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地,太子妃覷了她一眼,宮女倏地噤聲。
另一側有人拽了拽她,呸了句:“你懂什麼?!”
說罷,那人就徑直出去傳了太子妃的命令,側妃不服,還想再鬨,哭著說讓太子替她主持公道。
可一旁的宮女直接架著她,將她送回了院子。
正院中倏然安靜了下來,太子妃揮退旁人,準備小憩。
先前的宮女依舊不解,另一人說:“娘娘做事,何時出錯過?”
側妃敢這般和太子妃鬨騰,一是因其本身就得太子寵愛,二是聽說了皇後事跡,想效仿之。
單因第一點,太子妃就不能重罰側妃,否則落了個公報私仇、善妒的名聲,多不值當?
如此懲罰,看似不輕不重。
可實則,殺人誅心。
側妃不是以得寵自傲嗎?
那且就讓她瞧瞧,這被關禁閉的一個月,太子是否會去看她一次?
若太子沒去,一月後,側妃再出來,恐怕就會懂得何為尊卑了。
即使太子去了,太子妃也沒甚損失,不過再和往常一般罷了。
宮女聽罷,終於了然,她捂唇輕笑:“依我們殿下對娘娘的敬重,絕不可能打娘娘的臉,去看望她的。”
那人朝側妃院子的方向看了眼,揶揄嗬道:
“你知曉,可有些人,還在心存妄念呢。”
兩人相視一笑,皆知對方說的是誰。
傅承安晚上回來後,得知太子妃的作法,稍頓,轉向去正院,陪太子妃用膳。
用膳期間,太子妃對側妃的事一字不提。
傅承安等了半晌,心中哂笑,不愧是母後親自選出來的太子妃。
他親自開口:“午時的事,孤已經知曉了,側妃不敬上位,亂了規矩,你罰得輕了。”
太子妃動作稍頓,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遂後,低眉溫柔地說:
“妹妹今日雖有些不妥,可她往日伺候殿下有功,妾身想著,罰她禁閉一月,她也該長記性了。”
傅承安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梢。
瞧,這聰明人說話,看似隻淺短地道了一句側妃不妥,卻實則是在說他近日寵側妃過了些。
但偏生,這話,你聽得心中舒坦。
傅承安拍了拍她的手,低聲說:“是孤往日寵她過了些,辛苦你了。”
“就依你,隻禁閉一月,不過再罰三月奉銀。”
太子妃眸含溫情地看了他一眼,伏在他懷裡,輕聲說:“妾身聽殿下的。”
在他懷裡,太子妃輕勾了勾唇。
這三月奉銀,她和側妃都不會看在眼中,不過,重要的是殿下的態度。
殿下明顯偏向她,太子妃光是想想,就知曉,明日得了消息的側妃該是如何的心痛欲絕。
消息傳進坤和宮時,周韞根本沒當一回事。
她身邊伺候的還是時秋,時秋歎了聲:“這側妃也太鬨騰了。”
周韞搖了搖頭,嗬笑:
“放心吧,本宮這兒媳婦可不是省油的燈,側妃想在她眼皮子底下鬨事,可沒那麼容易。”
她這位兒媳婦,要手段有手段,要容貌有容貌,最主要的是,該放下身段時,她也放得下身段。
著實是一個聰明人。
不怪瑾兒願意敬著她。
不過……周韞輕歎了口氣,時秋忙問:“娘娘怎麼了?”
周韞撫額,揉了揉頭,道:
“太子後院久沒有消息,本宮如何能不愁?”
時秋遲疑半晌:“那明日太子妃來請安時,娘娘和太子妃提上一句?”
周韞直接擺手:
“還是罷了吧,她進東宮才三個月餘罷了,不必將這壓力施給她。”
可周韞她不說,太子妃自己心裡也著急。
不過太子妃的確聰明,她知曉這事急不來,她和太子的身子皆沒有問題。
隻要太子常來她院子,她想要個嫡子,不過時間早晚的問題。
一個月後,側妃終於被允許出院子,再去請安,她真個人都老實了不少。
顯然,在這一個月中,她明白了太子的態度。
就在她斂儘心思,終於醒悟過來,準備好生將太子的心挽回來時,太子妃終於傳出了好消息。
側妃驚呆,可她如今丟了寵愛,太子妃還有了身孕。
她擠出一抹笑,想說些什麼,卻倏然對上太子薄涼的眸子,她身子渾然一僵,感覺心中一涼。
就是這一刻,她終於明白,她對於太子來說,根本沒那麼重要。
彆說太子妃肚中的孩子,連太子妃都比不上。
側妃低頭時,不經意瞥到太子妃掃過來的視線,平靜地一掃而過,根本沒將她放在眼底。
後來,坤和宮傳來皇後大喜的消息,她親眼看著賞賜一堆堆地送進正院。
她終於死心,知曉,她根本鬥不過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