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郎措一愣:“你是想要血活草,才從家裡出來的?”
莫雲卿點點頭:“正是,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了,血活草在吐蕃才有,我又很需要,所以才偷偷出來,打算去吐蕃。”
赫連郎措沉默了半晌,方才那種好像發著光的笑容也沒有了:“血活草有是有的,但是,想要得到一株血活草,卻是十分不易。”
“怎麼個不易法?”莫雲卿有些奇怪,難不成這東西還長在懸崖峭壁上無人摘得到?
“血活草生長在草原最豐茂的七月,現在過了季不說,血活草本身也是十分嬌貴,約莫十年才能長成一株幼苗,若要長成可入藥的成品,怕是要個幾十年。”赫連郎措低聲說道。
莫雲卿並沒有很在意赫連郎措的低沉,心中十分擔憂,若是找不到,那他這一趟豈不是白跑了?
“有沒有彆的方法?”莫雲卿追問道。
赫連郎措深深的看了一眼莫雲卿:“有倒是有的,隻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說來聽聽。”
赫連郎措的眼神變得幽深:“吐蕃皇族每年都會收到不下十株來自各方草原貴族進貢的血活草,我那裡有一株。隻是我阿娘說,要將這一株留給我未來的大王妃做娉禮。”
莫雲卿聞言,徹底沉默了下來。
雖然赫連郎措這人看起來吊兒郎當,但是每當他說要娶自己的時候,眼中的情感不像是在開玩笑,這也是為什麼莫雲卿每一次都拒絕的很堅決的意思。
經過幾日的相處,赫連郎措是一個隻得深交的朋友,但絕對不是她想要許配的那個良人。
見莫雲卿沉默,赫連郎措眼中閃過一點悵惘,麵上露出一點刻意為之的灑脫:“不過如果你真的想要,也真的願意出個我滿意的價錢,我可以考慮賣給你。”
莫雲卿怎麼會看不出赫連郎措在給自己台階下,她很想拒絕,可想起蕭長恭,她就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來了,隻能笑一笑:“那說好了,價錢你隨便開,我絕不還價,你把血活草賣給我,怎麼樣?”
赫連郎措已經恢複了平日裡的大大咧咧,朗聲笑道:“那感情好,我一定好好坑你一筆!”
莫雲卿見他這樣,也沒有再糾結,爽快道:“好!你儘管開價,千萬彆客氣!”
“我能問問你,為什麼要找血活草麼?是誰要用,那個人對你很重要麼?”赫連郎措問的時候,有一點緊張,能讓莫雲卿親自跑出來找草藥,應該是她很重要的人吧。
莫雲卿自覺占了赫連郎措的便宜,不想對他隱瞞,但是未免節外生枝,還是隱晦的說道:“是我的一個朋友,他身體不好,用的到血活草,我必須治好他,我欠他一個人情。”
這話也不算是說謊,自己的確也是欠了蕭長恭不少人情,但是卻不能直說是腿疾,蕭長恭的名聲可以算得上四海遠揚,莫雲卿就怕赫連郎措知道是蕭長恭要用,反悔不給自己了。
“人情?是多大的人情,值得你這樣還?要知道,如果不是碰上了我,你很有可能連血活草的邊都摸不上。”赫連郎措說道。
莫雲卿輕歎一聲:“這世上最難還的就是人情了。錢債都要比情債好還的多。”
赫連郎措聞言,思索了半晌:“那這樣,我把血活草白給你,就當你欠我的一個人情,怎麼樣?”
莫雲卿被赫連郎措的腦回路弄得哭笑不得:“為什麼?我們方才不是說好了,我給你錢,你給我血活草麼?”
赫連郎措改了口,頗有些傲嬌的意思:“我改主意了。我把血活草白給你,你得一直記著我這個人情,知道麼?”
莫雲卿被他弄得十分無奈:“赫連,你要是這樣的話......”
“沒事,你放心,”赫連郎措打斷了莫雲卿的話,“我的要求不會很過分的,我像是那樣小肚雞腸,錙銖必較的人麼?不過是想和你交個朋友而已。”
莫雲卿失笑:“好吧。不過我也醜話撂在前頭,你要是真的不要錢,以後要是反悔了,說什麼我都不會給你錢的,我可是很摳門的一個人。”
“這有什麼的,隻要你還有點良心,肯定就不會忘了這個人情就是了。”赫連郎措重新露出了笑容說道。
兩個人慢悠悠的往山上走著,好不容易到了一處平地,隻見暖暖的冬日透過枝丫照射進來,在雪地上投射出縱橫阡陌的影子,十分有趣。
莫雲卿笑道:“不如你和我賽馬,也讓我見識一下你們吐蕃千裡馬的厲害?”
赫連郎措來了興致,驕傲道:“萬一輸了你可彆哭鼻子才是!我都說了我這是正宗的千裡馬!”
莫雲卿一勒韁繩,歡快的笑著:“那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