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順遂四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無比的難。莫雲卿安頓好了孫府的一家子,隔天聖旨便下來了,為瑾王蘇予安和永旭郡主沈玖苧賜婚,於正月初三日完婚。
而關於孫沉璧,則是沒有任何的旨意。
也對,瑾王納側妃,不過是一頂轎子抬進門的事,自然是不用昭告天下。
而瑾王也因為和沈玖苧的賜婚得到了大理寺卿這一職位。大理寺卿雖然隻是一個三品的職務,但是手中掌握的實權可不必襄王蘇殊的少。
自從莫雲柔出了事,蘇殊一直是深居簡出,十分低調。這下蘇予安得了這樣的好職位,蘇殊總算是坐不住了,一本折子遞到了皇帝麵前,問自己何時能跟莫雲柔完婚。
莫雲卿未免孫沉璧再想不開做了傻事,乾脆又在孫府住了下來。聽聞此事冷笑著衝離月說道:“蘇殊倒是癡情,竟然還想著要娶莫雲柔。”
離月覷著莫雲卿的神色,見她麵上隻有不屑,放心的道:“襄王於這件事上倒是有點擔當的。”
莫雲卿也不反對,悠哉道:“是啊。眼見著瑾王娶了沈玖苧這樣大一個助力,又得了那樣好的官職,蘇殊沒有狗急跳牆也算是有點城府,隻是這點城府在文帝眼裡,怕是看都不夠看的。”
的確,文帝看了折子,並沒有任何的回複。不說莫雲柔還在禁足中,太後都沒有發話誰也不敢輕易放她出來,就說以沈玖苧的身份,肯定要辦在莫雲柔的前麵。
但是文帝此舉是真的驚掉了世人的眼珠子。本以為莫家二小姐出了那樣的傳言,這千尊萬貴的沈氏郡主要嫁給襄王了,誰知道這風頭一轉又嫁給了瑾王?
而瑾王又得了大理寺卿這樣一個實權在握的官職,怎麼看,太子之位都要落在瑾王的頭上了。
可莫雲卿卻覺得,文帝此舉肯定不隻是想要給蘇予安培養勢力。很有可能是為了引蘇殊犯錯。
蘇予安在蘇殊低穀期得到這樣多的賞識和便利,蘇殊怎麼會不心焦?隻要心焦,就一定會犯錯,隻要犯了錯,想必文帝絕對不會輕饒了蘇殊。
但蘇殊倒是一直安安靜靜,莫雲卿甚至都快忘了有這麼個人的存在。
然而該說不說,蘇殊的威脅依舊在。他和沈玖苧的關係眼下莫雲卿尚不清楚,不知道二人是鬨掰了還是怎樣,但莫雲卿絕不會掉以輕心。
也許等大軍班師回朝,一切就都明朗了。
定西候手握兵權,他的站隊至關重要,奈何定西候雖然大權在握,膝下卻無一子,隻有一個從宗室領養的幼女,年紀尚小。
莫雲卿正思慮著此事,午後便從邊境傳來了大周軍隊大獲全勝,將吐蕃之師驅逐回境的消息。
這一戰速度之快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包括莫雲卿都心中驚歎,這才四十幾天,這一場仗居然就打完了,而且據說是折損極少。
大周軍隊已經在回朝的路上,文帝喜不自禁,宴請群臣,就連官眷們都得了不少的賞賜,其中受賞最為豐厚的便是莫雲卿了,賞賜如同流水一般,莫雲卿無法,隻得每天王府孫府兩地跑。
得了賞賜就得入宮謝恩,莫雲卿雖然十分不願意,但還是收拾了一番入了宮。
按例給皇帝謝恩後,莫雲卿就得去給太後請安謝恩,本想著趕緊結束趕緊走人,誰知道太後揮退了一眾官眷,獨獨將莫雲卿留了下來。
兩個人相顧無言,莫雲卿冷著臉不願意和太後說話,太後也矜持著身份不發一言,吉安在一旁急的直給莫雲卿使眼色,莫雲卿隻當一點沒瞧見。
“聽聞,沉璧最近病了?”最終還是太後先開了口,淡聲問了一句。
孫沉璧自戕的事不能傳出來,但是她終日不出府難免惹人懷疑,莫雲卿隻得說是她感染了風寒,臥病在床。
“正是,這幾日她病的厲害,妾身一直在府中照顧她。”莫雲卿垂著眼,不鹹不淡的回道。
太後有些氣惱莫雲卿此時的態度,但是又挑不出錯來,隻得生生忍下,語氣也變得有些生硬:“年前安興大長公主要回朝,你注意一些。”
莫雲卿這下抬眼看向太後,挑眉問道:“安興大長公主回朝,與我何乾?”
“安興看著長恭那孩子長大的,第一日要在攝政王府落腳,隔日入宮。估摸著等安興到了,長恭還未回來,你得好好接待。”太後淡聲說道。
莫雲卿覺得好笑:“怎麼她們母女倆回朝都得在攝政王府住著?我府裡是客棧不成?”
太後麵有怒色,提高了聲音:“你這是什麼話?”
“我說的不對麼?”莫雲卿冷冷的看向太後,“沈玖苧回來要住,安興回來也要住。是皇城裡的三宮六院住不下了麼?非得削尖了腦袋去到攝政王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