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捏一具肉身需得以大乘期修士的血為引,這大乘期的修士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
不過,誰讓賀雲歧剛好撞到槍口上來?
係統隻說大乘期修士的血,並非特意要求心頭血,但江秋漁想,她得再利用一次拆屋效應,不然賀雲歧沒那麼容易點頭。
巫柳果然被江秋漁鎮住了,他一時拿不定主意,隻得當場捏碎了傳音符,請賀雲歧拿主意。
在原著裡,魔尊跟賀雲歧曾見過幾次,但並未交手,那時兩人實力相當,不過後來魔尊修為又有所精進,因害怕雷劫,這才刻意壓製修為。
也不知賀雲歧如今的修為到了哪般地步,他遲遲不飛升,難不成也打著避開雷劫的主意?
原著並未詳細描寫賀雲歧的結局,魔尊死後,女主集齊了五大神器,飛升成神,師門也在她的照應下得以迅速發展,似乎有好些人飛升成仙,這裡麵是否有賀雲歧?
應該是有的。
江秋漁結合原著的大背景推測,賀雲歧這老東西怕是也刻意壓製了修為,他遲遲不願飛升,為的是她手中那兩件神器。
成仙不是賀雲歧最終的目標,他想要的是成神!
隻可惜最終還是便宜了女主。
不過他是女主的師尊,結局自然也差不到哪裡去,成神是遲早的事。
想到這裡,江秋漁又覺得沒意思極了。
原著到底是本什麼垃圾?
男主不怎麼樣,女主的師尊也是個偽君子,可他們偏偏都能擁有一個好結局。
這樣自私自利的人成神後,真能使這一方小世界海晏河清,國富民安嗎?
江秋漁的疑問暫且不得而知,這邊巫柳已經聯係上了賀雲歧。
“掌門師兄,這該如何是好?”
賀雲歧比巫柳要謹慎的多,“我若是願意給這十滴心頭血,魔尊便能放了我那三個徒弟嗎?”
江秋漁在心裡給他鼓了個掌,嘴上卻嗤笑道:“一物換一物,用你的十滴心頭血,換你這個好徒弟,如何?”
她用魔氣卷起傅長琉,這人身體軟綿綿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唯有唇邊殘留一縷血絲,為那張慘白的臉添了一點兒顏色。
賀雲歧聽了巫柳的轉述後,聲音沉了下來,“魔尊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
江秋漁無所謂,愛換不換啊。
“不答應也行。”
至於傅長琉還能否活命,便不關她的事了。
這已然算得上是明晃晃的威脅,賀雲歧也為難起來。
他心知林驚微是不可能離開魔宮的,但鳳桉和傅長琉卻不能久待,可要讓他拿十滴心頭血來換,又未免太強人所難。
心頭血不比普通的血,乃是修士命魂所在,萬一魔尊以此對付他,他又該如何躲避?
不過賀雲歧很快想到了一個好方法,他可以用普通的血偽裝心頭血,隻要魔尊暫且相信了便可,到時長琉已經回到清河劍派,魔尊即使發現了不對,也拿他無可奈何。
至於驚微,賀雲歧相信她有辦法在魔尊手中存活。
賀雲歧拿定主意,便安撫道:“長琉自然是要換的,便是豁出我這條命也無所謂,更遑論十滴心頭血?”
江秋漁冷笑了一聲,狐狸尾巴拍了拍身下的寶座,魔氣翻滾中,她幽幽道:“賀掌門真是舐犢情深,隻是這一個徒弟救了,另一個便不管了嗎?”
鳳桉呆了呆,發現魔尊說的是自己。
她有些不服氣,師尊最疼她了,自然不會不管她!
隻是一想到師尊救她們所要付出的代價,鳳桉又蔫了下去。
更何況聽魔尊的意思,她似乎不準備放大師姐離開!
一想到自己此行不僅沒能救出大師姐,還給大師姐添了不少的麻煩,甚至連累了自己的師門。
鳳桉悔恨不已。
賀雲歧儘管心頭再恨魔尊,也不得不順著她的話問道:“魔尊要如何才肯放人?”
“本尊也不為難你們。”江秋漁的視線在鳳桉身上轉了兩圈,看得鳳桉臉色僵硬,腿都快嚇軟了。
“這小鳥曾告訴我,她身負鳳凰血脈,既如此,想要救她,晝凰山也該出出力。”
晝凰山便是鳳凰一族的老巢,那棵玄鳳梧桐就在晝凰山中。
不過說是鳳凰,但自從神族浩劫過後,鳳凰一族死傷眾多,現如今晝凰山的那些所謂鳳凰,不過是身懷部分鳳凰血脈的混血罷了。
她們血脈不純,很難真正涅火重生,成為純血鳳凰。
鳳桉之所以如此受寵,便是因為她是晝凰山現如今最有希望涅火重生的鳳凰。
晝凰山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她身上,江秋漁篤定,賀雲歧就算不救傅長琉,也不可能不救鳳桉。
晝凰山……
賀雲歧腦海中的思緒一閃而過,難不成魔尊在打玄鳳梧桐的主意?
