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卿聽了花容失色,問都顧不上再問忙牽了匹馬騎上朝孫府飛奔而去。
一路上冷風從耳邊呼嘯而過,莫雲卿隻想著快點再快點,生怕出了什麼不可收拾的事。
飛奔到一半,莫雲卿感覺到自己的眼淚都奪眶而出,隨著冷風飄散。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多麼害怕孫沉璧出事。
一路疾馳到了孫府,孫府的侍衛像是等候多時,滿麵焦急的迎著她進去了,一進到二門,就聽見不遠處的星沉院裡哭叫聲一片,很是嘈雜的樣子。
那是孫沉璧住的院落。
莫雲卿站在原地,突然不敢動彈了,雙腿有些無力,不知道該怎麼走過去,一時間耳邊所有的聲響都消失不見了,隻剩下自己微微有些淩亂的呼吸聲。
聽著不遠處的哭喊,莫雲卿心中恍惚的想著,死了?
所幸有個小丫鬟端著銅盆出來,看見她忙跪下了,哭的不成樣子:“王妃,快去看看我家小姐吧,她現在還在不依不饒的想要尋死,多少人都攔不住。”
莫雲卿聞言,剛剛仿佛死過去的心跳又緩緩跳動起來,一瞬間巨大的喜悅和難過交織在一起,全都變成了酸澀的淚水。
她一邊抹著淚,一邊飛奔進了星沉院。
一進了臥房,隻見裡麵亂成一鍋粥,大小丫鬟跪了一地,幾個身強力壯的婆子按著孫沉璧,吉平撲在她身上哭的不成樣子,心肝肉的叫著。
眾人見莫雲卿來了,終於是鬆了口氣,忙叫她過來勸慰孫沉璧。
莫雲卿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查看,隻見孫沉璧左手執一把金劍,不停地想往自己的心口紮去,幾個婆子乾脆用手護住她心脈的地方,都淚如雨下,手被刺的冒血,都不願意撒手。
莫雲卿止不住的抹淚,但仍舊當機立斷的上前朝孫沉璧的頸側重重一劈,孫沉璧蒼白的臉上連驚訝都來不及,瞬間便暈了過去。
幾個婆子總算是鬆了口氣,吉平卻哭的更狠了,幾乎要背過氣去。莫雲卿隻得吩咐小丫鬟去找了大夫,又找人將哭暈過去的吉平嬤嬤安置好。
這一折騰,就一直到了月上中天。
墨初還算是冷靜,不過眼睛也哭的腫成核桃一般,莫雲卿召見她時還是兀自抹著淚水。
“先擦擦眼淚,彆哭了。”莫雲卿疲憊的緊,撐著額頭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看著你家姑娘的?”
墨初堪堪止住了淚水,輕聲道:“今兒上午,姑娘總算是鬆口說想吃點東西,奴婢得了嬤嬤的提醒一步不敢離開姑娘身邊。可姑娘說想吃奴婢做的皮蛋瘦肉粥,奴婢被磨得沒辦法,又見姑娘沒有什麼異常,便去了小廚房。但奴婢走之前還是吩咐了人在房內守著。”
她一邊說著,一邊又忍不住掉下了淚:“誰知道姑娘居然起身拿東西砸暈了那個小丫鬟,拿著剪子想要自儘!幸虧門外的小丫頭機靈,聽見動靜進來了,要不然,奴婢簡直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
莫雲卿十分氣惱,這個孫沉璧,怎麼這般的想不開?縱使出了這樣的事,也不該為了那樣一個男人將自己的命搭上去!
不多時來治傷的大夫過來回話了,是個遊方郎中:“夫人放心,那位姑娘隻是皮肉傷,剪子沒有刺進去太深,隻是傷口難治,不過還好是在冬日裡,倒也不是十分棘手。”
莫雲卿鬆了口氣,命人給大夫封了個厚厚的紅包:“大夫這幾日就在府裡住下吧,方便隨時醫治。還有一件事要拜托大夫您。”
郎中恭謹道:“夫人但說無妨。”
“此事,還望大夫心中有數,不要傳揚了出去。”莫雲卿恩威並施,另又賞了那大夫五十兩銀子。
大宅裡的事,向來是見不得光的,那大夫聽得多也見得多,忙應下了,保證自己絕對不會說出去。
孫沉璧身為正三品縣君,自戕的事要是被宮裡的人知道了,孫沉璧恐怕是難逃一死。
莫雲卿不得不為她打算著,安排好了一切。
郎中下去後,莫雲卿對墨初歎了口氣,說道:‘墨初,這事不怪你,是你們姑娘傻,為了那麼個男人竟要連命都不要了!’
墨初期期艾艾的道:“姑娘是受不了這樣的奇恥大辱,這才自覺無顏於世,才動了傻心思的。”
莫雲卿冷聲道:“有什麼無顏麵世?該感到羞愧的是皇城那群人,與她何乾?該感到羞愧,該去死的......”
她說著,眼神狠辣的看向皇城的方向,心中默默接上了下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