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的心理有點受傷,他極力迎合趙佶,卻不及外人一二。
於是,高俅的心理就有點變了。他不敢把火氣發泄給趙佶,那麼張正書就成了他的出氣筒。這個潛在的競爭對手,讓高俅很警覺。這就好比一個窮人拿著百十文錢上街,看誰都像搶他錢一樣。殊不知,張正書根本不覺得趙佶有什麼好的,要是靠得近了,在史書上留下濃濃一筆,還是奸佞一類,張正書還要臉不?高俅不知道還好,可張正書是知道曆史走向的,能避免的事就絕不以身試險。
相對影響趙佶,讓他改變成為一代明君,這個高難度操作張正書自認是做不到的。那麼,敬而遠之就不難理解了。
可惜,高俅不明白。於是,在看了競賽性蹴鞠不到一分鐘之後,高俅就怒了:“王爺,這是要人命啊,還是蹴鞠麼?!”
隻見場上的保安隊員們,就好像見了仇人一樣,在爭搶蹴鞠上,直接上了身體。雖然不是衝著人去的,可那種肌肉的碰撞,激烈的爭搶,已經讓人熱血沸騰了。然而,高俅卻是不待見的,要是他花俏的踢法遇到這種“無賴”的踢法,那絕不可能再保持花俏了。
表演性質的蹴鞠,和競賽性的蹴鞠,本就是兩種概念。
在技校的操場上,那就是勇爭第一,頑強拚搏,不到最後一刻不服輸。當然,還有戰術的運用,各個隊員直接的傳切配合。少了任何一環,或者一個小小的疏忽,都可能導致丟球。一旦丟球,那麼就立即處於下風,想要扳回來,是不那麼容易的。
趙佶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覺自己身上那股熱血沸騰了起來。他實在想不到,一場蹴鞠,居然可以踢得那麼狂野。按理說,他這個文青病甚重的王爺,是絕對不會待見這種“醜陋”的蹴鞠的。可趙佶就是看得目不轉睛,甚至有點想親自下場的衝動。
張正書在一旁看了,覺得有點壞事了。
原本他想著讓趙佶知難而退的,沒想到反倒激起了趙佶對後世足球踢法的喜愛。
也是,宋朝的娛樂很多,還有相撲這等競技項目,甚至還帶有賭博性質的。但那些,幾乎都是表演。啥叫表演?也就是說事先有劇本的,跟後世的wwe有點像。不然的話,莊家怎麼盈利啊!宋人雖然看起來文雅,但血液裡還是保留著狂野作風的。最受歡迎的,還數女子相撲了。可在這時候,女子相撲已經沒了。
為啥?還不是司馬光那個食古不化的老古董,看到宋仁宗都去看“袒胸露懷”的女子相撲,額,也可以說是人體藝術表演,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認為這很黃很暴力,於是一道奏疏上去。要知道,宋仁宗不僅不“依法”取締這女子相撲,反而在大庭廣眾下帶頭觀賞,不但自己看,還讓後妃一同看,這在司馬光眼裡,成何體統!
往輕裡說叫有傷大雅,往重裡說就是有傷風化。於是,司馬光憤然遞上一道折子《論上元令婦人相撲狀》,對宋仁宗的“不檢點”提出公開批評,並強烈建議有關部門加強市場環境治理,對此類傷風敗俗的演出開展一次集中“掃黃”行動,嚴令“今後婦人不得於街市以此聚眾為戲”。由於司馬光等食古不化這類台諫官的強力輿論打壓,在汴梁城風行一時的女子相撲遊戲從此大為收斂,以致最終銷聲匿跡。
不過,男子相撲,卻還是每場必滿的。趙佶也經常出入勾欄瓦舍,對相撲也是極為喜愛。可他實在沒想到,相撲居然還能用在蹴鞠上——這真的是他孤陋寡聞了,在漢朝,蹴鞠裡就有摔跤這一說法的,不然怎麼拿來練兵?
“妙,妙啊!”
趙佶帶頭喝彩,驚呆了高俅——劇本不是這麼寫的啊,王爺不應該帶頭斥責這種蹴鞠是歪門邪道,當成異端一樣堅決取締打擊的嗎?怎麼趙佶還帶頭喝彩了,這讓高俅很尷尬啊!不是說,趙佶喜歡花式蹴鞠嗎,怎麼這種野蠻的蹴鞠,也能讓趙佶目不轉睛的?
不是高俅不明白,是人心變化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