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3 章 死局(1 / 2)

撩到了大反派她娘 嬌箋 20676 字 4個月前

陰森森的風將餘暮寒的話吹散在了耳邊,沈素隻覺得骨頭在瞬息間跌落進了深淵,冷得直生寒霜。

沈素其實很明白,這一步是沒有辦法避免的。

她遲早是要麵對江緒的,可這句話不該從餘暮寒的口中鑽出來。

她是不是該道歉,再不濟也該說點話。

沈素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幻想過無數次麵對江緒的場景,想過跟她訴說自身對衛南漪的情誼,也想過要跟她算算辟幽穀的賬。

可真見了江緒,她心亂如麻,忐忑不已。

思緒漸漸有些淩亂,就連呼吸都漸漸變得不再平穩。

“小素。”衛南漪看到沈素額心直冒冷汗,唇色漸漸蒼白,忙是走過來,主動牽起了沈素的手:“緒兒,小素她現在的確是我道侶,小素她很好,這些年她幫了我許多,我的靈根……”

衛南漪的話還沒有說完呢,聲音就慢慢消失了。

不是衛南漪不想說,而是該聽她說話的人跑了。

倒也沒有跑遠,她隻是從眼前飄過去,找上了餘暮寒。

“砰砰砰!”實打實的拳頭轟在了餘暮寒的麵上,一拳接著一拳,江緒眸中閃動著異樣的光,有仇恨,更有興奮。

衛南漪愣住了,沈素也跟著愣住了。

江緒到底有沒有聽清餘暮寒說的話?

“江,江師妹。”

白箬衣輕輕喊了聲江緒,可江緒似是打紅了眼,完全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餘暮寒終於是反應了過來。

他當然不可能被動地挨打,他雙臂合攏,捂住了麵,在江緒拳頭砸過來的時候,雙臂忽然張開一個拳頭大小的口子,江緒的拳頭恰恰好打進了口子中,餘暮寒趁機用雙臂夾住江緒的拳頭。

餘暮寒雙臂漸漸冒出火光,在瞬間燒毀了他的衣袖,以極快的速度燒向了江緒。

火破珠的力量!

火焰沾上了皮膚,江緒的拳頭上很快就落下一片焦黑,可她也不覺得疼。

江緒也不躲,腦袋猛地用力朝前一撞。

一聲巨響過後,餘暮寒的腦袋竟是直接被砸破了,鮮紅的血液順著腦袋流了下來,餘暮寒的雙眸漸漸猩紅:“江緒,你個瘋子!”

對於餘暮寒的謾罵,江緒也沒有什麼反應。

她的手燒了起來,她麵不改色地將燃起來的拳頭紮向了餘暮寒的心口。

“噗!”

餘暮寒發出一聲悶痛,吐了兩口鮮血。

血汙染紅了江緒的臉,她不受控製地又捶打了江緒一拳。

“去死,去死!”

她失了控,一拳比一拳重。

她幾乎捶爛了餘暮寒的胸口,一些肉泥濺開,落了一地。

白箬衣連忙上前握住了江緒的手:“江師妹,你這樣不好。”

江緒在白箬衣阻攔她的時候,斜了眼林青綺:“師姐既有良配,再護著彆人未免不妥!”

白箬衣輕輕皺眉:“這跟情愛無關,我畢竟是餘師弟的師姐,亦是你的師姐,”

她掙開了白箬衣的控製,又是一拳捶打在了餘暮寒的胸口。

隻是這次有些不太一樣了。

餘暮寒胸口破碎的血肉竟是快速愈合,他連丹藥都沒有服食,血肉生長的速度實在是反常,在那快速生長的皮膚快沾上她皮肉的時候,江緒猛地縮回了手,扯斷了餘暮寒胸口的一片血肉。

那攤肉泥很快就變得完好無損。

江緒拳頭上的火焰已經熄滅了下去,拳頭上落了一片焦黑,她還想繼續打餘暮寒,衛南漪已經抓住了她的手腕,冰涼的丹藥被塞進了口中,那雙眸子裡滿是心疼:“緒兒。”

江緒掙了掙衛南漪的手,試圖再次朝著餘暮寒衝過去。

她的確如弱輕所說的那樣,麵對餘暮寒沒有什麼理智可言。

沈素偷偷觀察著江緒,隻覺得她比想象中還瘋的厲害些,她對餘暮寒的恨意可以到忽略自身疼痛的地步。

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原書中江緒就不是什麼畏畏縮縮的反派,她靠的一直都是實力,在足夠強大的時候平等殺死每個人。

