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非同小可,側妃耗了精力,需得好生休息,之後再喝藥調理方可痊愈。”
傅昀點了點頭,遂後冷眼掃向屋中的婢女:
“護主不力,自行下去領罰!”
眾人身子一抖,卻又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主子爺暴怒,這中情況下,能留條小命,已是死裡逃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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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月色奄奄一息地掛在樹梢。
錦和苑中,一日經多事,傅昀將公務挪到錦和苑,親自守在周韞身邊。
他將手中的折子合上,稍抬手捏了捏眉心,似有疲倦一閃而過。
須臾,傅昀站起身,越過屏風,走近周韞,見她臉色紅潤不少,心中鬆了口氣,抬手替她掖了掖錦被。
周韞似輕蹙了下眉心。
傅昀動作一頓,他稍垂頭,看向女子腰間的香囊,他方才似碰到了什麼物件。
傅昀輕輕捏了捏那香囊。
一塊硬板板的東西放在其中。
他無聲搖了搖頭,連昏睡,都要將香囊帶在身上,就這般緊張?
房中似寂靜了會兒。
傅昀坐在床榻旁,遲疑半晌,終是鬆開了那香囊。
所謂安虎令,可號令安虎軍。
他是否想要?
答案不言而喻。
可白日裡,他和她說了那麼多冠冕堂皇的話,才叫她對他稍稍放下戒心。
再向她討要,少不得要被她按一個道貌岸然的名聲了。
就在傅昀沉思的時候,他沒看見,躺在榻上的周韞不著痕跡地鬆開了緊蹙的眉梢。
一有意識,就察覺到腰際的香囊被人握在手中。
她險些就要坐起身,指著傅昀的鼻子痛罵他一頓。
說甚安虎令並不重要,還不是背地裡暗暗覬覦?
直到傅昀鬆了手,她緊繃的後背才放鬆了些。
也幸虧傅昀此時心中裝著事,不然她這些小動作,恐早就被發現了。
周韞仿若剛清醒一般,若無其事地嚶嚀了一聲,似是迷迷糊糊地睜開眸子。
她半撐著身子,聽見動靜,傅昀回神看過去,一見她這般,就擰起眉,扶住她:
“可還有哪裡不適?”
周韞蹙眉,撫了撫額,不解地看向傅昀:
“爺?我這是怎麼了?”
傅昀沉眸,將她昏迷後的事情說了一遍,周韞頓時恨得咬牙:
“叫她死得便宜了!”
傅昀眸中閃過一絲暗色,遂後,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
之前莊宜穗死也不承認下了毒,他心中尚存疑惑,如今見了周韞下意識的反應,那分狐疑倒是消了去。
回過神,周韞又抓緊傅昀的手,緊張不安地問:
“瑾兒呢?瑾兒可有事?”
傅昀搖了搖頭,周韞才鬆了口氣。
見她這模樣,傅昀冷哼一聲,他覷著一旁被擺放在案桌上的甘憐花,冷聲問她:
“日後可還貪圖這些好顏色了?”
周韞委屈地癟嘴:“又賴不得我!”
傅昀見她不知悔改,氣得擰眉:“你!”
周韞仰頭和他對視,眸若含星,理直氣壯道:
“世人皆貪好顏色,爺若不貪,這府中哪來那麼多女子,又、又怎會總賴我院中。”
後半句,周韞稍低了低聲,不自然地攏了攏青絲。
傅昀被這一句話堵住,這沒臉沒皮的,什麼話皆好意思說。
不待他說話,周韞就哼了聲:
“再說了,我貪的不過是花,爺貪的都是人,花可沒有害人心!”
“說到底,我會中毒,皆賴王爺!”
傅昀額角一陣抽抽地疼,偏生又被她堵得啞口無言,憋半晌,說了句:
“強詞奪理,我不與你爭辯!”
周韞覷了他一眼。
什麼不與她爭,不過是心虛罷了。
她在錦被中的手握緊了香囊,稍垂斂的眸眼中閃過一抹暗色。
安虎軍二十餘年不現世,傅昀如今也不過及冠,他也沒親眼見過安虎軍。
傅昀的那番話,她信,卻也隻信一半。
如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她回頭看向傅昀:
“爺,太子這次未能得手,定還有下次,爺打算如何辦?”
隻聽周韞咬唇,低低輕輕地說:“爺,瑾兒尚小,我害怕。”
傅昀抬手搭在她肩上,也知曉這個道理,他眸色暗沉下來。
這世間一勞永逸的辦法,隻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