果然下一秒,他便聽魔尊悠然道:“但本尊思來想去,晝凰山似乎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唯有那棵玄鳳梧桐還不錯。”
鳳桉聽見這話,雖然不敢拿眼睛去瞪江秋漁,卻也在心頭默默反駁。
她們晝凰山寶貝可多了!
才不是沒什麼拿的出手的呢!
想要玄鳳梧桐就直說,為何還要貶低晝凰山?
真是可惡!
江秋漁不僅要貶低晝凰山,還瞧不上玄鳳梧桐,“本尊近來烤鳥肉的時候,總覺得不方便,玄鳳梧桐倒也能勉強做雙筷子。”
烤、鳥、肉!
鳳桉不知為何,總覺得後背涼颼颼的,魔尊這話似乎意有所指,她該不會想把自己烤來吃了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魔尊喜歡吃鳥肉,她到底是什麼妖?
難道是貓妖?
江秋漁甩了甩狐狸尾巴,“本尊也不貪心,就要一截玄鳳梧桐的樹枝,如何?”
賀雲歧沉吟片刻,“此事我無法做主,得先問過晝凰山的鳳族長才行。”
江秋漁表現得非常寬容,“什麼時候本尊要的東西到了,人就什麼時候放,彆想著糊弄本尊,否則本尊可不保證她們能全須全尾地回去,明白嗎?”
賀雲歧好脾氣地同意了,他看上去是真的心疼弟子,就連江秋漁這般過分的要求都同意了。
江秋漁心中不以為然,不過隻要能拿到大乘期修士的血和玄鳳梧桐就行,至於賀雲歧究竟是怎樣想的,不重要。
談到這裡,江秋漁準備結束了。
此時,一直未曾開口的紀長峖忽然出聲叫住她,“魔尊,我那不爭氣的弟子又該怎麼辦?”
此話一出,水鏡兩端都有些安靜。
江芷桃麵色更難看了一些,她透過水鏡看了一眼付星逸,眸中滿是不屑。
師尊怎麼就看上了這麼一個懦夫?
今天也是想把人做成傀儡的一天呢。
付星逸聽見師尊的聲音之後,神色又是激動又是蒼白,他心知魔尊多半不會放了自己,可萬一呢?
若是師尊也願意拿魔尊想要的東西來換,他未必沒有逃生的機會!
江秋漁自然是不可能放了男主,後麵還有付星逸的戲份呢,他怎麼能提前退場呢?
“本尊也想放了你的徒弟,隻是他不願意離開,本尊也不能強迫他。”
紀長峖:??
其餘人:???
你在說什麼鬼話?!
付星逸的麵色更加慘白難看,簡直到了絕望的地步。
林驚微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視線又重新移回江秋漁身上。
狐妖的尾巴軟趴趴的,有一搭沒一搭地蹭著寶座的邊緣,不一會兒,又偷偷地往她的方向挪了挪,貼在了她的腿上。
就連那隻在空中晃來晃去的腳,也有意無意地往她小腿上蹭,蹭得她的衣衫都有些皺了。
江秋漁喜愛華美的珠飾,一身首飾叮當作響,光華璀璨,頸間的小鈴鐺換了個金色的,一動就叮鈴鈴的,尤其清脆悅耳。
她就像龍族藏在洞穴裡的寶物,又像被人供奉於高台上的神明,雍容華貴,世間無二。
林驚微的目光落在江秋漁的臉上,這人方才就是以這種慵懶閒適的姿態,逼得師叔臉色鐵青,就連師尊也不得不聽她的。
林驚微直直地看著江秋漁,眼眸中有著自己都沒發現的認真,下一秒,她便對上了江秋漁那雙眼尾上揚的狐狸眼。
江秋漁纏在她腿上的尾巴驟然收緊,仿佛要勒斷林驚微的腿骨一般,麵上仍然一副困倦的模樣,“怎麼了,你也想離開嗎?”
她故意曲解林驚微的意思,“你若是真的想離開,我也不是不能放你走。”
隻是說完這句話後,她有意無意地伸出指尖,點了點自己脖頸下方的紅痕。
仿佛在提醒林驚微,她究竟做了什麼好事。
腿骨欲裂,疼痛讓林驚微的麵色白了一些,幸好她早已習慣了魔尊反複無常的脾氣,就算她已經跟魔尊行過周公之禮,可魔尊壓根不會在乎這些,誰惹她不高興,她便能要了誰的命。
此刻魔尊表現的越是暴虐,林驚微便越覺得自己似乎見過她乖順聽話時的模樣。
隻是那些記憶在她的腦海中模糊不清,林驚微怎麼也想不起來。
但她的身體還依稀記得當時的感覺,她是那樣的心軟,為魔尊的片刻脆弱而動容。
那應當不是夢。
林驚微忍下了溢到喉間的痛哼,仿佛腿上那條緊緊纏住她的尾巴並不存在,她隻是沉默地搖了搖頭,片刻後嗓子低啞地答道:“我會負責的。”
她不是那種過後翻臉不認人的浪蕩花心之人,既已經發生了,她便不會逃避。
即使江秋漁知道這多半是林驚微為了留下來而故意為之,但驟然聽見她的承諾,還是不免心中微微一動。
或許是因為林驚微本就是那種認真負責的性子,因此才顯得這句話尤其真誠。
她似笑非笑,“但願如此。”
仔細想想,林驚微似乎也不是那等老實人,她嘴上說著要對她負責,可也半點沒耽誤她將來要殺她。
要不然,這任務進度怎會一動不動?
