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1 / 2)

郭城,傅昀到的時候,城門大開,裴時親自在城門口迎他。

傅昀一到郭城,就不得閒,待晚間眾人退儘,他才得一絲安靜,裴時也居住在城主府,留到了最後。

傅昀抬手捏了捏眉心,解了一絲疲乏,才看向裴時,道:

“時間不早了,裴大人也早些回去休息。”

裴時一身玄黑衣,端坐在位置上,他渾身氣質凜然,聽到傅昀的話,卻沒有起身,而是忽然說了一句:

“京中皇子有四,臣如何也沒想到,會是賢王殿下前來郭城。”

裴時模樣生得好,側臉棱角淩厲,隻稍一抬眸,就顯了些許鋒芒。

他稍眯了眯眸子,些許奇怪。

據他所知,年宴時傳來賢王側妃周韞有孕一事,既如此,殿下怎敢此時出京?

傅昀動作一頓,似沒聽懂他話中何意,反問了一句:

“本王有些不解,裴大人此話何意?”

裴時指節敲點在椅柄上,他似想說些什麼,又不著痕跡地擰了擰眉,他搖了搖頭,站起身:

“罷了,許是臣多心了。”

他略微躬身:“時間不早了,臣告退。”

在郭城一月餘,他眉眼間皆是疲勞,說這話也透著些許無力。

這一番作態,叫傅昀想攔也不是,隻好任由他離開。

但,他眉心卻緊緊縮在一起,心中升起一股子不安。

自他被派出京,先是沈青秋特意攔他提醒,後又有裴時欲言又止,偏生這二人似乎都和他府中周韞有關,不得不叫他多了些許煩躁。

傅昀偏過頭,朝長安城的方向看過去,眸色暗沉。

他曾離京三年,這長安城中究竟發生何他不知曉的事情?

裴時剛走,傅昀就叫進小德子:

“送封信回府,叫張崇務必看顧好側妃。”

小德子忙忙應下,心中卻是驚訝,這是怎麼了?

另一側,裴時走出書房,剛回到自己院子中,從長廊便走下一人,臉色甚不好,躬身低頭說:

“爺,屬下查出來了。”

裴時臉色倏地一變,眉眼淩厲,橫生一抹焦急:

“人在哪兒?”

冬恒欲言又止,慢吞吞地說:“年前顧小姐到單府後,沒多久,就不慎落水,染上寒症,後來被單府送上城外的秋水寺靜養——”

哢嚓——

裴時手中似傳來什麼破碎的聲音,叫冬恒冬恒話音皆堵在喉間。

裴時閉了閉眼,話音透了些許狠戾,他嗤了聲:

“好一個單府。”

他剛來郭城,單府就派人前來問候,他問過顧妍下落,隻得含含糊糊的一個回答。

他心覺不對勁,派人前去查探,卻得知,顧妍早就不在單府中。

隔了好半晌,裴時才冷靜下來,他冷聲問:

“找到人了嗎?”

冬恒搖了搖頭:“屬下派人去了秋水寺,可寺中的人說……”

他頓了頓,偷覷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臉色,才遲疑地說:

“寺中的人說,顧小姐不見客。”

裴時臉色倏地一黯,許久,他才低聲說:

“她不想見,就不見吧,尋到人就好……”

冬恒噤聲,心中歎氣,主子這又是在作甚?

顧氏夫婦一去,顧小姐幾乎沒了靠山,外祖家這般情形,明顯也是靠不住的,老夫人雖總一心想叫主子好,可也正因如此,絕不會答應叫顧小姐成為裴家主母。

顧小姐的態度早就表明,要和自家主子不相往來,如今過了三年,自家主子怎得還是放不下?

許久,就在冬恒準備退下的時候,裴時忽然出了聲:

“準備一下,明日我要出城。”

冬恒臉色一變,他剛和主子說顧小姐在城外秋水寺,主子明日就要出城,欲意為何,他怎會不知?

稍片刻遲疑,冬恒終於忍不住:

“爺這是何必?”

裴時低斂著眸子,沒有說話,隻是手放在腰間,似無意識地撫著玉佩的穗子。

冬恒餘光瞥見,一怔,啞聲地低下頭:

“屬下知曉了。”

*********

傅昀派人從郭城傳信進府,終究是晚了些。

翌日,宮中傳來消息,珍貴妃召賢王府側妃進府小住。

消息一傳進賢王府,洛秋時倏地碎了一套杯盞,素盼縮了縮脖子,屋中無人,洛秋時沒忍住,輕啐了一句:

“她自己身子都顧不得了,竟還分得出心神看管旁人!”

素盼驚恐:“主子慎言啊!”

洛秋時冷眼覷向她:“又無旁人,你怕甚!”

從年宴時,就傳出消息,宮中珍貴妃娘娘身子欠安,需得靜養。

她親姨母是宮中昭儀,頗有幾分恩寵,得消息時,就派人告知了她,否則她也不會在此時慫恿莊宜穗對周韞下手。

一旦周韞出事,憑借貴妃那身子,可能得好?

分明一石二鳥的計策,偏生莊宜穗這個廢物,久久下不了決心,叫貴妃如今騰出了手,幫了周韞一把。

周韞若真進了宮,她和莊宜穗如何伸手進宮中?

洛秋時忍了忍,終是沒忍住,呸了一句:

“廢物!”

錦和苑中,周韞一得這消息,最先迸出的情緒,不是什麼驚喜慶幸,而是擔憂不安。

她捧著的湯婆子落了一地。

府中不是什麼安穩的地方,宮中莫非就是了?

若非是姑姑沒甚精力顧著她,又怎會在這時將她召進宮去,放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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