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 章 弑師(1 / 2)

撩到了大反派她娘 嬌箋 23363 字 4個月前

“轟隆!”

雷鳴聲不斷響起,驚擾了泥地裡耕作的老黃牛。

黃牛抬起了頭,驚魂未定的一雙眼陡然放大了數倍,兩行清淚被驚了下來。

那是它從未見過的異象。

半空中不再見雲彩,半透明的一片銀鏡越來越寬,也越來越長,漸漸覆蓋住了整片天空,其中還有人影閃動,竟是副人修大戰八頭怪物的場麵。

那怪物實在是凶惡,血盆大口不斷吞噬著道道靈光。

隨著它的皮膚裂開,道道黑紅色的血人從其中爬了起來,像是地獄裡的惡鬼。

黃牛便是這樣被硬生生嚇出的眼淚,它眸光越發驚恐,前足瘋狂不斷蹬動,似是要掙脫繩索逃離此處一樣。

他身後的農夫也早已被嚇傻,他牽著繩子,看著半空中血淋淋的打鬥畫麵,喟然長歎一聲:“仙人降臨,仙人降臨啊!”

黃牛通靈性,竟像是聽明白了農夫的話一樣。

不再亂動了。

越來越多的城池上麵被銀鏡覆蓋,

街邊的小販停下了叫賣的聲音,目光呆滯地望向了天空。

茶樓裡的客人隻覺得說書先生口中的故事不再驚心動魄,紛紛探出了茶樓,朝著半空中望去,想要窺探一段更為驚異的故事。

……

“喲,那仙人怎麼回事?竟是躲在了女人身後?”

不知誰喊了嗓子,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畫麵上的俊朗青年將同行女修推在前麵的行為吸引了過去。

忽然,半空中的畫麵更亂了,故事也跟著更精彩了。

不再隻有打鬥,還有越來越複雜的仙人。

往日裡她們可是沒機會接觸求仙問道之人。

市井鄉民平日裡的爭鬨都能成為俗世百姓津津樂道的閒談,更何況是群對於他們而言高高在上的仙人,自是看得目不轉睛。

——

臨仙山,

翟詩入臨仙山已有五百多年,可依舊還是個外門弟子。

她天資不夠,臨仙山內門弟子要求極為嚴苛,沒有一等一的高階靈根也就成了空談。

不過翟詩很喜歡臨仙山。

臨仙山內雖然也強者為尊,但臨仙山有門規會善待門內所有弟子。

臨仙山曆任大師姐、大師兄那些有望繼承臨仙山下一任宗主的人,皆是心慈好善之人。

哪怕是如今惡名在外的江蕊平也從未苛待過門內弟子,甚至就連外門弟子去請教她修煉上的問題,她也會知無不言。

翟詩五百年來都待在外門,不過可她接觸的人不少。

上上代的沈吟雪、江蕊平,上代的衛南漪、江諳、盛清凝,這一代臨仙山重點培養的白箬衣和餘暮寒,她都是有幸見過的,她們人都很好,對於同門十分仁厚,不過相較而言她還是最喜衛南漪。

倒不是旁的什麼緣故,不過受衛南漪恩惠最多。

臨仙山的內門

弟子會跟著宗主換代,但外門弟子是不會的。

外門弟子甚至不會論資排輩,她們入不了內門就一直是師弟師妹,四十年前她還是喊衛南漪師姐的,而今也輪到了喊白箬衣師姐。

衛師姐活得年歲比白師姐長,閱曆也更豐厚,所以她教了她們許多生存之道,包括如何將妖血製成簡單的護身靈器。

雖是威力有限,還用不了幾次,但對於沒有靈器傍身的外門弟子而言,那是十分珍貴的手段。

隻是可惜天妒英才,衛南漪幾十年來杳無音訊,生死不知。

近日裡不知怎了,常常會想到當年的衛仙子是何等風姿。

她剛升起些哀思來,宗門裡倒是鬨起來了。

耳邊忽然多了一道驚呼:“翟師姐,你快看上麵!”

翟詩聽了什麼聲音,慌忙抬起腦袋,還沒弄明白什麼狀況呢,倒是先瞧清楚了熟悉的人影。

“江長老!餘師兄!”

