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小娘子?”
外間傳來彩袖的聲音,端著麵湯走了進來,急切地問道。
“郎君呢?”曾瑾菡急著問道,然後自己披上了衣裳,也顧不得整理容顏,更彆說畫眉、施粉黛,搽胭脂什麼的了,都顧不上了。
“小娘子,你這模樣……出去不得啊!”彩袖急忙拉住了曾瑾菡,用力過猛之下,曾瑾菡都跌坐回了床榻之上。“外麵都是甚麼家裡的醃臢漢子,小娘子你這樣出去了,豈不是……豈不是……”
曾瑾菡大致也猜到了是怎麼回事,急忙問道:“小官人是不是已經出去了?”
“天還沒亮就走了……”彩袖歎了口氣說道,“他還叫我彆叫醒你,讓你多睡會。這時候,他已經坐著馬車走得遠了,而且把兩架馬車都拉走了。小娘子,這雨天道路濕滑,你還是彆出去了罷!”
曾瑾菡氣得牙癢癢,她本來是想著醒睡一些,張正書一出去就能驚醒。不曾想,張正書這麼雞賊,居然天沒亮就起床了,還把所有的四輪馬車都拉走了。這下雨天裡,追都追不上,也不知道他現在到了哪裡。第一次鬥智鬥勇失敗,曾瑾菡當然有了情緒。
“小娘子,你們是不是鬨不快了啊?”
彩袖說道:“我就看出來了,那個紈絝子不是個甚麼好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他……”彩袖顯然是以為張正書欺負曾瑾菡了,數落了一堆他的不是,想要引起曾瑾菡的共鳴。
誰知道,曾瑾菡卻不為所動,良久才說道:“彩袖,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小娘子,你……沒事吧?”
彩袖覺得很奇怪,怎麼今天兩個人都不正常呢?
“我沒事,你出去幫我拿些早飯過來吧!”曾瑾菡低聲說道。其實,張正書的把戲她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外麵拿些僮仆,是用來看住曾瑾菡的,防止曾瑾菡一起床就往外跑。當然了,張正書也知道,這些僮仆都不敢真正阻攔曾瑾菡的,所以乾脆把所有的四輪馬車,包括張家的馬都牽走了。
這個計策隻需想一想就明白過來的曾瑾菡,並沒有覺得多麼不開心,隻是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縈繞在心間。
“他……怎麼這麼傻……”
曾瑾菡垂著頭,不想去看鏡子裡剛剛起床而頭發淩亂,未施粉黛的自己。女人沒有不愛美的,能忍受這麼邋遢的自己,唯一的解釋就是她有心結。
此刻,奔馳在路上的兩輛馬車,後麵還跟著一匹馬,在官道上走得正急。
“小官人,你這麼出來了,小娘子她會不會晚上不給你上榻睡覺啊?”
劉忠是武人,就喜歡開這種粗鄙的玩笑。
張正書也沒多想,說道:“彆提了,要不是那小娘皮太不懂事,太纏人,小爺我哪裡會使出這一招啊!告訴你們,這一招在兵法上叫做‘釜底抽薪’!”
“高,實在是高!”
史陌也好,劉忠也罷,甚至那兩個車夫,都恭維了一句張正書。但是,心裡怎麼想的,就不知道了。
也就是劉忠,感覺張正書這一招真的挺厲害:“小官人,你本事那麼大,為何不去當官哩?彆的不說,就算是做個將官,也能運籌帷幄了……”
張正書深深地看了一眼劉忠,這個未來的反賊頭子,真的是時時刻刻都想著投軍啊什麼的。不過也是,誰一出生就想當反賊的呢?肯定是走投無路了,才迫不得已落草的。
“不去不去,我還要命呢……”張正書打了個哈欠,太早起床了。
一行人說著笑著,不久之後,李家村就在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