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貴人是個有恒心的, 一直在記錄宮中生活,檀雅惹出的笑話,自然也不會落下, 隻是沒讓檀雅瞧見。
檀雅知道蘇貴人除了畫畫,還在堅持些後宮誌,這原本是她張羅起來的, 但是她興趣來的突然, 想做的事兒太多, 又見蘇貴人挺上心,漸漸就撒開手不再關注。
吹葉子, 檀雅學了, 就準備起碼要能吹一支完整的曲子, 所以才這麼持之以恒。
現在意識到她惹出來的鬨劇,也不敢再在寧安園宮牆邊兒吹葉子, 恰好她練習這麼長時間,已經初見成效, 不再吵人, 便回到她自己院兒裡,每日練習兩刻鐘左右就停下。
宮裡發現, 自皇後娘娘整治之後, 那怪聲果然沒有了,大部分人都相信了是有人在裝神弄鬼,隻是仍有一小部分人,自己嚇自己,每每走到寧安園外頭的夾道, 都要加快腳步, 生怕真的撞上什麼臟東西。
先帝時期, 各宮之主在宮裡都有自個兒的人脈,更彆說佟佳皇貴太妃曾經掌管後宮,鬆手也不過才三年左右,想要重新掌握宮中動向還是極容易的。
佟佳皇貴太妃搬進安壽宮後後,是真的打算關上宮門隻過養貓賞花的閒散日子,但檀雅這一出事兒鬨出來,不止她,連貴太妃瓜爾佳氏和宣太妃,都重新開始命人不時稟報,免得有什麼事情涉及到兩宮,她們卻無法第一時間察覺。
檀雅聽宣太妃說起,一時有些心虛,如果她沒有想一出是一出,繼續專注於後宮八卦的話,約莫也會知道,隻是她很長時間沒表現出興趣,聞柳自然不會擅自去打聽。
但往好了想……
“好些人都繞著咱們這兒走,也清靜了不少,您說是不是?”
宣太妃瞥了她一眼,帶著幾分嫌棄道:“先帝時,我到寧壽宮請安,從來都是肅靜的。那些宮侍哪敢吵鬨,最鬨騰的便是你。”
檀雅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兩宮所有的遺妃,確實大多數都比較文靜,但她這這鬨騰又非大喊大叫,隻是活躍了點兒,歸根究底,“還是先帝的妃嬪太多了吧?”
先帝的妃嬪是有目共睹的多,有名有品級的就熟識,那些隻寵幸一次便淹沒在眾妃嬪中間的,不知凡幾。
寧壽宮住的人多,位份低的尋常也不敢隨意來安壽宮打擾佟佳皇貴太妃,宣太妃也就無從見到那麼些女人聚在一起一人一句的吵鬨勁兒。
檀雅都相當服氣,估計佟佳皇貴太妃和宣太妃見著,要惱的。
宣太妃挑了挑燈芯,道:“你先前還惦念著在回廊下打麻將,出孝也彆張羅了,想打就在屋子裡,太張揚不好。”
檀雅想了想,點頭,“我先前也是想著水邊涼快,有這次的事兒作教訓,是提也不會提了。”
“嗯。”宣太妃溫和道,“你若想玩兒,便邀請皇貴太妃和高嬪,在咱們這邊的亭子裡擺一桌,彆好幾桌都聚在一塊兒。”
檀雅應了,又說起閒置的戲樓,“嬪妾是不愛聽戲的,也沒聽說皇貴太妃愛聽戲,估計要一直空置了。”
“空不了,以皇上對太妃們的敬重,皇貴太妃和貴太妃這樣身份高,生辰總要慶祝一二,約莫還是要唱戲的。”
“那您過生辰,想必也少不了。”當今後宮裡還沒有蒙妃,他也沒有女兒撫蒙,宣太妃這樣正兒八經的蒙古妃子,雍正定是要有所表示的。
而宣太妃對那些並不在意,隨口道:“聽唱戲不如請個高僧講佛法。”
過生日請高僧念經……
檀雅無法想象那詭異的場景,但宣太妃說著話絕對是真心的,那……不如以後有機會,跟皇後提一提?
隻是如今還未正式出孝,她便暫且先記在心裡,待到日後再說。
第二日,乾清宮的小太監送來胤祜的信。
胤祜和弘曆在揚州並未隱瞞身份,是以檀雅三人也得以寫了一封信送過去,信裡,檀雅提了一嘴藍貴人的病情,並未說旁的。
不過她從回信裡才知道,皇上命人將劉庶妃晉封為藍貴人一事快馬加鞭送至揚州,胤祜則是借題發揮,給劉家人心中留了恐懼的種子。
貴人的品級,在宮裡是不甚顯眼,可對民間來說,那便是了不得的身份。
雖說先帝已經駕崩,想要更多的權勢是沒可能的,可也不耽誤劉家大肆擺宴宣揚,還邀請弘曆和胤祜出席,借此來討好兩人,尤其是四阿哥弘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