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有些困了,李燃好久沒回來,她還是有些想念這樣好用的抱枕的。旁的不說,雖然有些硬,但是手感還是不錯的。
於是手感不錯的李燃就被這樣推了出去,然而等江嚶嚶到了床邊的時候,看著眼前青蕪剛熨燙好還未鋪好的被子,沉默了。
頓時有種去將李燃叫回來的衝動,但是思及他還未沐浴更衣,江嚶嚶還是勉強住了腳準備等他回來。
被子是被掀開的,方才被青蕪暖過的地方,早就變得冰涼了。這個天雖然房間裡是暖和的,但是這樣又厚又涼的被子壓在身上還是很不舒服的。
江嚶嚶就默默緊了緊身上的大氅,她還是懶得出去,李燃回來後這邊入夜就無人伺候了,這是江嚶嚶素來的慣例,她頓了頓也不想管了,出去找人還要加衣裳,外麵風還大,於是她就乾脆就抱著暖爐披著李燃的大氅盤腿坐在了軟塌上。
因為李燃回來的突然,江嚶嚶已經要睡下了,曹欒便讓人將熱水備在了側院,很快李燃便沐浴過從外回來了。
外麵這樣冷,從外回來的李燃身上卻隻披著一件單薄的外裳,他好像丁點也不怕冷一樣。
看到燈燭通明,嚶嚶還盤腿坐在軟塌上等他,李燃微微一愣,一邊將外麵多的燈熄滅,一邊走近,有些疑惑:“嚶嚶怎麼還沒睡?”
燈燭映著江嚶嚶
充滿怨念的麵容,嚶嚶抱臂看他,抬了抬下頜讓他看看床上,抱怨道:“都怪你,青蕪被子還未暖好,夫君便將她遣走了。這樣冷的被衾,叫我怎麼睡!”
原本被子都被熏得又暖又香,現在是又冷又香了。
江嚶嚶從來不睡這樣冷的被子。
所以她才多等了一會兒,她向來是不喜歡等人的,都怪李燃!
熏爐被青蕪帶走了,李燃一向知道她嬌氣,於是就安撫了兩句,親自走到床邊去將被子整理好。
江嚶嚶坐在軟塌上,看著床前那個鋪床疊被的身影,竟然看出了那麼一絲賢良。她頓了頓,搖搖頭趕走自己腦中奇怪的念頭,好歹是滿意了。
等李燃將床鋪好了還不算,她坐在軟塌上十分自然的指揮著:“夫君先睡,等被子暖了再叫我。”
李燃:……
李燃差點被她氣笑了,嚶嚶這是將自己當成暖床婢女了,他好歹也是個皇子。
知道她怕冷,於是乾脆大步過去,將還裹著大氅的嚶嚶整個連人帶衣裳呈直角形狀抱起,在嚶嚶不滿掙紮的狀態下,端端正正的將她放到了床上。
抬手放下了紗帳,青紗帳幔放下瞬間江床邊的燭光擋中和,顯現出一層朦朧的暗影。李燃就坐在她身前,上半身坐的筆直,修長的腿卻橫在她身前,而那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她。
哪有丈夫在床上坐著,妻子在軟榻上蜷縮著,倒像是他欺負了她一般。
既然嚶嚶不想進被窩來,在床上披著大氅坐著也成。
江嚶嚶眨眨眼睛也不滿看著他,她手上還揣著那隻銅製掐金絲暖爐,暖爐的炭已經快熄滅了,還有些餘溫。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江嚶嚶就想咬人了,還好這壞東西沒把大氅扯下來,將她硬塞進被窩。
李燃身上著著和她一樣的寢衣,明明是同樣的衣裳到了他身上,就顯得那樣的板正清朗,他掀開被子將自己裹住。
看見他乖乖給自己暖床,江嚶嚶眼底才閃現滿意之色。
其實被子裡一點也不冷,但是嚶嚶和他畢竟不同,所以李燃還是將被子暖了一會兒。
嚶嚶柔軟的青絲都散開了,她身子倒是將大氅裹得緊緊的,乾脆變成了一個蠶蛹。
李燃漆眸忍不住含了笑,視線深邃的就盯著她瞧,然後抬手給她將耷拉了眼睛都發絲都撩開了。
聲音清潤問:“當真有這樣冷嗎?”
“自然是冷的。”江嚶嚶不喜歡又冷又厚重的被衾,也從來不會委屈自己。由此也可見方才她能在他剛從外麵回來的時候去抱他,是有多喜歡他了。
帳子外的燭光太過朦朧,但是帳子裡的溫度卻很高,仿佛帶著盎然的春意。
李燃有些沒忍住,讓她挪過來靠得近一些。
江嚶嚶困意都要被他折騰沒了,乾脆就翻那個隔著被子趴在他的身上。她撐著下河仔細的看著著李燃俊朗的麵容,如墨鬢染的眉眼,漆黑的桃花眼,殷紅的薄唇繃成了一條線,唇角卻是上翹著的。
這人怎麼看,還是怎麼好看。
李燃視線從她微顰的眉眼劃過,心中微動,抬頭湊近了些在她眼角親了親。
眼角有些冰涼,蜻蜓點水般,轉瞬即逝,仿佛帶著無儘的歡喜珍視。
江嚶嚶頓住,看著朦朧光影的帳中眸色漸漸深的李燃,他繃著下頜一本正經的樣子,然而她手下撐著的胸腔卻是一直在震動的,手都有些發麻了。
這壞東西,有什麼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