很快,翟詩又看清楚了兩人。

年長些的女修庇護著那年輕女修在身後,身上印著臨仙山長老標識的白衣已經被鮮血染紅,她肩骨已經被撕開了一道口子,血液從中湧了出來,翟詩喉嚨微哽:“馮長老,楚師姐。”

翟詩這會兒L已經反應過來了。

早就聽說雁碧山出了個上古秘境,臨仙山元嬰以下排得上號的弟子都去了雁碧山,翟詩是實力太差才被落下了,可不代表她不知道這件事。

隻是這瞧著也不太像雁碧山,難不成她們在秘境裡?

她看見馮銀越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隻覺得一陣膽戰,瞥見江諳的時候又覺安心些。

江諳是臨仙山明麵上的最強長老,有他在,馮銀越必定是不會出意外的。

隻是翟詩沒有想到,江諳看著沒有搭救馮銀越的想法。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

雁碧山,

憫仙鏡已經成了她們的囊中之物,江蕊平坐在靈陣最中心的位置,渾身皮膚,連同發絲在內都被火焰包裹,不過火焰並沒有傷她分毫,而是小心翼翼地跟隨著她的靈力而顫動,她的身邊是盛清凝,鄔繡一眾人。

她們分彆朝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在江蕊平的主導下將身上的靈力不斷灌入陣法當中。

剛剛守著入口的陣法現在早已大變,渾然變成了一座祭祀台,台中的人在用自身靈力充盈憫仙鏡的力量,而不願意配合的人已經被踢下去了祭祀台。

古雲宗宗主宋謹就是那個被踢下來的人。

他是眼睜睜看著憫仙鏡越變越大,漸漸到了他看不見的位置後,還在擴大的。

銀色的光點不斷在憫仙鏡上浮動,漸漸朝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而去。

隨著憫仙鏡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妖修出現在了靈陣外,浩浩蕩蕩上千隻大妖都加入了其中,似乎整個雁碧山的妖都在她們族長的帶領下貢獻出了自己的靈力,而最中心的江蕊平麵色也漸漸凝重。

宋謹心中忽然升起了個想法。

雖然不明白這些妖和人要做什麼,但這樣下去,她們一定會力竭,到時候豈不是……

他正浮想聯翩,忽然發現他的身體動彈不得了。

宋謹朝下瞥了眼,這才發現他身上纏繞著一條條火蛇,火蛇死死地束縛著他的身體,沒有傷他也限製了他的行動。

該死的江蕊平!

他至今也不知江蕊平到底有多強。

祭祀台上的狐三白見憫仙鏡上浮起一抹金光,笑著衝江蕊平道:“江長老,我們成了。”

江蕊平也瞧見了,她慢慢收回了雙手,身上的火焰慢慢淡去,隻剩下少許靈力在運轉,維持著憫仙鏡的穩定。

她麵色一下蒼白了不少,那迫人的氣息卻仍在。

實在是沒人敢質疑她,沉寂了許久,年歲最長的散修領頭人箬黎忍不住開口問她:“江蕊平,你到底要做什麼?”

江蕊平淡淡地睨了眼箬黎,沒有因為箬黎是大前輩而收斂半分戾氣,她冷聲道:“我說過了,我的儲物戒指丟了,我現在懷疑秘境裡有人偷了我的東西,想請大家幫我找找,將憫仙鏡放大也是為了讓諸位看清楚些,好幫我找找儲物戒指。”

江蕊平必定是在信口胡謅的。

這憫仙鏡剛剛還是一麵,現在隱隱約約融為了一麵,就像是麵巨大的光幕。

隻要是抬頭,無論是在何處,他們所看到的畫麵都是一模一樣的。

現在畫麵上能看到的就隻有江諳和餘暮寒他們。

江蕊平找小偷,從她們臨仙山人身上找嗎?

宋謹暗自想著,隻覺得身上的火蛇將他捆得越來越緊,呼吸都愈發困難。

現在這地方還有不少他們古雲宗的弟子,他被隻火蛇捆得毫無掙脫實在是有些丟人,他漲紅了一張臉,忽然聽到剛剛問話的箬黎高喊一聲:“老身願意幫這個忙。”

箬黎喊過這聲話,江蕊平眼睛一斜,那火蛇竟是瞬間就鬆開了箬黎。

箬黎笑著重新踏上了祭祀台,拉開了和他們這些被踢下祭祀台人修的距離,她撩了撩衣袍,走過去坐在了江蕊平的身邊。

江蕊平原是不高興的,可下一刻箬黎就抬起了手,合體境的靈力在瞬間衝向了光幕。

看在她靈力深厚的份上,江蕊平沒有跟她計較。

剛剛被拎起來,踢下祭祀台的顏麵倒是被箬黎撿回去了。

老狐狸!

