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這棟小樓在陸家的裡麵,隔絕了和大宅的聯係,仿佛是一座森林裡的金屋,不深入是無法看見的。
虞茶從床上起來,地上鋪了層毯子,她赤著腳也感覺不到涼氣,反而絨毛在腳心,很舒服。
她將窗簾拉開一條縫,借著一點光就看到了外麵的小路,空無一人,通向外界。
窗簾厚重,層層疊巒。
虞茶緊了緊手,又想起今天下午她說想出去,同學過生日,這樣簡單的事不知道哪裡惹了陸以淮生氣,被他關在房間裡,不準出去。
房間裡沒有聲音,隻亮著微弱的暖光。
門突然被從外麵打開,虞茶下意識地回頭看,陸以淮坐在輪椅上,一身驕矜西裝,麵色深沉。
她忍不住蜷了蜷腳趾。
虞茶是真的怕陸以淮,怕他又突然發神經,又想做什麼,尤其怕他麵無表情的時候。
輪椅從地毯上滑過,悄無聲息。
陸以淮用手扯了扯領帶,襯衫領口被扯開,露出一點鎖骨,帶了種異樣的感覺。
他眯眼,“過來。”
虞茶沒動。
陸以淮眼眸深深,“沒聽到?”
房間的燈被他打開,霎那間窗戶處穿著睡裙的女生無所遁形,細白的長腿一半被裙擺遮住。
明亮的光照在臉龐上,映出嬌惜的巴掌臉,漂亮的眼睛裡還水光粼粼,嬌弱又憐惜。
虞茶慢吞吞地走過去,沒說話。
陸以淮讓她坐在床邊,動了動手指,仿若無意地問:“王媽說你一下午沒下樓。”
虞茶低聲說:“下午睡著了。”
其實一開始是沒睡著的,雖然陸以淮管的緊,但是房間裡也沒監視器什麼的,所以她私下罵陸以淮還是不會被知道的。
畢竟實在氣,又不敢當麵罵陸以淮,就氣著氣著躺床上,然後就睡著了。
陸以淮瞥了眼地上。
拖鞋一前一後被扔在床頭不遠處,虞茶赤著腳坐在床邊,踩在地毯上。
他伸手撈過拖鞋,虞茶下意識要躲,被他捏住腳踝,修長的手指擱在腳背上,薄繭帶起一點摩擦。
虞茶知道否決他的行為沒用,任由他給自己穿上拖鞋,腳趾不安地動了動。
陸以淮手下微頓,嗓音低沉:“以後下床穿鞋。”
虞茶嗯了聲。
陸以淮望著她的臉,呼吸有些近,威脅道:“要不然,你以後就不要穿鞋了。”
話裡的深意虞茶聽懂了。
她長長的眼睫顫了顫,隻是瞄了他一眼,對上灼灼的一雙眼,立刻就轉開,輕聲開口:“知道了。”
陸以淮低笑了聲,很滿意她的反應,又幫她撫平睡裙翹起來的裙擺,說:“乖。”
虞茶垂著頭,目光定在他的手上。
陸以淮說:“跟我下去吃飯。”
虞茶鼓起勇氣:“不想吃。”
陸以淮雙眼一眯:“不餓?”
虞茶剛想點頭,肚子卻咕嚕叫了一聲,不大,但是在安靜的房間裡就格外明顯。
她臉蹭地一下就紅了。
和陸以淮的關係如此,這樣羞恥丟臉的事情剛說完就發生,簡直讓她無所遁形。
陸以淮扯掉領帶,突然笑了起來。
虞茶更覺得忍不了,抱怨道:“……有什麼好笑的,不就是餓了嗎?”
“很可愛。”陸以淮看著她,溫柔道,“既然餓了,那就下去吃飯。”
虞茶點點頭,又有點奇怪陸以淮怎麼沒吃飯,畢竟現在都快□□點了,據說他今天有個局的。
像他這個職位的,想請他吃飯的人很多,也有很多人吃不上,不知道為什麼他還要在家裡吃。
虞茶被陸以淮拉著下了樓。
王媽已經準備好了晚飯,大概是習慣了的,都是她喜歡的口味,她本來沒胃口都被勾了上來。
她吃了一碗半,最後半碗實在吃不下去了,因為陸以淮就一直看著她,視線不停,壓根忽視不了。
晚上洗漱後,虞茶早早躺被窩裡。
她下午睡多了,晚上一時間睡不著,就閉著眼休息,沒多久,身後貼上來溫熱的身體。
陸以淮手放在她的腰上,虞茶被他轉過來,低聲問:“怎麼,不想看見我?”
虞茶心裡哼了聲。
和往常一樣,這是個春意盎漾的夜晚,黑暗房間裡,她偶爾睜眼都能看到陸以淮明亮的雙眼。
她一向不喜歡出聲,難受了就咬陸以淮的肩膀,貝齒陷在他的味道裡,被他禁錮住,後背脊柱溝凹陷,令陸以淮深深著迷。
虞茶覺得陸以淮這個人很神經。
他被咬了也不覺得有什麼,反而變本加厲,非要欺負著她忍不住出聲,還逼著她叫自己的名字。
虞茶往往憋到最後還是紅了眼,順了他意。
陸以淮總是最得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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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陽光明媚。
虞茶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睡裙已經被穿上,身上也洗過,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她下床去洗漱,回來的時候看到陸以淮在床邊,坐在輪椅上,已經換了西服。
又是道貌岸然的模樣。
看見她出來,陸以淮偏過頭,開口:“茶茶,過來。”
虞茶一步步挪過去,“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