讀過原書,林青槐最出彩的就是最後為大義,一人帶領眾長老迎上入魔的江緒,給門內更小的弟子們爭取逃亡時間,光榮赴死,之前猜測過那時赴死的就不是林青槐,而是林青綺。

與其說同情,不如說她佩服林青綺。

雖然活在陰水溝裡,血肉都被腐爛潰敗侵蝕,但在宗門大義,正派勢力潰不成軍的時候她卻毫不含糊,毅然決然地站了出來,她的處境分明更為不堪些,可她沒有墮落成魔,也沒有誤入歧途,她依舊願意用她的命換更多人的生。

林青綺一生藏匿,最後轟轟烈烈了一次,卻是用她的命換了林青槐的高光。

那樣的人,那樣的處境,能夠不恨,不怨,就已經足夠讓沈素佩服了。

她不想讓本就倒黴的林青綺被分神境盯上。

黑袍狐狸也沒有在這上麵懷疑沈素,他隻是冷下聲問道:“刑玉身在何處?”

“刑玉已死。”

黑袍狐狸目光一淩:“好盤算!這不就是死無對質!”

他身上威壓更盛,衛南漪的鈴鐺沒動,黑狐就擋在了她們的跟前,她挺著狐狸腦袋,看起來對黑袍狐狸很是不滿。

黑狐都對他不滿了,阿綾就更為不滿了,她瞪了眼黑袍狐狸:“你這老頭講不講道理,我師父都說了是搶過來的,如果不是我師父和宗主這隻黑狐狸說不定還在盛漣門人手中吃苦呢,就算刑玉死了,這印記還在啊!怎麼就是死無對質了!”

黑袍狐狸對黑狐主動擋在她們跟前舉動,本就有些困惑,等著阿綾衝到跟前,則是多了些顧慮,可他很快就堅定了起來。

“那我又怎知你們是不是盛漣門的人?小姑娘,老夫雖忌憚你血脈,可你終究是沒成氣候,你們折辱我們狐族聖女,這筆賬,老夫拚了狐族一脈老老少少的命,也得跟你們算算!”

這老狐狸長得還算不錯,沒想到是個怎麼說都說不通的。

為了避免這隻老狐狸發癲,沈素沒有再指揮,而是自己化身了紅毛狐狸,她將衛南漪和阿綾用尾巴裹起放在了後背,立刻拔腿就跑,隻是她速度又如何比得過黑袍狐狸,很快就被堵住了去路。

沈素剛想用血脈壓製一瞬黑袍狐狸,黑袍狐狸卻站在她跟前,徑直朝下跪拜了下去,老淚縱橫:“老夫狐三白拜見族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