散修裡麵能夠混到合體境的人,果然是心眼子多。

宋謹倒是想複刻下箬黎的行動,但是他跟江蕊平是同輩人,年輕時候就在江蕊平手上遭過殃,實在是抹不開麵朝著江蕊平示好,他沉下聲,故作大方:“江蕊平,不過一個儲物戒指而已,大不了我賠你,你又何必為難這些上雁碧山的宗門弟子!”

江蕊平還沒有回答他,離得宋謹最近的魔宗宗主水峰笑出了聲:“賠,她的東西你可賠不起,我們魔宗的鎮宗之寶幽冥鏈可是還在她手中呢!”

他提到幽冥鏈,語氣中帶著深深的怨氣。

幽怨的語調讓盛清凝看了過來,盛清凝眼珠子轉了轉,忽然道:“水峰宗主,你想不想要回幽冥鏈?”

江蕊平斜了眼盛清凝,並不明白盛清凝張口意欲何為。

盛清凝衝著她笑了笑,繼續跟水峰說:“這樣,若是你們魔宗替我找到了偷我師叔寶貝的賊人,我就讓師叔將幽冥鏈還給你們。”

“此話當真?”

水峰一喜,既是鎮宗之寶,他又怎會不想拿回來。

隻是盛清凝必定不是江蕊平,她不見得能做得了江蕊平的主。

江蕊平沒弄明白盛清凝的意思,也懶得去想,橫豎那些靈寶對她的意義早已不大,她點點頭:“可以。”

江蕊平都說行了。

水峰興奮了起來:“我也願意幫忙。”

水峰也帶著魔宗其餘長老踏上了祭祀台,成了江蕊平的幫手,他甚至叮囑著那些還在外麵的魔宗長老弟子:“都給我好好看!”

在水峰踏上了祭祀台以後,這被丟下台的正道長老都忍不住了。

哪有魔宗體體麵麵站著,她們被捆著的道理。

盛漣門大長老盛嫦杞立刻道:“江長老,盛宗主,我們也是要結姻親的了,這個忙我盛漣門也是願意幫的!”

江蕊平斜了眼盛嫦杞,她鬆開了盛嫦杞,隻是等著盛嫦杞上了台以後,忽然說:“這個親要結,得你們宗主嫁過來。”

盛嫦杞笑了笑,沒有接話。

自古以來修仙宗門各不相乾,縱然有弟子相好,但哪有嫁宗主的道理。

她邊上跟著她一同上來祭祀台的長老倒是討好地笑著:“這還是得看宗主怎麼想。”

江蕊平威名赫赫,被瞪上一眼都覺得心驚。

隻是能出現在這裡的長老宗主都是要顏麵的人,在修仙界也頗有名聲,一直被江蕊平困著也不像話,在盛嫦杞出聲以後,紛紛表示願意幫忙,轉眼間就連辟幽穀和井中林過來的大妖都站上了祭祀台。

唯獨宋謹他們古雲宗被忽視了。

宋謹終於是拉下臉,衝著江蕊平服軟:“我古雲宗也願意幫忙。”

江蕊平剛想鬆開她,那雙手忽然被盛清凝拽了下來,她笑盈盈地瞧著宋謹:“我聽說你們古雲宗少宗主闕蒙親手打死了未婚妻可是真的?”

台下知情的,不知情的,唏噓一片。

宋謹沉下了臉:“這件事已經過去許久了,盛宗主再提是不是不太好。”

盛清凝點點頭:“不太好,畢竟我現在懷疑你古雲宗少宗主闕蒙是盜寶人。”

“盛清凝!你彆含血噴人!”

