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說曾瑾菡是真的惱了,隻不過是夫妻間的耍花槍罷了。這不,張正書的態度一正確,曾瑾菡就心軟了,讓彩袖打開了房門,放了張正書進來。
先是把情況解釋了一遍,再花言巧語哄了幾句,曾瑾菡就回心轉意了:“果真如此?”
“真的就是這樣,我都是做縣令的人了,能騙你嗎?”
張正書拍著胸脯保證道,果然轉移了曾瑾菡的注意。
“做縣令?這是怎生回事?”曾瑾菡訝然問道,她怎麼會不明白“縣令”代表著什麼?
把今天麵聖的事情一說,曾瑾菡立即把那些不快拋諸腦後了:“郎君,你是說,你要做縣令了?”
“你咋這般高興呢?”張正書傻眼了,“我都要鬱悶死了,這管理一個縣啊,哪怕不大,人口也不算多,可到底是一個縣呐,什麼都要我管,什麼都要我一肩挑了,這都愁死了,你還樂……”
“怎能不樂?”曾瑾菡笑逐顏開地說道,“郎君,這可是文官呐!”
“文官又咋了,你還以為我能升官呐?”張正書沒好氣地說道,“那群文官們,會把我當成同類嗎?用腦袋想想都知道,他們根本不會拿正眼瞧我的……”這是實話,且不說張正書的出身,又不是進士,也沒有賜同進士出身,就連風評都是“不學無術”的,那些文官會把他當做同一類人嗎?這麼說好了,這進士出身,就好比後世的文憑,那是存在的鄙視鏈的。比如博士瞧不上研究生,研究生瞧不起本科的,重點本科的瞧不起二三本的,本科瞧不起大專的……一樣的道理,這進士前一百名,瞧不起後麵的,更彆說賜同進士出身了。
張正書連“進士”的頭銜都沒混到,怎麼得到文官階級的認同?
再說到文采,張正書是公認的“不學無術”,是被文官嗤之以鼻的,怎麼會認可這樣的人是他們的同類?
文不成,武不就的張正書,注定是官場的孤獨者,曾瑾菡還笑,確實不太適合了。
“郎君啊,彆管其他甚麼,做了縣令就好。”曾瑾菡憧憬地說道,“官家給了你權力,在李縣裡,你就是一手遮天的!”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你得想想看,我被多少人盯著啊!稍有不慎,就會被人彈劾了……”
張正書煩著呢,這會趙煦沒“死”成,也不知壽命幾何了。
趙煦在的時候能保住他,可要是趙煦不在了呢?
曾瑾菡有點恨鐵不成鋼了:“郎君,你怎麼這麼想啊,這做官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再說了,你若是讓治下子民都交口稱讚,誰人能動你?”
張正書一愣,想了想,倒是這個理。
“唉,若是官場如此簡單,那就好了。”張正書鬱悶地說道,“有時候不是你去惹事,而是彆人給你惹事。一旦攤上事,事情就大發了……”張正書說的是曆史上各種官場傾軋事件,彆人處心積慮對付你,你再有能耐也是避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