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臨知道事情不簡單,趕緊應是,便先一步離開了。
到了帳外,馬夫早已牽著馬在一旁等候,李燃牽過韁繩就要翻身上馬,卻被趕來的烏暨阻止。
“殿下,咱們先回去吧。”扈烏皺眉道,“您現在有傷在身不便騎馬,屬下這就去找輛馬車來。”
“回來!”李燃皺眉喝止住他,徑自拉過韁繩翻身上馬,因為幅度過大差點又牽製傷口,然而他臉上卻不見什麼痛色,隻輕舒了一口氣,接著沉聲道,“不過是點小傷,馬車磨磨蹭蹭幾時才能回去。”
馬兒耐著躁動興奮的踱了踱步,打著響鼻。
烏暨無奈,隻好又牽了一匹馬,趕緊翻身上馬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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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正是下午,街上還算熱鬨。行人來來往往,還有小販摻雜其中,高聲叫賣著。嘈雜的氛圍,卻帶著濃濃的煙火氣,叫人的神經一瞬就放鬆了下來。
一路到了城內,一行幾人正要隨殿下往府裡趕,卻不想殿下的馬卻轉了個頭去了永安巷。
那一片都是些商鋪,賣些吃的穿的胭脂脂粉之流,若是要抓藥也該是在隔壁臨永巷。
“殿下?”幾人不解。
李燃策馬的步子也緩慢了下來,神情放鬆,舒了一口氣漆黑眸光飄向前方,酒旗飄飄,再往前些路,就是嚶嚶平素無事最愛去的地方,陳家的糕點鋪裡有她喜歡的桃花糕,再過些日子桃花謝儘,就再沒有這樣新鮮的糕點了。
街道兩側
,行人結伴而行。這樣高頭大馬路過街頭,少不得惹行人注目,有貧賤夫妻,妻子荊釵布裙,丈夫衣衫樸素,兩人攜手避讓著車馬。
旁邊的糖糕鋪子,熱騰騰的糖糕霧氣氤氳。
“皇子妃還生著氣,若是就這般回去,怕是以後都哄不好了。”說著這樣的話,李燃眉眼卻沒有半點不耐煩,反倒是帶著淡淡的笑,像是想到了什麼極為溫馨的事。
“殿下,您受傷了,皇子妃擔心還來不及怎麼會真的和您計較?”烏暨皺眉道。
“那我又豈能讓她為我擔心?”李燃轉過頭淡然的瞥了烏暨一眼,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環視四周隨侍一眼,聲音警告,“今日之事,莫要與皇子妃多嘴!”
想起嚶嚶,李燃就覺得眼皮突突直跳,今日離去的時候,嚶嚶氣憤威脅的聲音還如在耳畔,這回怕是真的哄不好了。
烏暨瞪大了眼睛,又趕緊悻悻的閉嘴。他本來還想與皇子妃說說,看她如何忍心,殿下公務如此繁忙,還叫她成天這樣使喚著,真真是隔壁家的母老虎都比她體貼!
李燃不知他說想,接著拉過韁繩輕喝一聲,馬兒便大步向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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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回到家李燃看著門口二殿下與狗不得進入的牌子,字跡龍飛鳳舞還挺好看的,沉默了一下。
曲園回廊寂靜,甚至瞧不見什麼人影,風過高大梧桐水杉樹簌簌。
“殿下,此事都是皇子妃吩咐,奴婢不敢放肆。”扶姞惶恐至極,躬身道,“皇子妃如今還在氣頭上,若是殿下有什麼話要帶,奴婢這便去與皇子妃傳。”
青蕪平時殷勤,這會兒早已經不知道跑去哪了,無奈之下扶姞隻能硬著頭皮頂上去。
這牌子,是沒有婢女敢寫的,結果皇子妃見了竟然親自提筆。
皇子妃寫的,旁的婢女也不敢摘。本來扶姞是想在殿下回來之前偷偷將摘掉的,在殿下看不見的地方再掛回去,等殿下將人哄好了再去求皇子妃將這牌子收回去。結果不成想,殿下回來的這樣快,她還沒來得及摘就瞧了個正著。
李燃將手裡的糕點在她麵前晃悠了下,長舒了一口氣道:“告訴嚶嚶,本殿帶了她最喜歡的桂花糕和水晶肘子,炸酥魚乾,還有醉蝦。”
扶姞應是,這便去傳話。
過了會兒,又小心翼翼出來道:“皇子妃道,桂花糕水晶肘子這些吃的可以進去,殿下不可以。”
李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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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梨木雕花窗半開著,貴妃塌上半靠著個人影,懷裡抱著一節軟枕,神色慵懶。
“殿下對皇子妃如此上心,皇子妃應該珍惜才是。若是傷及了情分,以後該怎麼好,到時候苦的還不是皇子妃自己。”
春嬤嬤還在苦口婆心勸說著,就看見皇子妃丁點也沒聽入耳中,正半眯著杏眼,眸光透著窗戶悠悠看著外麵。
她當即梗了一下,下意識的就朝著黃子菲視線所在的方向看過去,高大的梧桐擋住了她的視線,隱隱約約隻能看見扶姞恭敬與人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