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才一回來就去找了皇子妃,甚至沒來得及叫人把陳府醫叫來。因為殿下叮囑此事不能讓皇子妃知曉,曹欒也不敢貿然去把陳府醫請過來,他知曉殿下也是怕皇子妃擔心。
然而,就算皇子妃再擔心,到底還是要以身體為重啊,傷成這樣怎麼能不去請大夫。
就這樣,曹欒在外麵候著,看到扶姞走過的時候向自己投來疑惑的視線,當即也隻能麵帶微笑,筆直的站好。
曹欒本來還以為要等很久,結果不多時就自家殿下從院子裡出來,步履成風,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懷裡還抱著個枕頭,瞧這模樣甚是狼狽,活像是被母老虎連人帶鋪蓋丟出來的的怨夫。
心下一緊,趕緊迎了上去,曹欒不敢問殿下怎麼還帶著個枕頭,隻敢疑惑的試探:“殿下怎麼這樣快就出來了?”
李燃如鴉羽般長睫微抬,波瀾不驚地瞧了他一眼,聲音低磁沉聲道:“傷口崩開了。”
曹欒一愣,殿下已經從他身側大步走過,一邊低聲吩咐道:“將陳府醫單獨請過院子來,莫要讓皇子妃知道。等陳府醫走後,再大動旗鼓地將吳太醫請來。”
殿下行步十分的快,隨手就將懷裡的軟枕丟給了他。曹欒趕緊順手接了個滿懷,一邊跟著殿下的腳步,一邊恭敬的點頭應是。
然而下一刻殿下卻頓住了腳步,又加了一句道:“若是傳出什麼動靜,你便再去悄聲和皇子妃說一聲,就說本殿無礙,都是做戲,讓她莫要擔心。”
這樣一套曹欒熟悉得很,殿下從前受傷,也從不讓貴妃娘娘知道,從來都是藏得好好的。隻是這些事,殿下之前也沒有避諱過皇子妃啊,怎麼現在又遮掩上了?
想到剛才看到的殿下被趕出房門淒慘的模樣,曹欒終於忍不住試探道:“皇子妃還氣著,
殿下何必避諱著。若是讓皇子妃知道殿下傷得嚴重,定然也沒有心思與殿下置氣了。”
一瞬間,李燃眉心就捏了起來,停住腳步漆黑桃花眼警告的掃了一眼他。
之前便罷了,這次受傷沒瞧見嚶嚶氣得什麼樣,若知道他又將傷口弄開了,怕是更哄不好了。
“此事莫要再提!?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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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寂靜,天色也暗了下來。清灰的長廊下掛起了暖黃的風燈,猶如風鈴般搖曳著。
屋中花梨木繡屏旁,仙鶴綠燈卓然而立,將一旁麒麟香爐的陰影投在了絨毯上。
陳老大夫重新細細的給殿下上著傷腰,李燃白色寢衣半解開,露出有些猙獰的傷口。
原本傷口已經結痂快好了,結果今日一拿弓箭,將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徹底震開了,這重新長好的傷口又撕開,血淋淋的更證明了。
“這傷口還未養好,殿下切記勿要再拿弓箭。”陳老大夫手腳利落的綁著白綢,一邊忍不住歎息,“殿下拉的弓箭本就沉,這箭離弦而出,不僅要花費極大的力氣,還極為震手,殿下行軍入伍應該知道這些才是。”
“瞧瞧這傷口又裂開,之前養那麼些時日才養好,如今這樣一出又要前功儘棄了。”
李燃輕舒了一口氣,忍不住按了按額角,讓他閉嘴。
就在這時候,外間候著的隨待來報:“殿下,吳太醫回來了,聽聞殿下在大營受了傷,便趕緊過來求見。”
陳大夫已經將傷口包紮好了,李燃單手將衣衫攏好一邊沉聲道:“讓人進來吧。”
很快,一個青年太醫便拎著藥箱匆匆的進來了,陳大夫正在旁邊收拾著草藥繃帶,瓶瓶罐罐的擺了一桌。
吳太醫看了一眼陳大夫,又看了一眼,正在攏著衣裳的二殿下,趕緊恭敬的醒了個大禮:“臣今日有事離府,想不到竟錯過了為殿下診治,是臣之罪過,臣請求殿下讓臣再看一下傷口。”
“不必了,傷處既已包紮好,便無需再勞煩吳太醫了。”李燃抬眸淡漠的看向他,語氣清冷,“若是吳太醫要請脈,便請便吧。”
吳太醫又何嘗不知二殿下是防著他,但是今日離府本就是他自己的過失,這會兒又不好再說什麼了,趕緊恭敬應是。接著便讓身後的藥童從藥箱中取出脈枕,接著便二殿下請脈。
就在這時候,外間又傳來了腳步聲,這回是氣勢洶洶的。
方才隨侍再次匆忙的趕進來,不同的是這次差點摔倒,在殿下已經意識到什麼的視線中,匆匆稟告道:“殿下,皇子妃到了,執意要進來。”
話還未落音,就聽見外間有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李犀照,你又受傷了是不是!”
“我就知道!”
吳太醫請脈的手都隨之抖了抖,勉強才穩住心神,卻忍不住抬眼向門邊看去,就看到以衣衫鮮麗的少女提著裙擺,帶著婢女氣勢洶洶的而來。
江嚶嚶就知道,李燃一旦遇到李恒,就定沒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