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撒穀豆,驅邪三煞神之禮俗,大約始於漢代,至宋朝時還在流行著。有傳說,如果青陽、烏雞、青牛三煞在門口的時候,新人不得入,犯之損尊長及無子。若以穀豆與草禳之,則三煞自避,新人可入也。其實此舉是婚姻之家希望通過撒穀豆之禮,以求消災滅難,確保新人平安。
第三個禮儀,則是新婦跨馬鞍之禮了。所謂跨馬鞍,其實就是踩在氈席上,不能落地。這時候由一位行首美妓捧鏡子倒行在前引導,後跟數個女子,手執蓮炬花燭;兩位新人跟隨親信使女左右扶侍而行。入中門後,先到預先空出的房間中少歇,這房裡當中懸帳,新娘子入內而坐於左邊,這叫做“坐虛帳”,也叫做“坐富貴”,也是討彩頭的意味。婚房門額上預先掛好一新緞、新婦入門之時,跟著的人都爭奪這新緞,愣是要扯下一片才離去,這叫做“利市繳門紅”。這樣的舉動,則是隨行的人討個彩頭。
這時候,新人就在房中坐等吉時到,才能出去拜堂。
張正書坐在床的右邊,握著曾瑾菡的纖纖素手,低聲說道:“姝兒,你累不累?”
曾瑾菡說道:“不累,倒是你又喝了酒,又騎著馬走了這般遠,你累不累?”
“還好,就是騎馬騎得屁股痛了……”張正書這可不是說謊,雖然有人在前麵牽著馬,可他從沒騎過馬,不僅屁股坐在那硬邦邦的馬鞍上很疼,就連兩條大腿內側的皮膚都被摩擦紅了。
“嘻嘻……”曾瑾菡笑出聲來,然後才說道:“郎君說得憑地粗俗,今個是大喜之日,可不能如此。”
張正書卻笑道:“屁股痛就屁股痛了,還能怎麼說得文雅?再說了,文縐縐的我也學不來。”
“說郎君不是文人,都還創立報社哩!”曾瑾菡笑嘻嘻的說道,話語裡滿滿都是小女生的調笑語氣。
張正書聽得心熱,想要悄悄去掀開她的蓋頭,卻被曾瑾菡拉住了他的手:“郎君,還未曾拜堂,這蓋頭是不能掀開的,不然會不吉利的。”
好吧,又是一個不吉利,張正書都敗在這上麵好幾回了。不過嘛,入鄉隨俗,反正都這麼過來了,不在乎多等一些時辰。
“姝兒,你餓不餓?”
說實話,張正書還真的有點餓了,從早上囫圇吃了一點東西,然後中午的時候到了曾家,卻被曾家兩兄弟輪番灌酒,愣是一口菜沒吃著,此時肚子已經開始咕咕亂叫。很不人性化的是,這臨時騰出來的房子裡,居然沒有放置吃食,哪怕是留一壺茶,一碟點心都好啊!起碼,能撐過接下來的幾個時辰,現在離天黑還早著哩。
聽聞張正書這麼一說,曾瑾菡也很實誠地點了點頭:“餓了,我今早也隻是吃了些稀飯……”
張正書心中憐惜,要知道曾瑾菡比他辛苦多了,不僅在黎明時分就要起來梳妝打扮,還要忍饑受餓。做新郎官的,最起碼還有杯水酒喝,可做新娘子的隻能忍,忍到進入洞房了,才能吃些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