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微會永遠壓抑自己的欲望和本能,小心翼翼地愛她。
也許江婠說的沒錯,江秋漁永遠無法給予林驚微同樣沉重的愛意,可她已經把她能給出去的,都給了林驚微一個人。
林驚微也沒有讓她失望。
江秋漁的眼眸笑成了兩輪彎月,她很少在林驚微的麵前露出如此放鬆而自然的笑容,因為心中的算計太多,江秋漁很難真正相信一個人。
約莫是這一刻的夜風太溫柔,亦或者是林驚微從來沒有真的讓她失望,江秋漁想,她是不是也能試著相信一下林驚微?
對麵的林驚微見她笑得格外溫柔動人,眼眸越發幽暗不見光芒,抱著紅狐狸的手指也跟著緊了緊,她多希望懷中抱著的不是自己的分.身,而是那隻她心心念念的白狐狸。
不能急。
林驚微呼出一口濁氣,閉了閉眼,再睜眼時,又恢複了平日裡冷漠疏離的模樣。
江秋漁也不再出言試探,她笑了笑,“既然狐狸已經還給你了,清蘅君,早些休息吧。”
她說完之後,轉身便走,絲毫沒給林驚微說話的機會。
如若她真的隻是一個替身,恐怕早就已經死了好幾百回了,哪還能氣定神閒地變回原形,躺在方才紅狐狸蹲過的地方,呼呼大睡?
林驚微定定地看著她的背影,等到江秋漁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後,她隨意揮了揮手,懷中的紅狐狸頓時化作一陣黑霧消散了。
手腕上仿佛還殘留著細膩的觸感,林驚微低頭一看,另一截手腕還跟之前一樣,毫無異樣之處。
林驚微蹙了蹙眉,濃黑的眼睫擋住了她眼底的思索之色,除了林驚微自己之外,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夜風停了,四周頓時安靜下來,今夜仿佛再無事發生。
可就在片刻之後,倚在門邊的人忽然麵色一變,勉力咽下了溢到唇邊的一聲悶哼。
就在江秋漁關上房門之後不久,隔壁的房門也關上了。
濃鬱的黑霧逐漸填滿了整間房,又被陣法牢牢地鎖在了這一方空間裡,並不曾驚擾到隔壁的江秋漁。
林驚微盤腿坐在榻上,那雙暗紅的眼眸合上了,她眉心緊鎖,額間那一點血色的痕跡越發明顯,圍繞在身旁的魔氣似有失控的跡象,焦躁不安地撞碎了屋內的擺件。
林驚微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彎腰吐出了一口熱血,她急急地喘息著,眼眸裡的紅光妖異詭譎,麵容仿佛被魔氣籠罩住了,神色瘋狂迷茫,好似分不清眼前的景象究竟是幻境還是現實。
“阿漁……”
她的阿漁,是真的回來了嗎?
林驚微苦苦壓製了許久的藥效,終於徹底爆發了!
血引長眠對她的影響很大,林驚微養成了如今這副易怒的性格,血引長眠起碼要負一半的責任。
重逢之後,她為了不傷害江秋漁,一直用魔氣壓製著血引長眠的藥效,生怕自己當著江秋漁的麵失去理智。
昨夜在湖邊水榭的失控,隻不過是她為了接近江秋漁,故意裝出來的罷了。
她若是真的陷入幻境當中,比昨晚要可怕的多……
林驚微咬著自己的舌尖,勉強按住了腰間的玉佩,她深吸了口氣,在自己徹底失控之前,閃身消失在了房間裡。
隔壁房間裡。
睡在榻上的白狐狸甩了甩尾巴,好似感應到了什麼,緊閉的眼皮動了動,似乎下一秒便要清醒過來,但最終,她隻是團了團自己的尾巴,很快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日,林驚微難得起遲了。
江秋漁正坐在桌前喝著清茶,抬眼便看見林驚微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外,江秋漁用指腹摩挲著杯沿,心想,這人的臉色似乎比昨日蒼白了些許。
林驚微依舊穿著一襲黑衣,腰間的玉佩隨著行走而晃動,她站在門口,目光沉沉地看著江秋漁,“到了魔宮,沒有我的吩咐,不許亂走動。”
江秋漁抿了口茶水,“我明白。”
當然了,聽是不可能聽的。
林驚微也不知是否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她並不靠近,就維持著這個距離,仿佛想將江秋漁的麵容刻入自己的腦海中似的,眼底的情緒格外複雜。
江秋漁的視線狀似不經意地掃過她腰間的狐狸玉佩,麵上的神色淡淡的,問道:“清蘅君,你還有什麼事嗎?”
林驚微倚在門邊,臉上沒有一絲笑意,“先前還有一件事,忘記跟你說了。”
江秋漁適當地露出了疑惑之色。
接著就聽林驚微冷聲道:“我那亡妻還有一名男寵,就養在魔宮中。”
“你若是遇上了他,不要靠得太近。”
江秋漁:???
付星逸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