倒是有點像無人管的江蕊平。

強者為尊的世界夠強的情況下,確實是有不動腦的特權。

不過……餘暮寒並不是武力就能解決的人。

沈素留意著餘暮寒的傷口。

他身上的傷勢愈合的速度實在是不同尋常。

沈素忽然想起了之前觀察到的事。

餘暮寒現在也不吐血了,根據猜測來看,他的命格得到了升級,天道還是在幫他。

十二顆珠子分明已經暗淡了十一顆,可另有金粉遮蔽了珠子的黯淡。

他的命格跟十二靈根息息相關,現在這樣不同尋常的恢複能力,該不會又是從靈根身上剝奪了什麼吧。

沈素在心中大膽猜測著,一時間竟是有些顧不上忐忑江緒對她和衛南漪的態度了。

江緒這會兒也顧不上她,她還是死死盯著餘暮寒,想要脫離衛南漪的掌控去殺餘暮寒,可衛南漪將她拽得很緊,她也看到了餘暮寒不同尋常的恢複能力。

“緒兒。”

衛南漪不太讚同地搖搖頭:“餘暮寒可能還不能殺。”

“為什麼?”

江緒和盛迂風是異口同聲問出來的。

她們都不知道十二靈根的事,倒是同樣討厭著餘暮寒。

餘暮寒現在也沒有那麼好殺了。

他身上的傷都已經恢複,一躍而起竄得很遠,他瞪了眼江緒,倒是沒有跟江緒個瘋子白費口舌,而是望著白箬衣:“師姐,你當真為了那麼個女修,不顧我的死活了。”

他所指是林青綺,可白箬衣顯然是想不明白這跟林青綺有什麼關係的。

白箬衣輕輕搖頭:“餘師弟,就算你我之間無緣結為道侶了,但我始終是你師姐,你和江師妹之間結怨太深,不如今日大家都好好

談談,化乾戈為玉帛。”

她還是想勸化兩人,可餘暮寒和江緒都不是能勸動的。

江緒朝前撲了半步,人就被衛南漪拽了回去,她有些不甘心:“阿娘,我得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

餘暮寒站得離她們很遠,他怨毒的眸光盯著江緒:“好啊,你來殺啊!看看今日究竟是你死,還是你亡!”

在他口中遭殃的都成了江緒。

江緒本就生氣,此刻麵對餘暮寒的挑釁自是越發沉不住氣:“餘暮寒,你今天必須死!”

江緒還想哀求衛南漪鬆開她,忽然間另有一隻手扯住了她的手腕。

那雙手像是憑空出現的,沒有主人,十分駭人。

在眾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時候,忽然有一道聲音響了起來:“不能殺,我還沒見到碧娘,你不能殺他。”

那是狐柔的聲音。

果然下一刻黑霧在江緒眼前爆開,狐柔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那嬌媚的臉上滿是汗珠,唇色蒼白得嚇人。

她看著好像受傷了。

可她剛剛讓狐柔跟著阿綾守著馮銀越她們,她理該跟馮銀越她們在一塊才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受了傷。

誰會傷狐柔呢?

沈素上前扯住了狐柔的手腕,眸光一下就瞥到了她的胸口。

狐柔胸口有塊位置凹陷了下去,源源不斷的鮮血從中流落了下來,就連衣裳布料也被捶打進了胸口那灘肉泥裡。

這個傷口跟餘暮寒剛剛身上的傷如出一轍。

傷口轉移了……

她瞳孔猛地縮緊,她將狐柔掛在額心的憫仙鏡分鏡扯了下來,而後扔向了半空中。

現在隻有狐柔的分鏡是亮著的,外麵的人所看畫麵自是狐柔這一塊分鏡的,沈素這樣一扔,狐柔的傷口也落進了外麵人的眼裡。

但凡是長了眼睛的,都看出來了狐柔的傷複刻著餘暮寒。

衛南漪看著狐柔的傷,她將江緒扯得更緊了,而江緒也終於是發現了端倪。

“阿娘,她的傷怎麼跟餘暮寒一樣?”

白箬衣和林青綺的眸光也跟著越來越怪,還被釘在樹上的盛迂風驚呼一聲:“妖術。”

當然不是妖術,而是命格剝削。

原先還有舍命相護一說,而現在幾乎是明晃晃地在掠奪了。

沈素喂著狐柔吃下了凝補丹:“你還沒就見到碧娘,你不會死的。”

狐柔勉強笑了笑:“沈道友,我們是不是失敗了?”

沈素也不知道,她是想靠著靈珠顆顆黯淡,靠著憫仙鏡讓外麵的人都看清餘暮寒的真麵目,從根本上毀掉餘暮寒以後再殺死餘暮寒的。

就像俗世的皇帝若不得民心會被推翻一樣,天命之子成了人人喊打的臟水溝老鼠,自是也該失去命運的庇護才對。

等著毀了餘暮寒,再將餘暮寒的命格剝奪,最後殺死他讓沈吟雪複活。

可她好像低估了命運的偏

護。

為什麼會這樣?這跟弱輕所言不同。

前世水濘一人變心,餘暮寒的命格就出現了明顯的問題,而現在十一顆珠子紛紛黯淡,倒是讓天道將餘暮寒護得更好了。

難道說是珠子黯淡得太多了,讓天道產生了警覺?

