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漁已是大乘後期的修士,又是整個魔界的主人,她也會相信命嗎?
“挺有意思的。”江秋漁笑眯眯的,似乎又在胡謅,“我一個人在魔宮中呆得太久,連個暖被窩的都沒有,可不得好好問一問,我的有緣人在哪裡?”
林驚微心中一緊,沉默地轉頭看去,這人雖然說得輕飄飄的,神色中卻分明有幾分認真之色。
她是真的覺得一個人太孤獨了嗎?
“魔宮裡有那麼多美貌侍女,還不夠你暖被窩的嗎?”
江秋漁勾了勾她的手心,“你不高興了?”
不等林驚微回答,她又道:“魔宮之中的侍女雖然多,卻也隻能替我捏捏肩,揉揉腿。”
林驚微的呼吸猛地一滯,似乎明白了什麼。
她的眼神太過炙熱明顯,江秋漁轉頭同她對視,眼裡的笑意越發溫柔動人。
“你可撿著大便宜了。”
她的嗓音婉轉柔媚,清泠泠的。
“自我知人事以來,也唯有你能近我的身,上我的榻。”
還幾次把她抱在懷裡親,看光了她的身子,用手指探尋遍了她的所有秘密。
隻剩下最後一步沒有做到罷了。
林驚微卻是徹底呆住了。
她以為江秋漁早已知曉人事,畢竟這人比她大了不知道多少歲,江秋漁縱橫四海八荒的時候,她甚至還沒出生。
許是她眼底的驚訝之色太過明顯,江秋漁不服氣地捏了捏她的指尖,“這很奇怪嗎?”
“雖然我的父親是魔尊,可若是我自己沒有能夠令魔族服從的修為,我又如何能坐上魔尊的位置?”
所以從前的她都把時間用在修煉一事上了,哪有空去尋歡作樂?
江秋漁此言不假,魔尊作為本文的女二,瘋狂地愛慕著男主,在男主之前,她根本不知道男歡女愛是什麼。
原著裡,不僅男女主要為彼此守身如玉,就連女二也得為男主守身如玉。
在遇見男主之前,魔尊根本沒有這種世俗的欲望。
她的時間被修煉占據,除此之外,便是處心積慮謀奪極品神器,過的那叫一個無味。
所以江秋漁來了之後,才會百般嫌棄魔宮的景物布置,以及那些長相隨意的魔族。
她花了兩個月的時間將魔宮改造成如今的模樣,還沒來得及享受幾天呢,就開始走劇情了。
憋久了的江秋漁可不得逮著女主可勁兒折騰?
隻可惜直到現在都還沒能徹底睡到女主。
不過應該也等不了多久了,到時候她一定要天天睡,睡夠本!
才算不浪費她這一段時間的辛苦付出。
換作之前,她哪會將這種小事告訴林驚微?
更彆說故意裝單純扮傻白甜了。
連江秋漁自己都有些遭不住,更彆說是林驚微了。
她這一套純欲組合招,外加一點點的真情流露,還不得打得林驚微頭腦發昏,乖乖投降?
林驚微的心口滾燙無比,雖說她不曾介意,也沒有資格介意江秋漁的過往,可當她得知自己是第一個能如此對待江秋漁之人時,林驚微還是忍不住麵紅耳赤,心跳飛快。
她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了拳頭,聽著身旁之人清淺的呼吸,竟覺得渾身靈力都快不受控製了,鮮血淌過經脈的時候,灼熱難耐,燒得她眼前都晃出了重影。
那些無邊的春色,隻有她窺見過,也隻有她能把江秋漁攬在懷中放肆索取,咬得她紅腫不堪,在她那一片雪色上留下點點紅痕。
她是江秋漁第一個如此親近之人。
而江秋漁,亦是頭一個讓她情動不已之人。
她們都是彼此的唯一。
林驚微的耳根都燒紅了,江秋漁偶然瞥見這一抹即將蔓延至眼尾的緋紅時,忍不住在口中感慨道:“女主原來還是個純情掛。”
之前林驚微一直表現的遊刃有餘,江秋漁還以為她對此事見得多了,早已見怪不怪呢。
沒想到這一切都隻是林驚微演技卓越罷了。
早知道林驚微這麼吃這一套,江秋漁早將此事告訴她了。
她故意裝作不曾察覺到林驚微的窘迫和躁動,隻將自己的手指塞進了林驚微的指縫中,同她十指相扣。
“仙君啊,你是頭一個看光了我身子的人,可得對我負責。”
林驚微對上她如彎月的眼眸,腦海中一片空白,她清晰地從江秋漁的眼底,窺見了一兩分熾熱的柔情。
那個林驚微從來不敢去想的問題,在這一刻終於突破重圍,在林驚微的耳邊震聲回蕩著。
也許,江秋漁對她也是有幾分真心的呢?
