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過午了,宣平長公主怎的還未來?”淑妃端莊而坐,眸子瞧見那空置的位置,唇角就莞爾翹起。
皇後抬眸瞧了她一眼,眉心微蹙,招來隨身女官溫慧:“遣人去問問。”
溫慧恭敬應是,正要吩咐人去,就見外間來了一個宮女長聲唱喏:“宣平長公主到了。”
接著還未曾等皇後說什麼,遠遠的便有清脆的玉環相碰聲接近,帷幔邊有婉轉笑聲道:“是我來晚了,皇嫂不會怪罪吧?”
江嚶嚶聞聲瞧去,就見姍姍來遲的貴女被宮人擁簇著上了前來,桃李年華的模樣。眉梢上揚,雖是笑著的卻總有一種違和感,就像是她心情其實並不好一樣,活像被拔了毛的雪鴞。
宣平長公主李環是陛下最小的妹妹,如今一直孀居公主府,平日裡隻會在給皇後太子黨找不痛快的時候才會出來。先帝去得早,這個妹妹是被陛下當成女兒一樣寵大的,且又對她有所虧欠,是以就算是她再怎能甩皇後臉麵,隻要不明著來,沒人敢說什麼話,
“既然宣平妹妹來了,就快些落座吧。”皇後笑容微淡,對她這模樣已經是見怪不怪了,若是說她哪天不這樣撂她臉麵,皇後倒是要疑心一番她是不是在籌謀什麼大陰謀。
李環走到江嚶嚶麵前停下,瞧著乖巧坐在旁邊的少女眉眼就閃過了喜歡,就道:“這便是李燃的皇子妃,模樣怎的生的如此乖巧溫軟,從前本宮竟也未曾見過,也不知京中還有這樣好模樣的女兒郎。”
江嚶嚶眨了眨眼睛含笑瞧她,揚唇嬌笑:“姑母何不照照鏡子,那不早便瞧見了?”
在文中宣平長公主可是和皇子妃江氏朋比為奸,沆瀣一氣給主角一派使絆子,然後一起被主角打臉,也算是難兄難弟了。
李環可是人如其名,比“壞”字還多一點,她不是一般的壞。為了能將太子拉下馬來,她連自己的命都可以犧牲,在李燃最後造反最後一步的時候提供了莫大的幫助,可惜最後還是敵不過主角光環。
有時候,反派間總是會莫名惺惺相惜的,就比如江嚶嚶就十分喜歡這個李環,絕不僅僅是她喜歡看戲。
李環被她逗笑了,看向了寧貴妃,誇讚道:“這小嘴兒甜得和蜜餞似的,就是比那些個惺惺作態的不知強上個幾百倍。”
她是在說誰,在場無不心知肚明。
“嚶嚶自是極好的。”寧貴妃抿唇含笑,卻是避開了她的話茬。
皇後卻是瞧了身側眉眼沉著,十分得體而坐的元雅容,神色淡了淡:“過幾日夏至,祭神祀祖,太子妃都會沐浴清戒,去太清宮抄經。今年既然二皇子妃也在,便帶著二皇子妃一道去吧。”
元雅容初入東宮時候,為了幫太子穩固民心,這才在秋收的時候自請去的太清宮。雖然太清宮清苦了些,也沒有宮女侍奉,但是這是為了萬民祈福是好事,她自是沒有什麼怨言的。
到不想如今皇後再提起此事,卻是要讓江嚶嚶一道去,她能願意去嗎?
自從入座開始,元雅容眸光就落在了
江嚶嚶的臉上,心裡微沉。和上次所見的淒慘懷恨的模樣不一樣,少女坐得端正,一雙杏眼含著笑正看過來,乖巧明媚。
她好像沒有任何敵意,神色也十分可親,但是元雅容素來瞧人極準,瞧得出來,那份親昵中帶著一絲骨子裡透出來的隨意和淡漠。
元雅容順著皇後的話,捏著帕子溫婉道:“二皇子妃以為如何,可有什麼難處?”
因為是皇後要求,若是二皇子妃此番去了,那便是皇後心係萬民,太子妃教導有方。若是二皇子妃有個什麼怨言,那便是對皇後有不滿,對天下萬民漠不關心。
皇後想讓元雅容用話逼她答應,不管江嚶嚶答不答應,皇後都會借題發揮讓人覺得江嚶嚶不懂事,沒有太子妃賢良。
做錯事的是李燃,元雅容並不想無故牽扯江嚶嚶,所以她話裡給了江嚶嚶拒絕的餘地。
她是太子妃,為民祈福是她職責所在。江嚶嚶不是,她隻是一個皇子妃,以後也隻是藩王的王妃,她並沒有去太清宮受苦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