這……沈……沈吟雪怎麼樣了?

沈素的計劃在崩盤,餘暮寒的命格被提升,那在借他命的沈吟雪肯定是要受影響的。

沈吟雪要是消失了,江蕊平怎麼辦?

說實話沈素很怕江蕊平瘋起來,她可比江緒更具備破壞能力。

她遲遲沒有說話,衛南漪也喊了聲她:“小素。”

“不會輸的。”

弱輕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餘暮寒身後,她忽然間朝著餘暮寒伸出了手。

她還沒有抓住餘暮寒,餘暮寒周身的黑霧居然開始凝實,在瞬間幻化成了一個女人的模樣。

黑皮、美豔。

岑茵。

餘暮寒果然是將岑茵帶在了身邊,沈素望著餘暮寒,忽然大喝一聲:“餘暮寒,你果然跟妖勾結,居然私藏雁碧山的叛徒!”

岑茵和餘暮寒臉色都變了變。

岑茵說不了話,餘暮寒忌憚地掃了眼憫仙鏡分鏡,他還不想被沈素三言兩句斷死他的後路:“你是雁碧山首領,自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誰知道是不是你誠心汙蔑熊族和虎族,茵兒姐姐是無辜的,你們讓她成了啞巴,她自是有口難辯。”

“無辜?”沈素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雁碧山所有妖都知道,熊族和虎族刺殺我,她是熊族族長,她無辜?這世上就沒有惡妖了。”

他跟沈素爭吵的功夫,弱輕已經和岑茵纏鬥了起來。

餘暮寒打不得,彆人可就不一樣了。

“弱輕!”

江緒心中自是牽掛著她的劍,她抿抿唇:“阿娘,我不打餘暮寒了,我的劍在那……”

衛南漪牽著江緒的手鬆了開。

江緒立刻握著裕靈劍,朝著弱輕的方向趕去。

隻不過這一次她沒有招惹餘暮寒,餘暮寒就堵上了她。

沈素暗叫一聲不好,果然在江緒的劍劃破餘暮寒手臂的時候,狐柔手臂上跟著多了一道傷口。

狐柔舉著那隻多了血口子的手臂,耷拉著的狐狸眼裡滿是苦澀:“沈道友,你能不能管管你女兒,我真的還不想死,碧娘等著我回去呢。”

她女兒?

沈素往狐柔口中又塞了一顆凝補丹,封住了狐柔的嘴:“你讓我想想我該怎麼辦?”

狐柔見跟沈素說沒用,立刻轉到了衛南漪邊上,她將手臂抬起來給衛南漪看,另一隻手指了指潰爛的胸口:“衛仙子,我真的不想死。”

衛南漪跟狐柔也相交甚久,哪裡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可餘暮寒的身體太反常了,衛南漪也沒想到該從何處入手。

她幽幽歎了聲:“我先將緒兒帶回來。”

她想著先攔下江緒,

沈素卻忽然拽住了她的手腕:“夫人,先等等。”

狐柔在衛南漪說要將江緒帶回的時候,狐狸眼亮了亮,可沈素這一說話,她的眸子又黯淡了下去:“沈道友!首領大人!再等,我就該沒命了。”

沈素瞥了眼江緒和餘暮寒。

說實話她們修為差不多,江緒有神器裕靈劍,餘暮寒有璃破珠和成堆的靈寶。

在餘暮寒有防備的時候,兩人是打得有來有回,沒有人落下風半分。

“江姑娘沒那麼容易贏。”

沈素安撫著狐柔冷靜了下來,狐柔看了眼懸空的憫仙鏡分鏡,連連歎氣:“碧娘也不知道會不會心疼我?”

“會的。”衛南漪應了聲狐柔,一邊留意著江緒的動靜,一邊問著沈素:“小素,你在想什麼?”

沈素將狐柔的手腕拽住,將她受傷的手臂扯了回來,看著上麵的傷口,眉心緊皺:“夫人,我在想為什麼隻有狐柔?”

衛南漪愕然,她下意識朝著白箬衣和岑茵看了眼。

狐柔也終於是反應了過來,她指著白箬衣道:“是啊,她們不都是嗎?為什麼隻有我會替餘暮寒受傷?”

沈素倒是隱隱約約猜到緣由了。

白箬衣是天妻,她會被命運影響去喜歡餘暮寒,但她其實也是被天道偏護的人,她不會經受其他靈根經曆的痛苦,也不會經曆死亡,自然也不會替餘暮寒承受傷痛,而岑茵應該是那顆唯一沒有黯淡的珠子。

黯淡的珠子會被迫接受餘暮寒的掠奪,就像是……像是一件靈寶被輸了出去,他的主人在靈寶出手以前想要榨乾靈寶最後的價值一樣。

餘暮寒和天道跟強盜又有什麼區彆?

可這樣的話,她該能看到什麼掠奪的痕跡才是。

沈素努力睜開了靈眼,還是隻能看到那十二顆珠子,再沒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