否則她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縱容自己犯上作亂?
她為何,唯獨允許自己對她為所欲為?
林驚微的心口鼓動著,她似有千言萬語想說,可江秋漁卻用手指抵住了她的唇,堵住了她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
“陪我走一走吧。”
江秋漁揚起笑臉,嗓音溫柔地不像話:“驚微。”
她叫過自己清蘅君,仙君,師姐,還有不太正經的郎君和夫人,唯獨沒有像此刻一般,溫柔地喚她的名字。
林驚微用力握緊了江秋漁的手,聲音沙啞不堪:“好。”
這幾日過得仿佛在做一場美夢一般,江秋漁那些在從前不曾表露出來的柔情蜜意,此刻都展現在了林驚微眼前。
她與江秋漁相處的每一天,都能看到一個不一樣的江秋漁。
越是了解她,林驚微便越無法控製自己的心。
她握著江秋漁的手,眼前是明亮的燈火,身旁的江秋漁含著淺笑,暖黃的光輝灑在江秋漁身上,那張臉上的神色格外明媚動人。
這一切都仿佛做夢一般。
林驚微的滿腔柔情在此刻達到了頂峰。
江秋漁感受到她緊握著自己的手堅定有力,唇邊的笑容越發好看。
林驚微以為她跟自己有著一樣的心思,可江秋漁卻在心裡想著,希望林驚微能儘快愛上自己,這樣,她就能順利地按照計劃,讓林驚微知曉傀儡情絲的存在了。
距離她死遁,又近了一步呢。
——
那一晚江秋漁並未纏著林驚微,隻窩在她懷裡睡了一覺,給足了林驚微思考的時間。
第二日,江秋漁便將自己真正的目的告訴了靈漪。
“靈脈?”靈漪聽見這話後,臉上露出了茫然的神色,“阿漁要靈脈做什麼?”
江秋漁道:“實不相瞞,我之所以急著尋找靈脈,蓋因修煉途中出了差錯,遭受反噬,若是沒有靈脈療傷,隻怕……”
她歎了口氣,好看的眉眼裡染上了絲絲縷縷的愁緒。
靈漪握緊了手中的劍,就連林驚微也忍不住抿了抿唇。
林驚微雖然不知道江秋漁此話是真是假,卻也能察覺到,江秋漁是真的需要靈脈。
她回想起之前在魔宮時,江秋漁曾讓清河劍派拿靈脈來換鳳桉和傅長琉,那時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在故意為難清河劍派,如今想來,那也許真的是江秋漁的真心話。
隻是她要靈脈,真的是為了療傷嗎?
江秋漁說完之後,便仔細觀察著靈漪的表情和反應,其實她心中隱隱有種預感,興許靈漪和靈脈脫不了乾係。
來不憂城之前,禾鶯曾告訴江秋漁,她在不憂城內發現了特殊的靈力波動,最後便是消失在了春雲樓中。
因此,江秋漁才會住進春雲樓內。
這些日子以來,她早用神識鋪滿了整個不憂城,卻不曾發現任何異常之處。
除了眼前的靈漪有雙特殊的眼睛之外,不憂城中的其他人似乎並無任何異樣。
因此,江秋漁猜測,禾鶯曾經感受到的特殊波動,興許便是來自於靈漪。
所以江秋漁才一定得帶上靈漪。
若是她的猜測為真,靈漪也許會看在她幫了許窈的情況下,告知她靈脈的所在之處。
如若她的猜測是假的,江秋漁也能借助靈漪這雙特殊的眼睛,儘快尋找到靈脈的下落。
即便找不到也沒關係,這一趟至少讓她知道了情人血等物究竟是什麼,也算不虛此行。
怎麼想都是穩賺不賠的。
江秋漁收起自己打量的視線,不曾讓靈漪察覺到她的心思,隻悠悠道:“我知道靈脈這東西太過難得,越是高品階的靈脈,便越是難尋,隻是為了活下去,再難我都得去找。”
“我想,靈漪你的眼睛既能看穿師姐身上的障眼法,也能看出薛如霧身上的魔氣,說不定能幫我尋得靈脈的下落。”
靈漪聽見這話,放在腿上的手指緊了緊,她對上江秋漁那雙含情的狐狸眼,良久以後才點了點頭,“我必定拚儘全力,幫阿漁你找到高品階的靈脈。”
事不宜遲,江秋漁隨後便同薛如鈺等人道彆,帶著林驚微和靈漪離開了不憂城。
玖儀等人早在第二日便離開了,走之前又給了江秋漁一枚傳音玉佩,讓江秋漁千萬不要忘了她。
江秋漁這回沒選擇乘坐馬車,不憂城和雲水城相距甚遠,馬車太耽誤時間,她從自己的儲物戒中找出一件飛行法寶,乃是一艘兩層樓高的飛舟,造型精美,內裡更是奢華無比。
飛舟有兩層,一樓是用膳和會客的地方,側麵有樓梯通往二樓,二樓比一樓要小上一些,被圍欄走廊包裹其中,房間正好夠三人居住。
隻三個人太過冷清,江秋漁又用花瓣幻化出數名侍女,這下總算熱鬨了許多。
飛舟日行萬裡,速度很快,就是稍不注意,容易和彆人撞車。
這不,才走了半日,江秋漁吃飽喝足,正躺在美人榻上休息呢,便用神識探見前方一片刀光劍影,似是有許多人纏鬥在了一起,各不相讓。
她頓時來了興趣,推門而出,趴在二樓欄杆上看熱鬨,隔壁的林驚微也出來了,走到她身旁定睛一看,輕聲道:“是南月樓和百二山的人。”
哦豁!
