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信驥差點沒被嗆死,怎麼這李行首又提起這件事了?
張正書拍了拍曾信驥的肩膀,認真地說道:“沒事,這是我二哥,他每天都要鑽‘塌房’(倉庫),算得上是不見天日,我今日帶他來見見世麵……”
還沒說完,曾信驥立即推了一把張正書:“說什麼呢,什麼叫見世麵?你二哥我這幾年來走南闖北,甚麼地方沒去過?你連汴州都出去過,還敢說見世麵?”
“你不知道有句話叫做‘秀才不出門,全知天下事’嗎?不是我吹,我見過的地方絕對要比你多!”
張正書還真的不是吹的,在前一世張正書讀大學的時候,最喜歡窮遊了,走遍了大江南北不說,連國外都去了幾趟。
從這個角度來說,曾信驥真的比不過張正書。
“你就可勁編罷!”
曾信驥哪裡肯信,雖然宋朝人都很尊重文人,也崇拜文人,但是張正書算什麼文人?連縣學都沒畢業的“小學生”,根本擔不起“秀才”這個詞。
張正書歎了口氣說道:“有時候說真話是沒人信的,說假話就有人信了。你知道我們的腳下是個圓球嗎,從這裡往西而去,能繞行一周回到原地。而且極西之地,稱之為‘歐羅巴’,上麵的人與中原人大相徑庭,黃頭發,白皮膚,褐色眼仁。這些人,也就是我們先祖見過的‘大秦人’。歐羅巴距離大宋數萬裡之遙,且那片土地上諸國紛爭,小國眾多,強國要數‘拜占庭帝國’、‘神聖羅馬帝國’、‘法蘭克帝國’、‘波蘭王國’,甚至匈奴人、突厥人也到了極西之地,在那裡繼續繁衍生息了起來……”
李師師一雙妙目滴溜溜地看著侃侃而談的張正書,等張正書說完了之後才驚訝地說道:“小官人,你說得是真的?”
“行首彆聽他胡說,他又沒去過西方,又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再說,也沒人到過甚麼‘歐羅巴’,還不是任他怎麼說?”
曾信驥忍不住脫口而出道,但也是有理有據,正常人都會這麼想的。
張正書也沒反駁,而是抬起頭來,轉身看向西方,說道:“有朝一日,我肯定會到一趟西方的,我要讓大宋的商品,賣遍整個歐羅巴。”
“小官人果然是有大誌之人!”
李師師也佩服起來,她不是尋常女子,自然知道海貿之路雖然暴利,但海上風險頗多,每一次出海都是在和死神做鬥爭。今日不知明日事,對於海貿的海員來說已經成了家常便飯了。每次出海,都要留下遺言;每次回港,都要祭祀“水上行神”,已經成了約定俗成的風俗了。
“有些事,總是要有人去做才行的。對了,二哥,我不得不提醒你,我們宋人其實已經到了離歐羅巴不遠的地方了。你可能不知,沿海那邊的海員,已經到過了高麗、東瀛、琉球、交趾、占城、真臘(柬埔寨)、蒲甘(緬甸)、勃泥(加裡曼丹北部),闍婆(爪哇國)、三佛齊(蘇門答臘島的東南部)、大食、黑衣大食、層拔(黑人國之意,在非洲中部的東海岸)。其中,黑衣大食距離歐羅巴,在陸上距離已經很近了。當然,也等同於我們從汴京到廣南東路的距離。”
張正書心中自有一副世界地圖,畢竟他可是有係統的男人!
曾信驥皺眉說道:“果真如此?”
什麼高麗、東瀛、琉球、交趾、占城他是知道的,因為他家的絲綢也會出海,甚至曾家的船隊裡也分河運和海運。而大宋生絲之類的絲綢,賣到高麗、東瀛、琉球、交趾、占城已經是數十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