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卿最喜歡聽這樣的八卦,忍不住道:“怎麼個說法?”
“坊間有傳言,駙馬爺有個青梅竹馬的人,本來二人約定好,駙馬爺中了狀元回鄉成親,但是長公主看上了駙馬爺,執意要嫁。駙馬爺心中隻有自己的青梅,執意不肯。長公主派了暗衛,將那女子一家都屠了個乾淨。”蕭長恭突然開口說道。
定西候夫人忙附和道:“是是,據說啊,那女子那時候已經懷了駙馬爺的孩子,快要生了,長公主派去的人硬生生將孩子刺死在腹中。太後為了平息這件事,花費了好大的力氣。”
莫雲卿忍不住歎道:“真是可憐,長公主造了這樣的孽,現在卻是手握大權。可見上天並不是公平的。”
“誰說不是呢?駙馬爺也因為這件事,娶了長公主後鬱鬱寡歡,郡主出生後不久就去世了。先帝很是惋惜,卻還是厚賞長公主,以表安慰。”定西候夫人唏噓道,“誰人還記得那個慘死的女子呢?”
“長公主做出這樣的事,百姓中難道沒有人群起反抗麼?”莫雲卿不忍卒聽,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
這話一出,不光定西候夫人,就連蕭長恭都像是看什麼怪異東西的眼神看了莫雲卿一眼。
蕭長恭到底還是向著莫雲卿,笑道:“皇帝是君,天下人是子民;長公主對於天下人來說也是君,君做了什麼,哪裡輪得到子民置喙?”
定西候夫人則是道:“平頭百姓怎麼會去管這樣的事?畢竟是皇家的事,又沒有威脅到他們自身。”
莫雲卿忍不住皺起了眉:“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隻是一個天家封的公主?”
蕭長恭看了一眼坐在龍椅左側的安興大長公主,低聲道:“你大可看看安興的地位,還會認為她隻是一個普通的長公主麼?”
莫雲卿依言望了一眼,安興正和皇帝相視笑著舉杯,很是和樂融融的樣子。
“就算是這樣,那孩子又何其無辜?尚未出生就被人刺死在母胎之中。”莫雲卿不忍的低眉輕聲說道。
她沒注意到,說這話時蕭長恭的神色閃過很快的一絲漣漪,轉瞬即逝。
“誰說不是呢?不過這事也隻是坊間傳聞罷了,妾身也隻是偶然聽聞,具體是怎樣的光景倒是不清楚的。”定西候夫人很是謹慎的說了一句,“或許那婦人逃走了也不一定。”
莫雲卿不疑有他,隻是頗為惋惜的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了。
宮宴結束之後,莫雲卿和蕭長恭坐上了回府的馬車。莫雲卿一路都安安靜靜的一言不發,顯然還在思量著先前和定西候夫人說的話。
“怎麼,還是意難平麼?”蕭長恭握住了她的手,溫聲問道。
莫雲卿歎了口氣,搖頭道:“倒也不是,隻是覺得悲涼。原來這些人眼裡,姓名真的如同草芥一般,不值錢,也不值得一提。”
蕭長恭不置可否:“這世間本就是這樣。有權有勢,就可以隨意生殺,無權無勢,就是任人宰割。”
莫雲卿突然轉頭看向他,眼睛在昏暗的馬車裡放出若有若無的瑩光:“你會這樣做麼?隨意對待彆人的生命。”
“那得看是什麼情況了。對我有害,我自然不能手軟;當然,我也絕不會隨意打殺他人。”
蕭長恭在上位者裡,已經算是很懂民間疾苦了。莫雲卿聞言心中不由得寬慰起來,突然又想起什麼,忍不住問道:“定西候夫人說那女子的孩子被刺死在腹中,是真的麼?”
蕭長恭看著她,欲言又止、不過終究還是問道:“你真的想知道麼?”
莫雲卿一臉奇怪:“自然。”
“其實,那女子沒有死。”
蕭長恭口吻清淡的撂下這麼一句話,卻是像一道天雷似的劈到了莫雲卿心上,她驚疑不定的問道:“當真?”
蕭長恭壓低了聲音:“是。那女子忍痛捱過一刺,也所幸那人刺偏了,女子清醒之後,便逃走了。”