江秋漁的雙眼頓時亮了起來。
說起來,南月樓和百二山之所以鬨成這樣,全因她在背後做推手,故意誤導南月樓樓主,誘騙他搶奪百二山的仙女淚。
林驚微自然也想起了這一茬,在她的記憶中,是她主動告知師尊仙女淚能救徐采霽一事,眼下南月樓和百二山交惡,便是因為此事嗎?
此時,正在打鬥中的南月樓和百二山弟子也發現了江秋漁等人的存在,因不確定江秋漁是敵是友,兩方人便先停了下來,各自回到自己的飛舟上,暫且停歇片刻。
林驚微雖然用障眼法遮掩了麵容,那雙眼卻並未遮擋,南月樓和百二山的弟子中,領頭之人俱將目光落在了林驚微身上。
此人的眼睛好生眼熟,竟同清河劍派那位清蘅君的眉眼尤其相似!
可是,清蘅君不是被魔族擄走了嗎?
眾人又將目光投向江秋漁,被女子那張豔若桃李的美人麵驚得久久回不過神來。
領頭那兩人心想,此女子的姿色,怕是隻有清蘅君才能與之匹敵。
他們不由得又將目光落在了林驚微身上,越看越覺得,這人的眉眼同清蘅君簡直一模一樣,隻是清蘅君清豔絕塵,此女子卻隻是清秀之姿。
想來也是,清蘅君此時還被魔尊鎖在魔宮之中,怎麼可能出現在此?
江秋漁眼見眾人居然不打了,不由得遺憾地歎了口氣,“各位道友,怎麼不繼續了?”
南月樓弟子:……
百二山弟子:……
你當是在看戲嗎?!
兩方人都漲紅了臉,彼此望向對方的眼神格外冷淡凶狠,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江秋漁趴在欄杆上,笑得眉眼彎彎,“不打也行,咱們來聊聊天吧。”
“各位道友,你們又是因何事大打出手?”
係統:因為什麼你自己心裡沒點逼數嗎?
南月樓樓主雖說一心想強搶百二山的仙女淚,可這也隻是六大門派的掌門才能知曉的秘密,底下的弟子哪知道因為什麼?
他們隻知道兩個門派的掌門因某些事鬨翻了,還大打出手,雙方都受了傷。
為了維護各自的掌門和門派,底下的弟子們自然也互相看對方門派的人不順眼。
這兩方人偶然相遇,自是各不相讓,便同對方吵了起來,越吵越冒火,乾脆打了一架。
若不是江秋漁的到來讓他們及時清醒過來,興許這些人還得再打上好一陣子。
此刻被問到為什麼,這些人也說不出個具體緣由來。
隻好互相瞪著對方,都不說話。
江秋漁就當是在看熱鬨,反正也沒有人員傷亡,即便是有傷,也不過是些輕傷罷了。
林驚微卻是心裡一驚,江秋漁對此事表現出了強烈的好奇,若真讓她知道了為什麼,那她一定能猜到,此事是自己傳出去的。
自己的所有秘密便都藏不住了!
想到這裡,林驚微倏地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江秋漁嚇了一跳,轉頭看向她,“你怎麼了?”
林驚微眉頭微蹙,一張薄唇被她自己舔得泛起了濕潤的水光,她對上江秋漁的視線,嗓音微沉:
“我好像有些頭暈。”
林驚微捂著額頭的手往下移,抓緊了自己的衣襟,“約莫是飛舟飛得太高了,我心裡不太舒坦。”
此時飛舟早已越過雲端,四周皆是白茫茫的一片,林驚微這話並不顯得刻意。
可她是誰?
是名震天下的清蘅君啊!
她還怕高??
江秋漁略一思索,很快便明白了林驚微為何要做出這樣一番姿態來。
原來是怕自己內應的身份暴露啊。
江秋漁故作不知,伸手探了探林驚微的額頭,手背下的皮膚微涼。
江秋漁彎了彎唇角:
“既然這般難受,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