說明林驚微從沒改變自己的想法。
江秋漁鬆開了勒住林驚微腿骨的尾巴,給了對方片刻喘息的機會,反正一會兒也是要“折磨”她的,不如這會兒就先放過他。
這邊紀長峖仍在好聲好氣地同她商量,江秋漁不想跟他廢話,手中捏著一顆留影石,“紀掌門若是不信,不妨親眼看看。”
林驚微知道,這多半是方才江秋漁去找付星逸,從對方那兒套來的話。
付星逸滿臉絕望,不敢去看師尊的臉色,他想說這並非自己的本意,可讓師尊知道自己是個懦弱無能之人,似乎也不比被魔尊折磨要好。
更何況除了師尊之外,還有清河劍派的人在,萬一此事被傳了出去……
他的名聲就算是毀了!
紀長峖看見這一幕,臉色也有些僵硬。
果然是不爭氣的徒弟!
他怎麼能在魔尊麵前說這種話?
這讓他如何跟魔尊提要求,將他救出魔宮?
紀長峖的臉有些掛不住了,巫柳也是一臉的震驚,更彆說那些跟在他們身後的人。
眾人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同時,又忍不住想,付星逸乃人中龍鳳,姿容俊美,天賦卓絕,能讓他如此傾心,魔尊得是何種天姿絕色?
隻可惜隔著如墨般濃稠的魔氣,他們看不見魔尊究竟長什麼樣。
但肯定不差就是了。
否則付星逸如何能為她癡心動情?
江芷桃差點兒沒拍碎了麵前的石桌。
她不喜歡林驚微,是怕她搶了自己的位置,可自從知道師尊的計劃之後,江芷桃便改變了自己的想法,她對林驚微多了一分審視,甚至隱隱把她當成了自己人。
至少林驚微對師尊還算有用。
可那付星逸又算什麼?
宵小之輩,也敢覬覦師尊!
付星逸若是得知她的想法,怕是又要被氣吐血。
他拒絕魔尊,江芷桃罵他不識好歹。
他接受魔尊,江芷桃又罵他癡心妄想。
反正他做什麼都是錯的!
江秋漁拒絕了紀長峖的請求,隨後收起水鏡,命人將鳳桉等人帶下去。
她最後威脅道:“賀雲歧那老東西若是守諾,本尊便會按照約定放了你們,若是他膽敢欺瞞本尊……”
反正她們的性命全在賀雲歧一念之間,端看他對他這兩個好徒弟是否真的看中愛護了。
江秋漁將人打發走之後,空氣中忽然又出現了一麵小的水鏡,水鏡那邊是江芷桃的身影。
“師尊。”
江芷桃瞥了一眼林驚微,臉色難看,下一秒看向江秋漁時,又露出了乖巧的笑容。
“你去尋一些人類的話本子來,要兩個女子的。”
江芷桃一愣,“師尊這是……”
江秋漁用腳尖點了點林驚微的小腿,“清蘅君不通情愛,隻能由我勉為其免地教她一番了。”
江芷桃:可惡!
她陰森森地看著林驚微,“師尊若是真想讓她通曉情愛,不如把人交給我,人間處處是溫柔鄉,自有專門的人教她知曉人事。”
江秋漁:好家夥!
她隻是想給林驚微買幾本教輔資料,讓她自學,江芷桃這是想直接把人送進補習機構啊!
她掩唇清了清嗓子,“不用了,你去買些話本子來就是了。”
“還是自己親手調.教的有趣。”
江芷桃隻得聽命:“芷桃明白了。”
可惡的林驚微!
水鏡消失,江秋漁勾了勾手指,衝林驚微道:“過來。”
伏岐殿內空蕩蕩的,她的聲音回響在殿內,伴隨著一陣叮鈴的清脆響聲。
林驚微往前走了兩步,在江秋漁麵前半跪下來,仰頭望著麵前的狐妖。
她方才聽著江秋漁跟江芷桃的談話,一語不發,仿佛差點被送進青樓的人不是她一般。
江秋漁用指尖勾起她的下巴,“你現在越來越聽話了。”
她還沒讓她跪下呢,林驚微就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江秋漁摩挲著她的唇角,指腹按在薄唇上,眸色漸深。
林驚微靜默半晌,忽然問她:“你會將付道友收為男寵嗎?”
江秋漁猜到她會主動問起這件事,但沒想到林驚微如此沉不住氣,她揚起唇角,“付郎那張臉,著實合我的心意。”
林驚微默然。
片刻後,她忽地輕聲道:“話本子,我會認真看的。”
說話間,有意無意將唇邊的手指含了一點兒進去,濕潤柔軟。
江秋漁眯起了眼眸。
女主是不是在勾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