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妃說著,陰惻惻的看著莫雲卿:“我爹爹用官位換來我不用遠嫁吐蕃,可赫連洺的所作所為,將我徹底推入了深淵!難道我還要愛他,愛他的孩子麼?”
莫雲卿徹底無言了,這到底是赫連郎措在哄騙自己,還是他根本不知道真相?
在莫雲卿發怔的時候,大王妃突然從袖口摸出一把匕首,沒有刀鞘,上麵幽綠的寒光可見塗了多麼烈的毒藥。
大王妃像是拿著什麼稀世的珍寶去引誘莫雲卿:“孩子,拿著,殺了他,回到你夫君身邊去,要不然,赫連郎措會和他父親一樣,要了你的身子,把你永久的捆在這個暗無天日,窮山惡水的地方。”
莫雲卿縱然可憐大王妃的身世,可並不代表著他會這樣對待赫連郎措。莫雲卿向後撤了一步:“大王妃,赫連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會那樣對我,我相信隻要我和他好好談一談,事情還是會有轉機的。”
大王妃已經有些神誌錯亂,硬是將匕首往莫雲卿手上塞,梳的一絲不苟的發髻已經有些散亂了,可她還是堅持不懈的道:“孩子,拿著,孩子,去吧!”
莫雲卿實在不想出手,可大王妃步步緊逼,莫雲卿隻得抬手,準備在她的後頸上狠狠劈上一下。
正在此時,房門被人大力推開,衝進來一個個頭很高的男子,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床前,劈暈了大王妃。
莫雲卿驚魂未定,仔細定睛一看,正是赫連郎措。
赫連郎措此時臉上的神情很平淡,說不上是難過,可莫雲卿看到了,看到了他隱藏在眼神深處那種無措和悲傷的情緒。
他眼神複雜的看了莫雲卿一眼,俯身抱起了倒在地上的大王妃,衝身後跟進來的隨從用吐蕃語吩咐了句什麼,隨從接過大王妃,便恭敬地下去了。
隨從走後,赫連郎措在屋子裡踱步,沒有一點方向和頭緒,最終還是像泄氣一般的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莫雲卿靜靜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原來,原來是這樣。”良久,赫連郎措才想脫力似的從嘴裡說出這麼一句。
莫雲卿頭一次有一種無力感。縱然從前冷淡的莫雲卿從不會安慰人,可她也從來沒有這麼手足無措過。
“我彩衣娛親二十餘年,本以為我母妃隻是性格冷淡,不願意理我阿父,原來,原來她也這樣深刻的討厭著我。”赫連郎措喃喃的說道。
莫雲卿沒有辦法去安慰,是因為大王妃說的一言一語,都是發自肺腑,沒有一點成分是氣話。也正是因為這樣,她的話才更加傷人。
而赫連郎措盼了二十多年的母愛,也在一夕之間被大王妃砸的粉碎。
“你,不會把大王妃怎麼樣吧?”莫雲卿試探著問道,生怕赫連郎措一個氣惱將母親處置。
赫連郎措抬起頭,麵上露出一個和大王妃如出一轍的怪異笑容:“我能怎麼樣,她可是我的母妃,生我的母親。即使她殺了我,我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莫雲卿突然想起一個事,倒吸一口涼氣:“那,你可千萬不能同你阿父說,要不然的話......”
“我阿父那麼疼愛她,即使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最多,是來處理你。”赫連郎措淡聲說道。
莫雲卿這下徹底沉默了,在這樣一個前提下,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和赫連郎措說彆的事。
赫連郎措也不說話了,起身朝門口走去,到了門口停住了腳步,側首淡淡的道:“你走吧。”
莫雲卿一愣:“什麼?”
“我說,你走吧。門外的守衛我會全部撤掉,出了這扇門,往東一直走,不多時就可以看見大周的軍隊,蕭長恭就在那裡。你走,走的越遠越好,這輩子都不要讓我看見你了。”赫連郎措說著,往床上扔了一個很不起眼的木盒子,出門去了。
莫雲卿半晌才反應過來,拿起木盒子,手輕顫著打開來看,裡麵放著一株微微透著血色的草,隻有巴掌那麼大,很是小巧美麗。
“血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