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張正書給的最大信任,周碇很是感動,當即說道:“小官人,小的一定會用心做好的……”
其他的船家,似乎也有點感動的意思。張正書就不明白了,為什麼周篷那麼多人在意?
不管怎麼樣都好,能拉起船隊的班子來總是好事。那個叫周篷的,年紀最小,看模樣也算機靈,應該可以培養培養。當然,張正書的想法是不會第一時間表露出來的,這也是上位者的管理辦法。一味親民,隻會降低自己的威信。但太過不近人情,又會使人離心離德。打一個巴掌給一顆甜棗,永遠是最好的禦下之術。能把握其中的度,才是管理的藝術。張正書在大學時學的就是這個,以前做小職員沒來得及實踐,居然回到宋朝來實踐了一把,實在是世事難料啊!
也不嫌麻煩,張正書和每一個船家都簽了契約之後,才放下心來。沒辦法,張正書每次簽契約的時候,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人販子一樣,買斷的是人家十年的青春。雖然,這種契約在宋朝很常見,因為宋朝官方認可的奴婢契約就是十年,不管是娼籍還是什麼,任何關於人生自由的契約超過十年期的,宋朝官府都不會認可的。
怪不得一些培養美妓的老鴇,在行首美妓契約內的期間拚命造勢想要賺錢了。沒辦法,要是不搶先的話,人家就自動獲取自由了,都不用贖身。不過大多數行首美妓都是一出道才簽的契約,這也是娼妓內部的潛、規則了,就是欺負這些小丫頭什麼都不懂,換了另一份契約過來。
可張正書是穿越者啊,每次簽這種契約,他都覺得是在販賣人口,幸好他心眼不壞,不然乾出什麼來都不得而知。
在宋朝,將簽了賣身契的丫鬟轉手送人也是常事,哪怕這個丫鬟是侍寢了的,懷孕了的,都有禽獸乾得出來。這種風氣還被視為雅事,張正書是很鄙視的。那些文人士大夫就是一群偽君子,滿口仁義道德,行的卻是禽獸之事。
不過社會風氣如此,張正書能做的,最多是找一兩個典型來控訴一番,登載於《京華報》上,或許能有一絲一毫的觸動。但其實也隻能在道德方麵譴責那些禽獸,法律方麵是告不進的。宋朝的《刑統》也好,還是其他朝代的法律也好,都是在維護地主階級利益的。至於貧民的利益?嗬嗬,誰去管?要是管的話,宋朝就不會有那麼多起義了。
“小官人,這契約簽了,我等甚麼時候可以做工?”
周碇小心翼翼地問道,他其實也怕張正書不喜,畢竟他是出於私心,才找來的這二十個人。要是不做出一番成績來,他都是內心不安的。
“不急,超市都沒建好呢,更彆說倉庫了。”
張正書笑道,“你們現在首要的任務,是把家安頓好,然後把船給修補好。彆跟我說,你們的船很堅固啊!”
這就是務實商人和務虛商人的差彆,張正書是考察過汴梁城周遭船家的,也知道他們的船隻並不是那麼堅固耐用。甚至有些地方是撞爛的了,卻苦於沒錢修補,隻能聽之任之了。磨刀不誤砍柴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船隻都不行,怎麼拿來運貨物?
周碇一聽,撓頭憨笑道:“小官人說的是,說的是……”
“我給你們十天的功夫,你們把船修好後,然後去汴京城外的李家村候著。喏,看到這些個鐵牌沒有,這是你們的身份證明,上麵刻著你們的身份編號。沒有這個鐵牌,是進不了李家村的。一定一定不能遺漏了,甚至要拿著繩子掛起來!”張正書淡淡地說道,“拿著鐵牌進了李家村後,你們就進入技校學習。最要緊的是先把算術學會了些,做貨運的,哪能離開算術?等你們學得差不多了,超市也就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