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恭見狀,隻抬了抬眼,離月便將他推了出去。
外院,莫雲柔早就羞臊的昏死了過去,被全尚書府的下人圍觀,實在是她人生中的奇恥大辱。
可一板子下去,又活生生的痛醒過來。
第二板子還沒落下,莫雲柔已經尖叫出聲。女人特有的尖利嗓音,又是帶著實打實的痛意,劃破了雲霄。
莫夫人在裡麵聽著,那板子像是打在自己身上一樣的疼痛。一麵死瞪著莫雲卿,一麵又流下心疼的淚水。
那可是她捧在心窩上捧了這麼多年的千金閨女啊!居然就這樣被害了!
莫雲卿看著她的表情,簡直愉悅的不能再愉悅了。自她穿越以來,原身的記憶也一同繼承,而這些記憶裡,除了往日的荒唐,就是大徹大悟後對這個繼母深深的恨意。
同命,也共情。
莫雲卿邁著悠閒的步子,在莫府正廳轉了兩圈。看著這金碧輝煌的屋子,嘖嘖感歎:“莫夫人,瞧瞧這裝潢,想來這兩年,你攬了不少私財吧?”
莫夫人匍匐在地上,眼神一刻不離開莫雲卿的身影,好像下一刻就要起來飛撲到她身上,將莫雲卿撕碎。
“王妃連這個也要管嗎?”莫夫人咬著牙,卻不敢再有放肆的話語,牙根都要滲出鮮血來。
莫雲卿停住腳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瞳孔裡死寂一片,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死屍:“你拿了我母親的錢,又那樣待我,當我是傻子嗎?”
莫夫人聞言,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全然沒有了往日尊貴的模樣,就像一個市井潑婦一般,頭發散亂著,看著莫雲卿的眼神有些癲狂。而外麵莫雲柔撕心裂肺的叫喊也在刺激著她,太陽穴肉眼可見的跳動著。
“聽聽,你教出來的好女兒。還不是要在我手下?莫夫人,感覺如何?”這話說出來,莫雲卿有種前所未有的爽快。好像她已經和原來那個不甘,憤恨的莫雲卿已經融為一體,做了她未竟之事,說了她沒來得及說出的話。
莫夫人怔怔的,帶著怨毒的看了莫雲卿很久,突然就笑起來,笑的得意而癲狂:“那又如何?莫雲卿,”說著,莫夫人指著堂中的牌匾,是當年莫雲卿親生母親嫁來時先帝恩賜的,寫著“中正明清”四個大字。
“中正明清?她一個外族番邦女子,好意思說自己明清?貴族如何?聯姻又如何?她還不是死了?埋在地下!”莫夫人壓低了聲音,力竭道。
莫雲卿看著那燙金的四個大字,隱約記得,這是原身母親嫁來時,先帝賜下的,對莫家家主的期望,和這段婚姻的認可。
莫夫人說完,像是恢複了些神誌,手還顫抖著,卻姿態優雅的撫了撫鬢邊雜亂的頭發:“你莫雲卿裝了這麼多年,以為可以一朝扳倒我了?”
說著,她陰毒的看著莫雲卿,像是猛獸盯上獵物一般:“隻要我在,就還是莫家當之無愧的主母!你那個死人娘,拿什麼和我爭?”
莫雲卿一點也不覺得氣憤,反而越發來了興趣。畢竟這莫夫人有鬥誌,她才有意味不是?
“是,莫夫人,這才剛剛開始呢。”莫雲卿笑的仿若春風拂麵,就像在說今天天氣真不錯一樣。
這邊話音剛落,侍衛就拉著已經不省人事的莫雲柔進來了。
莫夫人見了,悲鳴一聲,撲倒在了女兒身上,哭的如喪考妣,全然沒了剛才的模樣。
莫雲卿還沒回過味來,就聽外麵一聲暴喝,夾雜著無邊的怒意:“你這個不孝女!”
莫尚書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
莫雲卿冷笑一聲。這個便宜爹,自己回門跑的不見蹤影,而今一看愛女受罪,跑得比兔子還快。
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宮和他家連著,幾步就到了呢。
“你要乾什麼?難道你想要殺了你母親和你妹妹不成?”莫尚書大跨步到莫雲卿麵前,怒聲說道。
莫雲卿看了看地上的穆氏母女,做出迷惑不解的樣子:“母親?父親這話我聽不懂了。不聽話的妹妹有一個,母親在哪裡呢?”
莫夫人穆氏本就是姨娘出身,母家地位不高,莫尚書礙於朝中名聲也就一直沒有扶正。但莫家裡裡外外都被穆氏把持,和正室夫人已經沒有什麼兩樣。
莫雲卿眼下,就是要狠狠的扇莫尚書的的臉了,讓他知道嫡庶尊卑。
“穆氏以下犯上,本王妃念在她年紀漸長,隻申飭了幾句。誰知雲柔竟也口出惡言。父親也知道,我一向將雲柔看做親姐妹,若是那種家裡嫡姐尊貴又刻薄的,拉出去賣了也是常有的事。”莫雲卿看著她們,好像是在看兩個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樣,輕蔑至極。
還不等莫尚書說話,莫雲卿又開了口:“我善心,姨娘好歹也是長輩,打罵不得,一個庶妹,還是教訓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