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你明日不來上堂了?”
教諭瞪大了眼睛,看著散課後追著他的張正書,有點皺眉地說道,“你前些時日,才在家休憩了近兩月,為何如今又要求假?”
張正書說謊不打草稿的,眼睛都不眨一下:“那個開封府呂相公讓我去開封府衙門一趟。”
“你犯甚麼案子了?”
教諭下了一跳,沒辦法,張正書是有“前科”的。自幼就調皮搗蛋的他,如今犯事被抓,好像也說得過去。都說三歲看老嘛,這時候的宋人就喜歡用老眼光看人,不然就不會有“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這個成語了。
“先生,我是那種人麼?”
張正書有點無奈,怎麼每個人都覺得他是無惡不作之人?難道那個倒黴蛋,真的那麼惹人厭不成?然而,張正書也沒辦法選,這是天意,輪不到他做主的。
雖然教諭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已經赤果果地說明了一個問題——他就是這麼認為的。
“要是我犯事了,自會有巡捕來抓,怎麼可能自己去開封府衙門呢?”張正書覺得很可笑,“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你是去投案自首的。”教諭理所當然地說道。
張正書忍不住一口老血噴出,他之前怎麼沒看出來,這教諭也不是個迂腐之人,也會說笑的啊?
“實不相瞞,我在我家田地上弄出了十幾架水車、筒車和翻車,呂相公覺得我為鄉裡做了好事,想親自見見我哩!”張正書半真半假地說道,“前些時日,他還親自到我家來,叮囑我要到開封府衙門一晤……”
呂嘉問登臨張家宅邸的事,這教諭也聽說了。張正書知道,說謊的最高境界,是九分真,一分假,要不怎麼說老實人說起謊來能騙死人?就是這個道理了,忽悠你沒商量啊!
“原是如此,那你代我問候呂相公一番……”
開封府府尹啊,這相當於後世京城市長了,還是司法、施政的一把手,簡直是這連舉子都考不上的教諭的偶像。
“行,包在我身上!”張正書大包大攬地說道,“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