她不僅要含血噴人,她還要仗勢欺人。

同為靈根局中的人,盛清凝是有些同情這位寧程姑娘的。

闕蒙平日裡就對她十分不好,對她非打即罵,卻又不肯放過她。

餘暮寒口口聲聲說愛她,不顧場合地糾纏她。

原是餘暮寒的錯,結果以她被闕蒙活活打死而告終,無非是因為一個是天驕子,一個是少宗主,他們的命比寧程金貴。

其實但凡宋謹露出一星半點的愧疚,盛清凝會考慮讓他上來祭祀台的。

很可惜,愧疚沒有出現。

她記得闕蒙好像還殺了歸一宗的半妖,那沈素她們應該是不會放過闕蒙的,這樣也好,也算是給那無辜死去的姑娘報仇了,既然他們這樣作踐女子的生命,那也該去死才對。

隻可惜現在憫仙鏡的畫麵連在竺仙兒L身上的分鏡上,她倒是看不到沈素和衛南漪身在何處了。

——

秘境裡,

滾燙的熱息再次侵襲而來,沈素朝著掌心瞧了眼,那上麵寫著竺仙兒L的名姓。

這是江蕊平她們傳來的消息,看來她們的計劃成功了。

江諳入局了,現在憫仙鏡所連接的畫麵是竺仙兒L的那麵分鏡。

沈素的心臟無法抑製地狂跳起來。

“夫人!”

她用力攥住了衛南漪的手,雙眸中漸漸有了水霧。

沈素從初相識衛南漪就決定了幫她報仇,而現在她好像真的要做到了。

很難不激動。

衛南漪摸上了沈素的臉,指腹擦拭掉沈素眼角滾落的熱淚:“小素,你真的很好。”

她知道沈素在開心什麼。

沈素將她的仇恨視為了心結,衛南漪還記得她們曾經被一隻修為不高的螳螂妖逼入絕境的場麵,轉眼間竟是大仇都要得報。

恍若隔世。

這麼多年的苦難,都是沈素帶著她一路掙脫出來的。

竭儘全力,傾儘所有。

她想她應該不會再忐忑這樣的距離是短暫的了。

少女的愛戀炙熱真誠,勇敢還堅定,她一直都在將她的所有事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細細謀算,滾燙的心臟幾乎是擺在了她眼前,她沒有理由再去思考那些有的沒的。

沈素好像所有的欣喜都跟她息息相關。

她好,她又怎麼會不好呢。

麵對衛南漪的誇讚,沈素悄然紅了臉,唯有濕漉漉的眸子還目不轉睛地盯著衛南漪:“夫人更好。”

“都好都好,我們是不是該進去了!”

狐柔早已是摩拳擦掌,她早就做好了殺死餘暮寒的準備。

現在萬事俱備,隻欠……

她殺死餘暮寒的念頭太重了。

殺意越演越烈,而胸口也越來越疼,肝腸寸斷的痛苦也莫過於此。

狐狸麵微微一沉,一口薄薄的血霧就溢了出來,身軀都跟著晃了晃。

沈素忙伸手扶住她,看著她瞬間染紅的唇,皺了眉:“狐柔,你還撐得住嗎?”

她的意識是清醒的,痛苦也是真實存在的。

“我還沒跟餘暮寒算賬呢,當然撐得住。”狐柔推開了沈素,朝著通往壁落黃沙穀的光門看了眼,擦了擦嘴角的血:“我還得活

著出去見碧娘呢,又怎麼會撐不住,我還得用日後的時光好好對她呢。”

平心而論,狐柔這話不太有可信度。

自從知道狐柔之前對狐碧娘做過什麼,沈素和衛南漪都不太能直視狐柔對狐碧娘的感情。

她幽幽地歎了聲:“你不欺負她就已經很好了。”

狐柔捂住了狐狸耳朵,用力晃了晃:“不聽不聽。”

沈素是哭笑不得,狐柔倒是突然又正經了起來,她鬆開了捂著耳朵的手,一臉正色道:“沈道友,碧娘可以怕我,可以怨我,但唯獨不能沒有我。”

狐碧娘是隻貌美的雜毛狐狸,族內地位最低下的狐狸,也是隻任人欺辱的狐狸,所以她一生都在尋求依靠,無論是她亡夫,還是狐坪暗都是她找到的依靠,可他們誰都比不過狐柔,血脈純正的高貴狐狸。

這也算是句實話。

沈素也不想對彆人的感情指手畫腳,她隻是讓狐柔施展開了天賦能力。

當層層黑霧升騰而起,狐柔在眼前消失身形的時候,曾瑜訝異地瞪大了眼眸:“你是狐族的聖女!”

妖族能夠施展藏匿的手段實在是特殊,也較為受人修重視,曾瑜也不是孤陋寡聞之輩,她知道雁碧山現在隻有兩隻狐狸擁有這樣的能力,一個是狐晉金,而另一個就是聖女狐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